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：朱门弃女
雨丝斜斜扫过宫墙，打湿了青石板上的青苔。帕兰抱着个檀木匣，站在长春宫的廊下。匣里是她昨日从母后旧衣箱底翻出的密信——二十封，全是亚米拉帕拉与南邦往来 的信件，落款是“阿雅”，还有半枚雕着黑莲的虎符。
“公主。”
玛卡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几分慌乱：“大王子来了，说要见您。”
帕兰的手指微微发抖。她将匣子塞进袖中，转身时正撞进猜萨拉的怀里。他穿着玄色斗篷，发梢滴着雨，脸色比雨水还冷。
“帕兰。”他声音发哑，“父王让你去御书房。”
帕兰抬头看他。猜萨拉的眼眶通红，像是哭过。她想起昨日在尼姑庵，阿阮说猜萨拉曾在她房外站了整夜，手里攥着半块碎玉——和她脖颈上挂的那半块，正好能拼成完整的莲花。
“好。”她将斗篷拢紧，“嬷嬷，帮我收了匣子。”
玛卡拉欲言又止，最终点头：“公主，您……小心。”
（场景转换：御书房）
泰拉玛三世坐在案前，手里捏着封染血的密信。他抬头时，眼里布满血丝，像头困在笼里的兽。
“帕兰。”他声音沙哑，“你昨日说的……是真的？”
帕兰跪坐在他对面，将檀木匣推过去：“父王自己看。”
泰拉玛三世打开匣子，信纸上的字迹刺得他眼睛生疼。最上面那封写着：“阿萨，明日寅时，鬼哭林断墙下取军火。”落款是“阿雅”。
“这是……”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“阿雅”二字，“你母后的字迹？”
帕兰点头：“是。母后说，她替亚米拉家做事，是为了保护阿阮。可他们……他们要杀父王，杀西里哥哥，杀我。”
泰拉玛三世突然笑了，笑声里带着血：“原来你都知道。”他抓起信纸揉成一团，“朕以为你是无辜的，原来你藏着这些！”
帕兰猛地抬头：“父王！我没有——”
“没有？”泰拉玛三世将信纸摔在她脸上，“你母后写信给南邦，要他们杀朕！你藏了二十年，就是为了今天！”
帕兰的眼泪砸在信纸上：“父王，那是假的！母后是被人威胁的！她信里说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泰拉玛三世打断她，“来人！”
殿外涌进西个侍卫，为首的是猜萨拉的心腹。
“把公主拖下去，关入冷宫。”泰拉玛三世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没有朕的旨意，不许任何人探视。”
帕兰挣扎着：“父王！我是您的女儿啊！”
“你身上流着亚米拉家的血。”泰拉玛三世别过脸，“朕留你不得。”
（场景转换：冷宫）
冷宫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关上，隔绝了外面的雨声。帕兰靠着门板滑坐在地，怀里的檀木匣硌得她生疼。
“公主。”
玛卡拉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，带着哭腔：“嬷嬷给您送了热粥，在窗台上。”
帕兰抹了把脸：“嬷嬷，父王他……”
“公主。”玛卡拉跪下来，“是猜萨拉王子……他拿了南邦的密信，说您要通敌。陛下……陛下信了。”
帕兰猛地站起来：“不可能！那密信是伪造的！”
“公主。”玛卡拉从袖中掏出半块碎玉，“这是……这是大王子给您的。”
帕兰接过碎玉。玉上刻着半朵莲花，和她脖颈上的那半块严丝合缝。她想起猜萨拉昨日的眼神，想起他说“阿阮从未恨过我”时的模样。
“他为什么要这样？”帕兰喃喃自语。
“公主。”玛卡拉哭出声，“大王子说，他母妃是您母后害死的。当年您母后替嫁，害他母妃被赐死。他查了三年，终于查到了真相。”
帕兰的手一抖，碎玉掉在地上。她想起猜萨拉母妃——那位南邦郡主，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“阿帕，替我照顾阿萨”。原来，那不是嘱托，是诅咒。
（场景转换：尼姑庵）
阿阮正在抄经，听见敲门声。她打开门，看见玛卡拉站在雨里，手里捧着半块碎玉。
“阿阮姑娘。”玛卡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，“公主……被关进冷宫了。”
阿阮的手猛地一颤，经卷掉在地上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猜萨拉王子说，公主通敌。”玛卡拉哭着说，“陛下信了，把公主关起来了。”
阿阮突然笑了，笑声里带着哭腔：“我就知道……他就知道我会恨他。”她蹲下身，捡起碎玉，“帮我把它，埋在他的坟前。”
玛卡拉摇头：“公主，您不能再出事了。”
“嬷嬷。”阿阮望着雨幕，“帮我给公主带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？”
“告诉她，阿阮从未恨过她。”阿阮将碎玉放进玛卡拉手里，“我只是……太想母妃了。”
（场景转换：冷宫）
帕兰蜷缩在床角，听着窗外的雨声。她摸出怀里的半块碎玉，对着月光看——两半莲花合在一起，像朵完整的花。
“公主。”
暗卫阿九的声音从窗外传来：“属下查到了。猜萨拉王子的密信是伪造的，是南邦的人给他的。”
帕兰抬头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大王子说，他要替母妃报仇。”阿九说，“他母妃当年被亚米拉家害死，他查了三年，终于找到机会。”
帕兰的手指微微发抖。她想起猜萨拉母妃临终前的话：“阿帕，替我照顾阿萨。”原来，那不是嘱托，是仇恨的种子。
“公主。”阿九递上一封信，“这是陛下让属下交给您的。”
帕兰拆开信，上面是泰拉玛三世的字迹：“阿帕，父王错了。猜萨拉的密信是假的，朕己经将他关起来了。你母后的信，朕会查清楚。等真相大白，父王接你回来。”
帕兰的眼泪掉下来。她望着窗外的月亮，轻声道：“父王，我信你。”
（场景转换：天牢）
猜萨拉坐在牢里，望着铁窗外的月亮。他摸了摸怀里的半块碎玉——是帕兰昨日塞给他的。
“王子。”暗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“公主让我带句话。”
猜萨拉抬头：“什么话？”
“她说，阿阮从未恨过你。”暗卫说，“她还说，要你好好活着。”
猜萨拉笑了，笑声里带着泪：“替我告诉她，我会的。”
他摸出怀里的匕首，割断了手腕上的绳子。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，像朵盛开的红莲。
（第八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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