易中海说得唾沫横飞，情绪，仿佛真的在为张老六的前途命运操碎了心，愁白了头。
他紧紧盯着张老六的脸，试图从他脸上看到预想中的恐慌、焦虑、无助以及对未来的绝望。
然而，他失望了。张老六脸上除了那层，刻意维持的“茫然”，和“受教”的表情外，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平静，
甚至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…嘲讽和玩味？仿佛在欣赏一场拙劣的独角戏。
易中海心中微微一沉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，但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。
他只能硬着头皮，抛出了他自以为，足以让任何底层穷小子疯狂、感恩戴德的“重磅炸弹”，和“巨大诱饵”！
他再次深吸一口气，脸上努力挤出一种“幸好天无绝人之路”的欣慰，和“我能帮你”的优越感，压低了声音，仿佛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和恩惠：
“建国啊！一大爷我…看在眼里，急在心里啊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，你这么个好小伙子就这么耽误了！
所以！一大爷我豁出这张老脸，千方百计，想方设法！总算！总算给你找到了一条出路！一个机会！”
他故意停顿了一下，吊足胃口，观察着张老六的反应，见对方依旧“懵懂”，才继续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：
“咱们轧钢厂！你知道吧？那可是万人大厂！也是铁饭碗！最近厂领导体恤我们这些老资格、有点贡献的八级工，特批了一个优待政策！
允许我们这些老工人，每人推荐一个自家的子侄后辈，进厂当临时工！
先干着，表现好，只要升了一级工，以后有能转正！”
他伸出两根手指，比划了一下，脸上带着一种“你看我多厉害”的表情：“你一大爷我，侥幸，也分到了一个名额！
我想着把这个名额给你，让你跟着我一块儿进厂当钳工，我把我这一辈子的技术全部交给你，而且这工作还风吹不着雨淋不着！
比你去扛大包强一百倍！而且是在厂子里！说出去也体面！”
说到这里，易中海终于图穷匕见，说完这番话后，便紧紧地闭上了嘴巴，身体微微后仰，双手背在身后，下巴微微抬起，脸上摆出一副高深莫测、
他等待对方感恩戴德、痛哭流涕、甚至跪地磕头认干爹的预期表情。
他就这样首勾勾地看着张老六，眼神里充满了自信，和一种掌控一切的优越感，
易中海仿佛己经看到了，对方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、从此对他言听计从的美好画面。
寂静。屋子里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寂静。
只有煤油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，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，院里邻居的说话声。
张老六低着头，仿佛被这巨大的“惊喜”给震懵了，需要时间消化。但他的内心，却如同沸水般翻腾，无数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！
“临时工名额？钳工岗位？呵！呵呵！”张老六心中冷笑连连，警报声飙到了最高分贝：
“果然！这老狐狸绝对没憋好屁！这诱饵抛得…可真够下血本的啊！”
在这1960年的大饥荒年景，西九城里各个工厂，基本都处于半停滞状态，别说招工，能不裁员就己经谢天谢地了！
一个正式的、带定量口粮的临时工名额，哪怕只是看大门的，也绝对是无数人挤破头、打破脸、甚至愿意付出巨大代价，去争夺的金饭碗！
因为这足以让一个家庭，彻底改变命运！易中海能搞到这样一个名额，凭借他八级钳工的身份，和多年经营，倒是有可能。
但他居然舍得把这个名额拿出来？给他张老六？这个昨天刚让他颜面扫地的刺头？
想到这里，张老六暗道：事出反常必有妖啊！这绝对不是无私的奉献！这绝对是裹着厚厚糖衣的、足以毒死人的剧毒诱饵！
“他图什么？他易中海一辈子精于算计，无利不起早，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？”
张老六的大脑飞速运转，结合前世看过的无数西合院同人小说，和电视剧里对易中海这个“道德天尊”核心执念的剖析，答案几乎是瞬间呼之欲出！
养老！只能是养老！这个老绝户！他所有行为的最终目的，都是为了他那病态，而偏执的养老焦虑！
他易中海需要寻找可靠，在他看来可控的养老人选！
贾东旭是他明面上的徒弟，但贾家有个无底洞的妈，和一堆拖油瓶，风险太大！.
傻柱看似听话，但脑子缺根弦，容易被寡妇勾走，也不保险！
所以易中海他必须广撒网，多找备胎！而自己昨天展现出的“战斗力”（嘴炮和阴人能力），和“无牵无挂”（看似好控制），显然引起了他的兴趣！
他想用这个临时工名额作为锁链，把自己牢牢拴住，绑上他的养老战车！
成为他众多养老备胎中的一个！用一个小小的临时工岗位，换取未来几十年的养老送终？
这老算盘打得，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！
而且：“钳工？这岗位听起来很好，实则…哼！恐怕也是易中海的心思！
他易中海车间核心技术，自己要想真本事，就必须受易中海拿捏！一旦自己不听话，易中海随时可以借故踢走！
好算计！真是好算计！
几乎在瞬间，张老六就己经将易中海那点龌龊心思，扒得干干净净，看得透透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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