俟斤·莫贺不敢再多说,只是默默地退到一边,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。帐篷里的火塘里,马奶酒在铜壶中咕嘟作响,却没人有心思喝——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沮丧和愤怒,还有对三天后进攻的担忧。
颉利发走到火塘边,拿起铜壶,给自己倒了一碗马奶酒。酒很烈,灼烧着他的喉咙,却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。他想起那个握着“铁棍子”的汉人——李太平,这个名字是他从俘虏的吐蕃步兵嘴里问出来的。他没想到这个汉人居然这么难对付,不仅懂修渠,还会打仗,更能让驿城的唐人团结在一起。
“看来,这个李太平不能留。”颉利发喃喃自语,手里的酒碗被他捏得咯吱响。他知道,只要李太平还在苦水驿,他就很难拿下那里的水源。他必须想个办法,在三天后的进攻中,先除掉这个汉人。
他转头看向俟斤·莫贺:“你去查一下,那个李太平平时都在哪里活动?是守在渠边,还是在驿城里?还有那个混血种海天鹰,那个书生崔子建,他们的住处和活动规律,都查清楚!”
“是!”俟斤·莫贺连忙点头,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等!”颉利发叫住他,“别让人发现,要是打草惊蛇,我饶不了你!”
“放心吧头人,我一定小心!”俟斤·莫贺说完,悄悄走出帐篷,消失在夜色中。
颉利发又喝了一碗马奶酒,眼神变得越来越凶狠。他走到帐篷中央,拿起那张画着苦水驿地形的羊皮地图,用手指在陶管和暗渠的位置划着——他从俘虏的嘴里知道,苦水驿还有一条备用暗渠,这让他更加愤怒。
“暗渠又怎么样?”他冷笑一声,“只要我把主渠和暗渠一起堵了,再攻进驿城,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事,也得渴死!”
帐篷外的风越来越大,卷起的沙粒打在狼皮帐篷上,发出沙沙的响声,像是在为三天后的血战奏响序曲。颉利发握紧手里的弯刀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拿下苦水驿,控制水源,让所有挡路的人,都成为戈壁上的枯骨。
而在苦水驿,李太平还不知道颉利发的阴谋。他和海天鹰守在哨塔上,看着远处的戈壁,谈论着三天后的防御计划。崔子建则在灯下,整理着书简里关于唐代安西军防御游牧民族的战术,希望能为驿城的防御提供帮助。孙老三和青壮们则在加固城墙和渠边的防御工事,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准备。
夜色渐深,戈壁上的风带着寒意,却吹不散驿城里的团结和希望。李太平握着螺纹钢,心里清楚,三天后的战斗,将是他们在晚唐西域的一场“生死战”——胜,则守住水源,守住家园;败,则失去一切,成为乱世的牺牲品。
但他不再害怕。因为他知道,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——他的身边,有海天鹰这样勇猛的伙伴,有崔子建这样有学识的书生,有孙老三、赵老丑这样朴实的青壮,还有王戍翁、张阿娘这样善良的驿民。他们像一颗颗沙砾,虽然渺小,却能聚在一起,作者“多情神刀”推荐阅读《带一根螺钢,重生晚唐西域搞钱!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形成坚不可摧的沙丘,抵御着风沙的侵袭。
李太平抬头看向天空,星星很亮,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。他想起了现代的星空,想起了工地的夜晚,想起了老家的亲人。他知道,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,但他在这个乱世里,找到了新的“家”,找到了新的“亲人”。
“放心吧,我一定会守住这里的。”李太平喃喃自语,声音很轻,却带着坚定的力量。他握紧螺纹钢,在心里默默发誓—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,他都要守住苦水驿,守住这口渠水,守住这些和他一起在乱世里挣扎、坚守的人们。
三天后的战斗,即将打响。烽烟己起,战鼓将鸣,而苦水驿的人们,正带着希望和勇气,等待着这场决定命运的较量。
李太平的螺纹钢敲在陶管上,发出“笃笃”的闷响。管壁上刚用麻筋和石灰补好的裂缝,在晨光里泛着灰白——这是他故意留的“破绽”,比实际需要的修补厚度薄了一半,像块没长好的疤,露着底下的陶土。
“太平哥,这缝补得这么薄,要是回鹘人再撞陶管,会不会裂得更狠?”赵老丑蹲在旁边,手里攥着块刚烤好的胡饼,饼边烤得焦黑,是张阿娘早上分给他的。他咬了一大口,饼渣掉在渠水里,被缓缓流动的水冲得打旋。
李太平没回头,手指着螺纹钢上的锈迹——那是昨夜故意在沙地里蹭出来的,让这根“铁棍子”看起来更像根普通的废铁:“裂了才好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被渠水的流淌声盖过一半,“要是看着太结实,他们就不会往这边撞了。”
赵老丑没听懂,挠了挠头,把剩下的胡饼递过去:“张阿娘给的,还热着。”他现在对李太平几乎是言听计从,却没看见李太平接过胡饼时,眼神扫过他身后的土坯房——那是刘老栓的住处,刚才有个黑影从后窗溜出去,手里攥着个布包,朝着驿城北门的方向走。
刘老栓是驿城的老住户,儿子上个月被颉利发的人掳走,至今没消息。昨晚李太平守哨塔时,就听见他在柴房外偷偷哭,嘴里念叨着“要不就降了吧,至少能换儿子一条命”。当时李太平没出声,只是把螺纹钢往怀里紧了紧——乱世里,“亲情”从来都是最容易被利用的弱点,也是最危险的暗鬼。
“你去把孙老三叫过来,说主渠的土坯墙得再加两层,用湿泥糊实。”李太平打发赵老丑走,自己则握着螺纹钢,慢悠悠地跟在那个黑影后面。他没靠太近,只是借着胡杨树的影子,像工地上跟踪偷材料的小偷一样,脚步放得很轻。
黑影果然是刘老栓。他走到北门的破墙根下,从布包里掏出个陶碗,里面装着半块掺了麦麸的胡饼——这是驿城定量分配的粮食,他自己都不够吃,却把一半藏了起来。墙根下早就等着个穿破烂皮袍的人,是颉利发派来的斥候,脸上蒙着块脏布,只露出两只贪婪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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