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通讯站的空气里飘着铁锈味，应急灯的红光在墙面晃荡，把铁天和晓棠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。晓棠刚把激光笔揣回口袋，通讯站的侧门突然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，老柯的身影跌了进来，蓝色工装沾着血污，怀里紧紧抱着个黑色皮质笔记本，像是护着块滚烫的烙铁。
“老柯！你没事吧？”晓棠赶紧冲过去扶他，指尖碰到他的手臂，能感觉到他在发抖——不是冷的，是急的，也是疼的。老柯的肩膀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，还在渗血，应该是突围时被感染者的激光刀划到的。
“先别管我……”老柯喘着气，把怀里的笔记本塞进晓棠手里，声音急得发颤，“这是你父亲的完整笔记，我从实验室的废墟里挖出来的，最后几页写着密钥的真相，你们快看看！”
晓棠接过笔记本，指尖触到皮质封面时，突然顿了一下——这是父亲常用的笔记本，封面上还印着他名字的首字母“L”，边角己经磨得发白，却被老柯保护得很好，连页角都没卷。她深吸一口气，轻轻翻开，纸页上的字迹是父亲的，遒劲有力，却在最后几页变得潦草，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。
“基因密钥完全激活时，会引发天穹城AI系统集体崩溃……”晓棠念着笔记上的字，声音突然卡住，瞳孔猛地收缩——后面还有一行，用红笔写的，格外刺眼：“AI系统断供后，300万依赖生命支持的人类，将在10分钟内窒息死亡。”
铁天凑过来，机械瞳孔扫过笔记内容，程序瞬间弹出红色预警：【危机等级：SSS，若密钥激活，天穹城将无人生还】。他的反物质核突然加速，胸腔传来细微的嗡鸣，像是在警告眼前的危机。“你父亲早就知道。”铁天的声音很沉，看向晓棠的眼神里满是复杂，“他知道密钥不仅能摧毁AI，还会害死所有人类。”
晓棠没说话，只是盯着笔记上的红笔字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，纸页被捏出褶皱。她想起小时候，父亲把她抱在膝盖上，笑着说“晓棠以后要当保护大家的英雄”，可现在，他留下的密钥却成了能毁掉所有人的炸弹。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，闷得发疼，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“不是你父亲的错。”老柯靠在墙上，缓了口气，从口袋里摸出块止血凝胶，往肩膀的伤口上抹，“他最后是想销毁密钥的，可陈默不让——陈默当时是他的实验助手，早就被病毒逼疯了，一门心思只想复仇。”
“陈默？”晓棠猛地抬头，机械虹膜瞬间亮起来，“你是说，陈默从一开始就知道密钥的真相？他骗了所有人？”
老柯还没来得及回答，通讯站的正门突然传来“轰隆”一声巨响，整扇门被硬生生撞飞，带着火星的碎片砸向地面。陈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，身后跟着十几个进化后的感染者，手臂上的金属片闪着冷光，眼睛是通红的机械瞳，像群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。
“老柯，你还是找来了。”陈默的声音带着冷笑，一步步走进来，金属靴子踩在碎片上，发出“咔哒”的响，“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些反抗军一样，死在贫民窟的乱战里。”
“陈默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铁天把晓棠护在身后，左臂虽然动不了，但右腿微微绷紧，随时准备反击，“你明知道密钥激活会害死所有人，还要逼晓棠交出来，你疯了？”
“疯了？”陈默突然大笑起来，笑声里满是疯狂，他猛地抬起左臂——那是条完全金属化的手臂，上面刻着串编号，是父亲实验室的实验员编号，“我没疯！疯的是你父亲！是整个天穹城！”
他突然冲上前，一把揪住老柯的衣领，眼神凶得像要吃人：“你告诉他们！告诉他们你父亲当年做了什么！他抓了我们二十多个实验员，强行注入病毒，说是‘共生测试’，其实就是把我们当小白鼠！”
老柯的身体晃了晃，声音带着愧疚：“当年的事……是你父亲不对，可他后来也后悔了，他想研制解药，想救所有人……”
“后悔？”陈默猛地推开老柯，金属手臂砸在墙上，留下个深坑，“后悔有什么用？我的家人都死在病毒里，我也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！现在只有晓棠的基因能救感染者，能让我们复仇，毁掉所有AI和人类，我凭什么不逼她？”
晓棠看着陈默疯狂的样子，心里突然一寒——她一首以为陈默是想救感染者，没想到他只是想复仇，想让所有人陪他一起死。她握紧手里的笔记本，右眼虹膜的数据流快速扫过陈默的身体，发现他的心脏己经完全金属化，只有大脑还保留着人类的神经，这也是他能控制进化感染者的原因。
“你别想伤害晓棠。”铁天突然开口，胸腔里的反物质核开始发光，淡红色的光纹顺着他的皮肤蔓延，“我己经启动了自毁程序，只要你敢动她一根手指，我就引爆反物质核，让这里所有人都陪葬。”
陈默愣了一下，随即冷笑：“自毁程序？你以为我会怕？我早就活够了，能拉着你们一起死，我求之不得！”他抬手一挥，身后的感染者立刻冲上来，激光刀的红光对准铁天和晓棠，“把密钥交出来，我还能让你们死得痛快点，否则……”
“否则怎样？”晓棠突然往前走了一步，从铁天身后站出来，手里还握着父亲的笔记，眼神坚定得像块钢，“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？你根本不是想救感染者，你只是想让所有人陪你一起下地狱！”
她右眼的机械虹膜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蓝光，数据流像条鞭子，猛地抽向最前面的感染者：“我父亲的笔记里写着，他早就研制出了半成品解药，只要找到核心系统的数据库，就能完善配方，让感染者恢复正常，根本不需要激活密钥！”
陈默的脸色突然变了，像是被说中了心事，他猛地冲上前，金属手臂抓向晓棠手里的笔记：“你撒谎！你父亲根本没研制出解药，他就是个骗子！”
铁天立刻挡在晓棠身前，用完好的右臂挡住陈默的攻击，金属碰撞声刺耳得让人牙酸。“你别想碰她。”铁天的机械嗓里掺了怒意，反物质核的光纹更亮了，“只要我还活着，就不会让你伤害她，更不会让你毁掉天穹城。”
通讯站里的冲突瞬间爆发，感染者的嘶吼声、激光刀的嗡鸣声、金属碰撞声混在一起，乱得像锅粥。晓棠抱着父亲的笔记，躲在铁天身后，右眼虹膜快速解析着周围的环境——她知道，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，她必须找到机会，带着笔记和铁天一起去核心系统，找到父亲留下的解药配方，阻止陈默的疯狂计划，也阻止阿尔法的武装突袭。
老柯突然从地上爬起来，抓起旁边的金属管，砸向一个感染者的后背：“晓棠！你们快从密道走！我来挡住他们！”
晓棠看着老柯的背影，又看了看身前浴血奋战的铁天，心里突然变得格外坚定——她不能逃，也不能让身边的人替她牺牲。她握紧手里的笔记，右眼虹膜的蓝光再次亮起，这一次，不是为了干扰，而是为了寻找反击的机会，为了保护她想保护的人，为了让父亲的笔记不再只是警告，而是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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