颉利发打开皮囊，抓出一把麦种，麦粒上还沾着细小的血点——那是部落老人反抗时，被弯刀划破手留下的。他把麦种撒在地上，看着亲兵们像饿狼一样扑过来抢食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告诉弟兄们，明天攻下苦水驿，里面的粮和女人，随便他们抢，要是谁能杀了那个握铁棍子的汉人，赏他十斤麦种，还有一匹马！”
帐篷里的亲兵们瞬间沸腾起来，眼里满是贪婪的光。他们早就听说苦水驿有稳定的水源，还有储存的麦种，现在又有女人和马的诱惑，一个个摩拳擦掌，恨不得立刻就冲进驿城。
俟斤·莫贺也跟着兴奋起来：“头人英明！明天我们肯定能一举拿下苦水驿！”
就在这时，帐篷门被掀开，悉编掣逋·论赞的使者走了进来，穿着赭色的藏袍，脸上涂着红色的赭石粉，眼神里带着倨傲：“颉利发，论赞大人让我来问你，明天的进攻计划定好了吗？我们的五十个步兵己经准备好了，要是再像上次一样失败，论赞大人可不会再帮你了。”
颉利发的脸色沉了沉，却还是强压着怒火：“计划己经定好了，明天一早，我们从主渠和北门两个方向进攻，你们的步兵负责堵暗渠，别让唐人从那里跑了。”他心里清楚，吐蕃人根本不是来“帮忙”的，是来分赃的——一旦攻下苦水驿，水源和粮肯定会被吐蕃人占去大半。
使者点了点头，目光扫过帐篷里抢食麦种的亲兵，嘴角露出一丝不屑：“论赞大人说了，攻下驿城后，水源归我们管，粮我们要分六成，女人和马你们可以随便拿。”
“六成？”俟斤·莫贺忍不住喊了起来，“我们的弟兄冲在前面，凭什么给你们六成粮？”
使者冷笑一声，拔出腰间的短刀，在手里转了转：“就凭我们有五十个装备精良的步兵，而你们的人，不过是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饿狼。要是不同意，我们现在就撤兵，看你们能不能拿下苦水驿。”
颉利发按住想要发作的俟斤·莫贺，对使者说：“可以，六成粮给你们，但水源得我们和你们一起管，不能由你们独占。”他知道现在不是和吐蕃人翻脸的时候，等拿下苦水驿，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——他早就听说，悉编掣逋·论赞的手下私下里倒卖吐蕃赞普的税粮，只要抓住这个把柄，就能把他拉下马。
使者满意地点了点头：“好，就按你说的办。明天辰时，我们在苦水驿北边的沙丘会合，一起进攻。”说完，他转身走出帐篷，留下一股刺鼻的酥油茶味。
使者走后，俟斤·莫贺忍不住骂道：“吐蕃人太欺负人了！等攻下驿城，我偷偷杀了他们几个步兵，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！”
“别冲动，”颉利发站起身，走到帐篷门口，看着远处苦水驿的灯火，“现在还需要他们的步兵堵暗渠。等明天攻下驿城，我自有办法让他们把粮吐出来。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带一根螺钢，重生晚唐西域搞钱！ ”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——他早就计划好了，等吐蕃人放松警惕，就派亲兵偷袭他们的营地，把粮和水源都抢过来，再把悉编掣逋·论赞的“倒卖税粮”的把柄捅给吐蕃赞普，到时候不仅能除掉这个心腹大患，还能吞并他的步兵。
俟斤·莫贺还是有些不甘心，却不敢再反驳。他知道颉利发的手段，比戈壁上的沙暴还要狠，谁要是敢违背他的意思，下场只会比那个小部落的老人更惨。
颉利发回到土台上，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马奶酒，喝了一口，酒的烈味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。他想起那个握铁棍子的汉人——李太平，还有那个箭法精准的混血少年，那个拿着书简的书生。他知道，明天的战斗不会容易，但他有足够的“筹码”：饥饿的亲兵、贪婪的吐蕃人、还有那个被他拿捏在手里的刘老栓。
“明天一早，让被掳来的女人和孩子走在前面，”颉利发突然开口，声音冷得像戈壁的夜霜，“唐人要是敢射箭，就会先杀了自己的同胞；要是不敢射，我们就能首接冲进去。”
俟斤·莫贺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了残忍的笑容：“头人高明！这样一来，唐人就投鼠忌器，我们就能轻松攻下驿城！”他完全没觉得这个主意有多恶毒——在他眼里，女人和孩子本来就是可以随意牺牲的“工具”，只要能赢，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。
颉利发没说话，只是看着帐篷外的夜色。被掳来的女人和孩子就关在旁边的小帐篷里，此刻正传来低低的啜泣声，那声音像蚊子叫一样，微弱又可怜。但他毫不在意——在西域的乱世里，同情是最没用的东西，只有踩着别人的骨头，才能站得更高。
他想起自己小时候，部落被吐蕃人袭击，父亲被杀死，母亲被掳走，他躲在胡杨林里，靠吃树皮和草根活了下来。那时候他就发誓，一定要变得强大，不再受别人的欺负，要让所有伤害过他的人，都付出代价。现在，他做到了——他成了样磨部的首领，有了自己的亲兵，能随意抢夺别的部落，能让唐人乖乖听话。
“明天，就是李太平的死期。”颉利发喃喃自语，手里的弯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。他仿佛己经看到了李太平被他的弯刀劈死的场景，看到了苦水驿的水源被他控制，看到了吐蕃人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帐篷外的风越来越大，卷起的沙粒打在狼皮帐篷上，发出沙沙的响声，像是在为明天的血战奏响序曲。亲兵们己经睡了，发出粗重的鼾声，梦里都在念叨着麦种和女人。俟斤·莫贺也靠在帐篷壁上睡着了，手里还握着那把染血的弯刀。
颉利发却毫无睡意。他走到帐篷中央，拿起那张画着苦水驿地形的羊皮地图，用手指在主渠和北门的位置划着——这两个地方，明天将会成为血流成河的战场。他知道，明天的战斗，不仅是为了水源和粮，更是为了他的“霸业”——只要控制了苦水驿，他就能以此为基地，吞并周边的小部落，对抗吐蕃人和沙陀人，成为西域真正的“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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