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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5章 1-变身“评书先生”:公园石凳上唠出老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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●第15周第1天

陈守义凌晨西点半就醒了,不是被工具袋里的扳手硌的,是翻衣柜时把压箱底的蓝布长衫翻了出来——这是老伴当年给剧团老票友改的戏服,今天他要解锁新身份:“公园评书先生”。对着镜子套上长衫,领口有点紧,他扯了扯,左手食指的疤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,突然想起闺女小时候看他穿工装,总说“爸像说书里的侠客”,嘴角忍不住来:“今儿咱就当回‘侠客’,给大伙唠唠老故事!”

揣上从旧货市场淘的竹板(10块钱买的,边缘都磨亮了),刚走到公园门口就听见张婶的大嗓门:“老陈!你咋穿成这样?要去唱评弹啊?” 陈守义赶紧把竹板往身后藏,板着脸装范儿:“张婶,我这是‘评书先生’的行头,今儿给大伙说段《隋唐演义》!” 张婶“噗嗤”笑出声,广场舞队的阿姨们围过来,扯着他的长衫下摆:“老陈你这衣服挺合身,就是袖口磨破了,回头我给你缝两针!” 他红着脸摆手,心里却偷偷乐——以前装园丁时被笑剪秃月季,现在穿长衫,倒没人笑他装了。

找了个向阳的石凳坐下,刚把竹板“嗒嗒”敲了两声,就有个穿校服的小男孩跑过来,手里捏着个变形金刚:“爷爷,你会说孙悟空的故事吗?我妈让我来公园找你听书!” 陈守义愣了——这咋还有“听众”提前预约?正想编两句,小男孩的妈妈跑过来,是社区便利店的林姐,马尾辫上还沾着点牛奶渍:“陈叔,不好意思啊,我儿子昨天听张婶说你今儿来讲书,非要来。你要是不介意,我给你搬个小马扎?” 他赶紧点头,林姐转身就去便利店搬马扎,小男孩蹲在他脚边,仰着脖子问:“爷爷,孙悟空能打过变形金刚吗?” 陈守义憋笑:“能!孙悟空有金箍棒,一棒就能把变形金刚敲成零件!”

刚敲着竹板开讲“孙悟空三打白骨精”,就看见赵医生拎着太极剑走过来,穿件素色太极服,兜里还揣着血压计。“老陈,你这书说得不错啊,就是嗓门小了点,我站这儿都听不清。” 赵医生往石凳上一坐,掏出血压计:“等你说完这段,我给你测测血压,看你这激动的,脸都红了。” 陈守义正讲到“白骨精变老太婆”,被她这么一打断,忘词了,只好胡诌:“那老太婆掏出个血压计,说‘大圣,我给你测测血压,高压180,得吃降压药’!” 周围的人都笑了,赵医生也笑:“你这老陈,还会现编故事!”

讲得正热闹,就听见有人喊“陈师傅”,抬头一看,是社区保洁刘姨,穿件橙马甲,手里拎着个塑料袋,里面装着刚捡的塑料瓶。“老陈,我听张婶说你在这儿说书,给你带了瓶茉莉花茶,润润嗓子。” 刘姨把茶递过来,瓶身上还沾着点露水:“我早上在公园摘的茉莉花,泡了瓶茶,你尝尝。” 陈守义接过茶,喝了一口,香得心里发暖——这刘姨,总记着他帮她修电暖器的事。

刚喝完茶,就看见周桂兰推着油条摊过来,手上满是油茧,嗓门大得整个公园都能听见:“老陈!你咋在这儿说书?我还以为你今儿还来买油条呢!” 陈守义脸一红,赶紧说:“桂兰,我今儿装‘评书先生’,等会儿就去买油条。” 周桂兰笑了,从摊上拿了根刚炸的糖油条:“诺,给你留的,趁热吃,别饿着肚子说书。” 周围的人都起哄:“老陈,这是你老伴吧?真贴心!” 周桂兰没否认,只是红了脸,推着摊车往公园门口走,陈守义咬着油条,甜得心里发颤——这味道,跟当年她给闺女炸的一模一样。

正吃着油条,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,是卖手工鞋垫的王奶奶,手里拿着双绣着“平安”的鞋垫,颤巍巍地走过来。“老陈,我听人说你在这儿说书,给你送双鞋垫,垫在鞋里,走路舒服。” 王奶奶把鞋垫递过来,上面的针脚密密麻麻:“我孙女说,说书的先生得站着,垫双软鞋垫,脚不疼。” 陈守义接过鞋垫,心里一酸——这王奶奶,还记着他帮她卖鞋垫的事。

说书说到中午,太阳越来越大,张婶拉着他去旁边的树荫下:“老陈,别在太阳底下晒着了,小心中暑。我给你带了碗馄饨,韭菜鸡蛋馅的,你老伴当年最爱做的。” 张婶把馄饨递过来,碗里还卧了个荷包蛋:“你这说书先生当得不错,就是下次别穿这么厚的长衫了,热得满头汗。” 陈守义吃着馄饨,眼泪差点掉进碗里——这张婶,啥都知道。

吃完馄饨,刚想继续说书,就看见个小男孩哭着跑过来,手里的风筝线断了,风筝挂在树上。“爷爷,我的风筝!” 小男孩哭得抽抽搭搭,陈守义放下竹板,爬上树把风筝取下来,风筝翅膀断了个小口。“别慌,爷爷帮你修。” 他从工具袋里掏出胶带(这是他偷偷塞的,怕装身份时用得上),把风筝翅膀粘好,小男孩破涕为笑:“爷爷,你真是说书里的侠客!” 陈守义笑了,摸了摸小男孩的头——这“评书先生”没白装,还帮了个小忙。

下午说书时,人越来越多,连公园门口卖冰棍的大爷都搬着凳子过来听。陈守义越讲越有劲,从《隋唐演义》讲到《西游记》,再讲到他当年在机床厂修机器的事:“我当年修机床,左手食指被烫了个疤,我闺女说‘爸是超人’,现在想想,我哪是超人,就是个普通的机修工……” 说着说着,声音有点哽咽,赵医生递过来张纸巾:“老陈,别说了,歇会儿,我给你测测血压。” 他接过纸巾,擦了擦眼睛,心里琢磨:以前装身份,是怕没人跟他说话,现在不装了,倒有这么多人听他唠嗑。

傍晚散场时,林姐帮他收拾竹板,刘姨帮他拎工具袋,张婶拉着他说:“老陈,明儿还来啊!我把广场舞队的阿姨都叫来听你说书!” 陈守义点头,心里暖乎乎的——这“评书先生”的身份,比“家电神医”还值。

回家的路上,路过周桂兰的油条摊,她正收摊,看见他来,递给他个油纸袋:“诺,给你留的油条,晚上热着吃。对了,我托人打听了,萌萌在加拿大挺好的,你别担心。” 陈守义接过油纸袋,心里一酸——这桂兰,总记着他的心事。

回到家,把蓝布长衫脱下来,叠得整整齐齐,放进身份百宝箱。对着老伴遗像,他掏出今天的“说书记录”:“老婆子,今儿我装‘评书先生’,说了一下午故事,林姐给我搬马扎,刘姨给我送茶,桂兰给我留油条,张婶给我煮馄饨,还有个小男孩说我是侠客。你说,我这身份装得咋样?” 他摸了摸左手食指的疤,“要是萌萌在,肯定会说‘爸,你比侠客还厉害’!”

窗外的夕阳照进来,落在身份百宝箱上,里面的竹板闪着光,像极了当年他给闺女买的玩具剑。陈守义掏出小本子,写下今天的感悟:“今日解锁‘评书先生’身份,收获听众N个,礼物N份,与桂兰唠萌萌消息1次。结论:装身份不是为了装范儿,是为了帮人、听人唠嗑。明天继续装,争取帮更多人!” 写完把本子塞进工具袋,里面还放着王奶奶送的鞋垫,摸上去软乎乎的,像极了闺女小时候的小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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