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赵老丑从外面回来了,看到屋里的人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对着王戍翁磕头:“王大爷,我错了!我再也不敢了!我只是太饿了,想拿点麦种回去煮点粥喝,求您饶了我吧!”
孙老三走上前,一脚踹在赵老丑的身上,骂道:“你个狗娘养的!这是大家的救命粮,你也敢偷?要是回鹘人来了,我们没粮吃,都得饿死!”
赵老丑趴在地上,不停地磕头,嘴里说着求饶的话。李太平站在一旁,心里松了一口气——总算证明了自己的清白。但他没有丝毫得意,看着赵老丑的样子,他心里反而有些复杂。他知道,赵老丑也是个可怜人,在这个乱世里,为了活下去,才会做出这种事。
王戍翁叹了口气,说道:“把他绑起来,关在柴房里,等明天再做处置。麦种放回地窖,以后地窖的锁换一把新的,由两个人轮流保管钥匙。”
几个青壮上前,把赵老丑绑了起来,拖了出去。王戍翁看着李太平,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:“太平,刚才是我错怪你了,谢谢你发现了这件事,不然我们的麦种就被他偷光了。”
李太平笑了笑,说道:“没什么,我只是碰巧看到了。”他没有说自己是怎么跟着赵老丑,也没有说自己是怎么判断赵老丑偷粮的——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现代知识,只能用“碰巧”来解释。
孙老三也有些不好意思,挠了挠头,对李太平说:“刚才是我说话不好听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李太平摇了摇头,没说什么。他知道,大家对他的信任只是暂时的,要想真正被驿城的人接纳,还需要很长时间。
回到东边的城墙角落,李太平的心情好了一些。他坐在墙根下,摸了摸怀里的螺纹钢,心里踏实了不少。风还是很大,但他觉得没那么冷了。
就在这时,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——“嗒嗒嗒”,很轻,但在寂静的夜里,却格外清晰。他心里一紧,连忙趴在墙顶上,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。
只见远处的沙丘后面,出现了几个黑影,骑着马,正朝着苦水驿的方向过来。看他们的穿着和骑马的姿势,应该是回鹘人的斥候。
李太平连忙拿起身边的梆子,用力敲了起来:“梆!梆!梆!”
急促的梆子声在驿城里回荡,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寂静。王戍翁和几个青壮从城门处跑了过来,问道:“怎么了?是不是回鹘人来了?”
“是斥候!在那边的沙丘后面,有五六个人!”李太平指着远处的黑影说道。
王戍翁眯着眼睛看了看,点了点头:“是回鹘人的斥候,估计是来侦查我们驿城的情况的。大家做好准备,别让他们靠近!”
几个青壮举起手里的武器,紧张地盯着远处的黑影。李太平也握紧了怀里的螺纹钢,心里很害怕——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敌人,而且对方是骑着马的回鹘斥候,比上次遇到的三个骑手更难对付。
回鹘的斥候越来越近,他们骑着马,在离驿城还有一箭之地的地方停了下来,用突厥语交流了几句,然后朝着驿城的方向张望。其中一个斥候拿起弓箭,对准了墙顶上的李太平,拉满了弓弦。
李太平心里一慌,下意识地举起螺纹钢,挡在自己面前。
“嗖!”
箭射了过来,正好撞在螺纹钢上,发出“当”的一声,掉在了地上。
李太平愣了一下,没想到这根螺纹钢居然还能挡箭。他看着手里的螺纹钢,心里一阵庆幸——还好他一首带着这根钢。
其他几个青壮也被吓了一跳,连忙趴在墙顶上,不敢露头。王戍翁大喊道:“大家别慌!他们只是斥候,不敢靠近!我们用石头砸他们,把他们赶跑!”
大家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,朝着回鹘斥候扔了过去。石头落在地上,发出“砰砰”的声音,虽然没砸到斥候,但也起到了威慑作用。
回鹘斥候见驿城有防备,又看李太平手里的“铁棍子”能挡箭,犹豫了一下,然后调转马头,朝着沙丘后面跑去,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看着回鹘斥候远去的背影,大家都松了一口气。王乙走到李太平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道:“太平,你这根铁棍子真管用,居然能挡箭!”
李太平笑了笑,说道:“碰巧而己,这根钢比较硬。”他还是没敢说自己会武艺,只是把功劳推给了螺纹钢。
王戍翁也走了过来,看着螺纹钢,点了点头:“这根钢确实是个好东西,以后守夜的时候,你就拿着它,能多一份保障。”
李太平点了点头,心里却有些不安——他知道,这根螺纹钢己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,要是以后再用它来挡箭或者打斗,说不定会被人怀疑。但他又不能把它扔了,这根钢是他在这个乱世里唯一的依靠。
天慢慢亮了,第一缕阳光洒在戈壁滩上,给土黄色的沙砾镀上了一层金色。守夜的人换了班,李太平拖着疲惫的身体,回到了自己的土坯房。
他躺在床上,却毫无睡意。他想起了昨晚的经历:被孙老三刁难,发现赵老丑偷粮,面对回鹘斥候的箭……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疲惫和恐慌。他知道,自己在这个乱世里,还只是一个弱小的外来人,要想活下去,要想被大家信任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螺纹钢,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。他想起了在现代的日子,想起了工地的脚手架,想起了工友们的笑声,想起了老家的二婶……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。
“娘的,怎么就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来了……”李太平喃喃自语,用袖子擦了擦眼泪。
但他很快又擦干了眼泪,眼神变得坚定起来。他知道,哭是没用的,在这个乱世里,只有自己强大起来,才能活下去。他要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,慢慢暴露自己的能力,用这根螺纹钢,用自己的现代知识,在这个晚唐的西域,为自己闯出一条生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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