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设计图里的秘密心事
魏澜的设计稿送来那天，成都正下着缠绵的秋雨。我踩着积水跑到快递柜前，手指都在发抖——不是因为冷，是因为拆开文件袋时，看见稿纸上熟悉的字迹混着铅笔线条，突然想起大学时她帮我画的课堂笔记。
"原木色吧台要延伸到窗边，"她用荧光笔标了重点，"这样傍晚能接住西晒的阳光，适合摆两盆琴叶榕。"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，正趴在吧台上啃排骨，备注是"吕大厨试菜专用位"。
我坐在空荡的铺面中央，把设计图铺在地板上。秋雨敲打着玻璃，图纸上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：玄关处要挂盏竹编灯，是她在锦里淘的老物件；厨房要做开放式，她说"看你颠勺比看偶像剧有意思"；甚至连调料罐的摆放位置，她都用便签贴了建议——"盐罐放左边，你左手撒盐比较顺手"。
手机震了震，是魏澜发来的消息："周末有空吗？陪我去二手市场淘桌椅。"末尾跟了个猫咪探头的表情包，和当年她哄我陪她逛宜家时一模一样。
二、旧物与新欢的碰撞
周末的送仙桥旧货市场，雨停了，空气里飘着樟木和潮湿泥土的味道。魏澜穿了件姜黄色毛衣，蹲在一堆旧木椅前，手指拂过椅背上的雕花："这个好，民国时期的榉木椅，打磨一下能当等位区的座椅。"
我蹲在她旁边，看着她睫毛上沾的细小灰尘，突然想起分手那天也是这样的阴天。她抱着纸箱站在宿舍楼下，说"吕方，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"，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雨丝。那时我以为她是嫌我穷，嫌我毕业后要回小城开餐馆，却没看见她转身时通红的眼眶。
"喂，发什么呆？"她用手肘撞我，"老板说这张桌子要五百，帮我砍砍价。"
我清了清嗓子，摆出在菜市场跟小贩斗智斗勇的架势："三百！多一分都不要！"老板气得吹胡子瞪眼，魏澜却在旁边笑弯了腰，悄悄扯我衣角："别欺负老人家。"最后以西百块成交，她偷偷塞给我颗大白兔奶糖，糖纸沙沙作响。
回去的路上，她突然说："其实当年我去日本学设计，是想帮你把餐馆设计成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。"电车驶过铁轨的轰鸣声里，她的声音被拉得很长，"可等我回来，你己经把我拉黑了。"
我攥着那颗没剥开的奶糖，糖纸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。原来有些告别，从来都不是不爱了。
三、厨房里的暧昧升温
装修队进场那天，魏澜带来了亲手烤的蔓越莓饼干。她戴着我的旧围裙，在临时搭的灶台前煮咖啡，蒸汽模糊了她的侧脸："吧台的尺寸我改了三次，现在刚好能放下你那套宝贝砂锅。"
我正在切洋葱，辣得眼泪首流，听见这话手一抖，菜刀差点切到手指。她赶紧跑过来握住我的手腕，指尖冰凉："笨死了，切洋葱要泡水。"她的手指划过我虎口的旧疤——那是大二时给她做辣子鸡，被热油烫的。
"还疼吗？"她突然问，声音低得像耳语。
咖啡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，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上，咚、咚、咚，和当年在锦里的石板路上，她挽着我胳膊跑向糖油果子摊时一样急促。
晚上收工后，我们坐在还没装灯泡的铺面里，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分食一碗泡面。她突然说："吕方，我妈问你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吃饭。"我差点被面条噎死，她却笑得前仰后合，"骗你的！不过我妈确实念叨你做的红烧肉。"
月光从窗户照进来，落在她沾着泡面汤的嘴角，我突然很想吻她。
西、开业前的意外插曲
开业前三天，我在菜市场跟卖猪肉的王哥吵架。他给我的五花肉全是肥膘，我气得拍桌子："我吕方在这一片开餐馆，靠的就是真材实料！"王哥梗着脖子："爱吃不吃！"
魏澜突然从后面拉住我，递给王哥两盒刚出炉的曲奇："王大哥，我是他女朋友，这几天他太累了脾气不好。"她笑得眉眼弯弯，"您看这五花肉能不能给换块好的？以后我们餐馆的肉可都要跟您订呢。"
王哥的脸瞬间多云转晴，不仅换了顶级五花肉，还多送了两根筒骨。回去的路上，我红着脸问："谁、谁是你男朋友了？"
她踮起脚尖，把我额前的碎发捋到后面："现在不是，以后说不定就是了。"晚风卷起她的长发，发梢扫过我的脸颊，带着桂花洗发水的香味。
五、烟火气里的告白
开业当天，阳光好得不像话。周小二带着一群兄弟来捧场，金链子在脖子上晃悠："吕哥！给我来份回锅肉！多加蒜苗！"刘师也来了，提着一坛自酿的梅子酒，悄悄塞给我个红包："给你和小魏的，算我随的份子。"
我站在开放式厨房里，颠着锅，看着魏澜在大堂里忙碌。她正给带着孩子的妈妈递宝宝椅，弯腰时毛衣领口露出细细的银项链——那是当年我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，分手时她还给了我，现在却重新戴在了脖子上。
打烊后，我们坐在吧台前，喝着刘师的梅子酒。月光透过竹编灯，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我说："魏澜，对不起，当年是我太自卑。"
她摇摇头，握住我布满老茧的手："苏哲，你知道我为什么学室内设计吗？因为大二那年你说想开家有阳光的餐馆，让每个客人都能吃到家的味道。"她眼睛亮晶晶的，像盛着星星，"我只是想帮你实现梦想而己。"
我突然想起设计图最后一页，她用钢笔写的小字："愿我们都能在烟火人间，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。"原来有些爱意，从来没被时光磨灭，只是换了种方式陪伴在彼此身边。
窗外的成都渐渐安静下来，只有路灯在雨洼里映出橘色的光晕。我低头吻她，尝到梅子酒的酸甜，和她嘴角的笑意。原来最好的爱情，不是风花雪月的浪漫，而是能一起在烟火气里，把日子过成诗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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