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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6章 你们烧的不是香,是良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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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6章 你们烧的不是香,是良心

云溪村守名学堂的榆木窗棂被风拍得哐当响,栾灵儿正握着小萝卜头的手教写“记”字。

墨汁在宣纸上洇开,像朵皱巴巴的云。

“阿姐,阿牛哥哥又睡着了!”后排扎羊角辫的小丫突然喊。

栾灵儿抬头,见最末排的阿牛歪在课桌上,垂落的小手把木简压出道折痕。

这孩子刚满三岁,是学堂里最小的,总爱抱着个缺耳泥碗打盹。

她走过去轻推阿牛的肩,指尖刚碰到孩子温热的后颈,便觉不对——那温度烫得惊人,像块烧红的炭。

“阿牛?阿牛!”她抱起孩子,掌心触到他额头的冷汗。

阿牛的眼皮剧烈颤动,喉间发出含混的咿呀声,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。

学堂里的孩童全围过来,有胆小的己经抽抽搭搭。

“都退开!”栾灵儿扯下自己的帕子蘸了凉水,敷在阿牛额上。

忽听怀中人轻哼一声,童声突然清晰起来,带着某种不属于三岁孩童的沙哑:“雪夜……七妇……并肩跪……”

她手一抖,帕子掉进铜盆。

“火油……泼下来的时候,王二家的还抱着半袋米。”阿牛的眼珠在眼皮底下快速转动,“她说‘娃们明早要喝米汤’,李婶子抓着她的手,指甲缝里全是泥……”

栾灵儿的呼吸骤然急促。

“雪夜七妇”是母亲王琴临终前反复呢喃的名字,也是栾阳从陶片里拓出的残忆——十二年前冬夜,七户妇人跪守粥棚求粮,被歹人泼火油焚身。

这些细节,她只在栾阳的笔记里见过,从未对任何人提过。

“阿牛,你再说一遍。”她按住孩子的肩膀,声音发颤。

“火舌舔到梁上时,张奶奶把我塞进地洞。”阿牛的小拳头攥得死紧,“她喊‘记住阿婆的脸’,可我当时才一岁,怎么记得……”他突然呛咳起来,两行清泪从闭着的眼缝里淌出,“阿婆,阿婆你看,我现在能说了,我现在能说了……”

“阿牛!阿牛!”栾灵儿轻拍他后背,首到孩子猛地睁开眼,眼底的灼热潮红瞬间退去,只剩懵懂的茫然:“阿姐,我是不是又睡过头了?”

她抱着孩子冲进祠堂时,辨忆会的老人们正蹲在台阶上晒族谱。

“查!查云溪村十二年前冬月出生的男娃!”她把阿牛往稳婆怀里一塞,拽过最厚的那本族谱,“要寒疾,要生母名字带‘娘’字的!”

羊皮纸在她指尖哗啦翻响。

第一页:“冬月初三,李铁柱,母李招娘,胎里带寒。”第二页:“冬月初七,王石头,母王念娘,百日咳不止。”第三页……第七页:“冬月廿九,牛娃,母牛巧娘,三岁前不能见风。”

栾灵儿的指甲掐进木案。

七户,七个男娃,全生于雪夜之后,全带着同样的寒疾——这不是巧合。

她抬头看向祠堂梁上悬挂的“守名簿”,泛黄的纸页无风自动,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翻页。

“阿姐,”稳婆抱着阿牛凑近,“这孩子说梦话时,我摸他后颈,有块红印子,像朵小莲花。”

栾灵儿浑身一震。母亲王琴的陪嫁肚兜上,就绣着并蒂莲。

是夜,学堂地井边。

栾灵儿跪在青石板上,怀里抱着从灶房偷来的陶碗。

碗底沾着灶灰,她用小刀刮干净,又咬破指尖,在黄纸上一笔一划写名字:“李招娘、王念娘、牛巧娘……”血珠滴在“王琴”两个字上,晕开一片暗褐。

“娘教过我,藏名要用活物封。”她对着地井轻声说,“当年你把我的名字缝进肚兜,现在我把她们的名字……”话音未落,陶碗突然发烫,烫得她松手。

碗“咚”地掉进井里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角。

下一刻,全村的油灯同时明灭。

栾灵儿蜷缩在床榻上,眼皮沉得抬不起来。

迷迷糊糊间,她看见母亲站在月光里,女帝与天下,都是我的掌中物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,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,女帝与天下,都是我的掌中物最新章节随便看!蓝布衫洗得发白,发间插着那支断齿木簪。

“你也会藏了。”王琴伸手摸她的头,掌心带着熟悉的皂角香,“这些名字,以后会自己走,自己长。”

她想抓住母亲的手,却穿过了那团虚影。

再睁眼时,窗纸泛着鱼肚白,枕边的《人间录·附卷》上多了几行字,墨迹未干:“名忆之息,自发而生;亡者若念,自会归来。”

这页纸被信鸽衔到北方时,栾阳正蹲在边境荒镇的破驿站里。

他撕下半截衣袖裹住冻僵的脚踝,听见房梁上扑棱棱的响动,抬头便见信鸽爪子上的黄纸——妹妹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,血印处还带着淡淡的甜腥。

玄阴鼎在丹田处微微发烫。

他指尖按在血印上,眼前突然闪过碎片般的影象:破落的柴房,母亲瘫在草席上,嘴角沾着黑血。

两个蒙面人按住她的肩膀,其中一人捏着药瓶往她嘴里灌。

“留着这张嘴,迟早要坏大事。”声音沙哑如砂纸。

另一个人抬袖擦汗,半枚玉佩从袖口滑出——双蛇缠莲,栾家嫡系的私印。

“咳!”栾阳猛地呛咳,喉间腥甜。

他踉跄着扶住墙,指甲在泥墙上抠出深痕。

母亲临终前为何一声不吭?

原来不是不能说,是被灌了哑药!

月光从破窗漏进来,照在墙角的青砖上。

他想起贾蓉曾说,这驿站地下埋着半卷《无脚行者录》。

青砖下的陶瓮被撬开时,霉味混着墨香涌出来。

残篇上的字迹己经模糊,他咬破手腕,血珠滴在空白处:“记名者不必成神,只需不闭眼;守名者不必持剑,只求不开口谎言。”

纸页遇血显影,新写的字泛着妖异的红。

他将残篇投入火盆,灰烬打着旋儿飘向北方。

第二日,荒镇学堂的孩子们在墙根捡到焦黑的纸块。

十二岁的小先生蹲在地上拼了半宿,终于认出那句:“纪念那个说不出话的母亲。”

镇子里的炊烟升起来时,没有了往日的喧闹。

卖糖人的老张头没敲铜锣,茶棚的伙计没喊“客官里边请”,连最调皮的狗娃都抿着嘴,蹲在门槛上看云。

这沉默像块石头,压得每个人心口发疼——他们突然想起,自己的阿娘、祖母,也有很多没说出口的话。

月圆之夜,栾阳站在栾府门前。

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泛着冷光,像一排咬住他喉咙的牙齿。

他从怀里取出陶碗虚影——那是用玄阴鼎凝出的母亲遗物,碗底还沾着当年的灶灰。

“我不是来讨债的。”他的声音很低,却像冰锥刺进青石板,“我是来让你们,再也还不起。”

陶碗被轻轻放在门槛上。碗底朝天,映着一轮冷月。

下一刻,碗身泛起幽蓝的光。

整条街巷的灯笼同时转色,红绸褪成青灰,烛火变成鬼火般的幽蓝。

远处祖陵方向传来闷响,像是大地在翻身,又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,终于睁开了眼。

栾府门房的老周打了个寒颤。

他缩在门房里拨火盆,火星子突然炸起来,在炭灰上烧出七个模糊的人形。

更诡异的是,后宅的绣楼里,三夫人的陪嫁丫鬟尖叫着跑出来:“夫人说梦话!她喊‘别烧,别烧,米还没分完’!”

老周摸黑去库房拿蜡烛,经过前院时,月光正好落在门槛上。

他看见那只泛着青光的碗,喉结动了动——那碗的形状,像极了十二年前,被扔进火里的……粥碗。

是夜,栾府上下十七个仆役同时惊醒。

老管家攥着被角,冷汗浸透中衣。

他又梦见那个雪夜了,只不过这一次,七个被烧得焦黑的妇人站在院门口,怀里抱着空碗,齐声说:“我们的名字,你们藏不住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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