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窗棂,将军府的门房就匆匆来报:“小姐,丞相府的柳小姐派人来说,听闻您醒了,特意备了薄礼前来探望。”
苏沐正对着铜镜梳理长发,闻言指尖一顿,铜镜里映出的面容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,眼底却藏着一丝冷冽。柳如眉来得倒是快,想来是迫不及待想确认她的状况,或是想趁机探探口风。
“让她在花厅等着。” 苏沐放下玉梳,对春桃道,“取那件月白撒花软缎裙来,再帮我化个淡妆,切记,要显得虚弱些。”
春桃虽不解,却还是依言照做。片刻后,苏沐扶着春桃的手走进花厅,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旁的柳如眉。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绣折枝海棠的罗裙,鬓边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,衬得肌肤胜雪,端的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。
“苏姐姐,你可算来了!” 柳如眉立刻起身,快步走上前,伸手想去扶她,眼中满是 “关切”,“妹妹听说你醒了,心里可高兴了,特意炖了燕窝来给你补身子。”
苏沐顺势往旁边一躲,装作脚下不稳,轻咳了几声:“多谢柳妹妹挂心,只是我身子还有些虚,受不住妹妹的大礼。”
柳如眉的手僵在半空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,随即又换上担忧的神色:“都怪我,若不是我昨日邀姐姐登假山,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。妹妹这心里,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“柳妹妹说笑了,是我自己不小心,怎好怪你。” 苏沐在椅子上坐下,接过春桃递来的茶,指尖轻轻着杯沿,“再说,昨日翠儿姑娘也不是故意的,妹妹何必苛责她。”
提到翠儿,柳如眉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,随即笑道:“姐姐就是心善。翠儿那丫头做事毛躁,我己经罚她禁足了。对了,姐姐的伤,太医怎么说?三日后的赏花宴,姐姐还能去吗?”
来了。苏沐心中冷笑,绕了半天,终于还是问到了赏花宴。她故意皱了皱眉,露出些许犹豫:“太医说还要静养,只是伯爵公府的赏花宴一年才一次,不去又可惜了。而且…… 太子殿下说不定也会去。”
她说着,垂下眼帘,装作害羞的模样,实则在暗中观察柳如眉的反应。果然,听到 “太子殿下” 西个字,柳如眉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撇了一下,随即又笑着道:“是啊,太子殿下素来爱花,定会去的。姐姐若是身子实在不适,不如就不去了,免得累着。”
“那怎么行?” 苏沐抬起头,眼中带着一丝 “急切”,“我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,若是不去,岂不是让旁人误会我们生分了?柳妹妹,你说对吧?”
柳如眉被噎了一下,勉强笑道:“姐姐说得是。对了,昨日三皇子殿下也问起姐姐的伤势,还说要来看望你呢,只是被我拦住了,怕打扰姐姐休息。”
苏沐心中一动,柳如眉主动提起三皇子,是想试探她对三皇子的态度,还是想暗示两人关系亲近?她故作惊讶道:“三皇子殿下竟也知道了?真是劳烦殿下挂心。只是我如今这模样,实在不便见客,还是等以后再说吧。”
她顿了顿,状似无意地补充道:“说起来,昨日我昏迷前,好像看到三皇子殿下送妹妹回府了?你们倒是亲近。”
柳如眉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,嗔道:“姐姐说笑了,我与三皇子殿下只是兄妹情谊。昨日宴会结束得晚,三皇子殿下只是顺路送我回府而己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 苏沐点点头,不再追问,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。柳如眉见状,也渐渐放松了警惕,偶尔会不经意地提起赏花宴的布置,尤其是湖边的景致,说得格外详细。
苏沐一一记在心里,知道柳如眉的计划十有八九与湖边有关。又聊了半个时辰,柳如眉见实在探不出更多消息,便起身告辞。送走她后,春桃忍不住道:“小姐,柳小姐也太假了!明明是她害您摔下山,还装作一副关心您的样子!”
“她假,我们便陪她假到底。作者“爱玩游戏的书虫”推荐阅读《快穿:指尖星光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” 苏沐端起茶杯,抿了一口,“她刚才特意提到湖边的景致,看来赏花宴上,她是想在湖边动手。你立刻去安排,让暗卫重点勘察伯爵府的湖边,尤其是那些偏僻的角落。”
“是,奴婢这就去!” 春桃应下,转身快步离开。
刚过正午,东宫又派人来了。这次来的不是普通小厮,而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顾言。他捧着一个描金漆盒,恭敬地笑道:“苏小姐,殿下听闻您身子好转,特意让奴才送来些东西,说是赏花宴上能用得上。”
苏沐让春桃接过漆盒,打开一看,里面放着一件石榴红蹙金绣牡丹的礼服,面料是上等的云锦,绣工精致绝伦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礼服下面,还压着一枚羊脂白玉佩,玉佩雕刻成祥云纹样,中间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,正是东宫的信物。
“劳烦顾公公回禀太子殿下,多谢殿下的赏赐,沐儿心领了。” 苏沐屈膝行礼,语气恭敬。
顾言笑着点头:“殿下还说,苏小姐身子尚未痊愈,赏花宴上若是有什么不适,尽管让人去找奴才。殿下会在暗中照拂,定不会让苏小姐受委屈。”
“暗中照拂” 西个字,说得意味深长。苏沐心中了然,顾衍洲果然察觉到了不对劲,这是在向她传递信号,表明他会站在她这边。她微微一笑:“请顾公公转告殿下,沐儿多谢殿下关心。若真有需要,沐儿定不会客气。”
顾言又说了几句客套话,便起身告辞。苏沐拿起那枚玉佩,指尖着温润的玉质,心中的底气更足了。有了顾衍洲的暗中支持,赏花宴上的计划,成功的几率又大了几分。
傍晚时分,春桃回来了,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,正是伯爵府的老仆张妈妈。张妈妈曾受过沈氏的恩惠,对将军府忠心耿耿。
“小姐,张妈妈来了。” 春桃说道。
张妈妈连忙上前行礼:“老奴见过苏小姐。”
“张妈妈快请起。” 苏沐扶起她,“今日请您来,是有件事想麻烦您。”
她将赏花宴上可能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,最后道:“届时还请张妈妈带着几个可靠的仆役,在湖边附近候着。若是看到柳小姐的人有异动,就立刻上前‘解围’,务必将场面闹大,让所有人都看到。”
张妈妈眼中闪过一丝愤怒:“柳小姐也太歹毒了!竟敢如此算计小姐!老奴定不辱使命,定会帮小姐揭穿她的真面目!”
“有劳张妈妈了。” 苏沐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,“这些银子您拿着,给帮忙的仆役们买点茶水点心,务必让他们守口如瓶,不要提前走漏了风声。”
张妈妈推辞了几句,最终还是收下了荷包:“小姐放心,老奴知道分寸。三日后,老奴定会在湖边等着。”
送走张妈妈后,苏沐又接到了苏策派人送来的消息:翠儿的底细己经查清,她家里欠了一大笔赌债,最近正被债主追得紧;柳明轩则在城外养了个外室,还经常去赌坊,欠下了不少银子。
苏沐看着手中的纸条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柳如眉,你的把柄,我己经找到了。三日后的赏花宴,就是你的末日。
夜深了,苏沐躺在床上,却毫无睡意。她脑海中一遍遍演练着赏花宴上的每一个细节,生怕有一丝疏漏。柳如眉的伪装,三皇子的野心,顾衍洲的支持,张妈妈的配合,暗卫的埋伏…… 所有的线索像一张网,在她心中渐渐织成。
她知道,这一战,不仅关乎她自己的清白与性命,更关乎将军府的未来。她不能输,也输不起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,洒在地上,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。苏沐握紧了手中的玉佩,玉佩的温润透过指尖传来,给了她些许安慰。顾衍洲,希望你我之间的这份默契,能让我们共同度过这场危机。
三日后的赏花宴,注定不会平静。而她苏沐,己经做好了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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