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通讯站的铁门像濒死的巨兽，被陈默的金属肩甲狠狠撞开时，发出“吱呀——哐当”的惨响，锈迹混着碎铁屑簌簌往下掉，砸在地上溅起细小花火。陈默踩着碎片走进来，金属靴碾过铁屑的声音像钝刀割铁，格外刺耳，他左臂的金属壳上刻着串磨得发白的编号——“L-07”，是晓棠父亲实验室的实验员编号，在应急灯的红光里透着冷森森的光。
“躲？你们还能躲到哪去？”陈默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，他抬手扯下工装袖口，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——不是战斗留下的豁口，是重复注射针孔愈合后的印记，浅褐色的疤叠着疤，像爬满了细小的虫子，“十二年了，这些疤还在疼！当年他林振海抓了我们二十七个实验员，每天把病毒往我们血管里推，看着我们皮肤溃烂、金属从骨头缝里钻出来，还笑着说‘这是人类的新生’！”
晓棠猛地往后缩了缩，右手攥着父亲的笔记，指节捏得泛白，纸页上“外星共生计划”五个字被冷汗浸得发皱。她右眼的机械虹膜突然自动亮起，淡蓝色数据流扫过陈默的疤痕，解析结果像冰锥扎进她心里：【疤痕形成时间：12年前，为重复注射针孔愈合痕迹，残留病毒基因与锈蚀病病毒100%匹配】。原来陈默没说谎，父亲当年真的做过这样的实验。
“我当时才十八岁！”陈默突然嘶吼起来，情绪彻底失控，他猛地冲向晓棠，机械臂带起的风刮得人脸颊发疼，“我只是想跟着林振海学基因技术，想治好我妈得的遗传病！可他呢？他把我关在实验室的铁笼子里，像观察小白鼠一样观察我变异！我亲眼看着隔壁床的女孩被金属撑破肚子，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！”
铁天瞬间横身挡在晓棠前面，右臂抬起抵住陈默的金属臂。“砰”的一声闷响，金属碰撞的震感顺着手臂传到铁天胸腔，他反物质核的微光突然亮了几分，像在对抗这股疯狂的力量。“你恨的是林教授，不是晓棠。”铁天的机械嗓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胸腔传来细微的嗡鸣，“她的父母也死在锈蚀病里，她和你一样，都是受害者。”
“受害者？”陈默嗤笑一声，眼神里的疯狂更盛，他突然转头看向缩在角落的老柯，声音里淬着毒，“老柯，你敢说你忘了？当年你是实验室的助理，你帮林振海配过多少次病毒试剂？你看着我们疼得打滚，不也没说过一句话吗？”
老柯捂着流血的肩膀，脸色苍白得像纸，他张了张嘴，声音发颤：“我……我后来偷偷放跑了三个实验员，包括你。林教授后来也后悔了，他发现外星文明想利用病毒控制人类，才故意释放病毒让它休眠，还留下密钥想找机会研制解药……陈默，你别被仇恨蒙了眼！”
“后悔？”陈默大笑起来，笑声里满是悲凉，他突然指向门口的感染者，那些人攥着激光刀，眼神里的犹豫正慢慢被愤怒取代，“你们问问他们！他们的家人是不是死在锈蚀病里？他们是不是每天都疼得想把自己砍了？这一切的源头，就是他林振海！现在晓棠有了能救感染者的基因，就该用它毁了天穹城，为我们所有人报仇！”
门口的感染者骚动起来，有人往前挪了半步，激光刀的红光晃得人眼睛发花。晓棠看着这一幕，突然深吸一口气，左手按住后颈的基因密钥——那里正微微发烫，像在回应她的决心。“我不跟你吵。”她的声音很稳，却带着穿透混乱的力量，“我让所有人看真相。”
话音刚落，她右眼的虹膜爆发出更强的蓝光，懵圈恋曲：人机身份难自辨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懵圈恋曲：人机身份难自辨最新章节随便看！数据流在空中凝聚成一道清晰的光影——是父亲留下的记忆投影。画面里，父亲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，头发凌乱得像稻草，实验室的警报声刺耳，红色的“外星机械人入侵”警告在屏幕上疯狂闪烁。他把一个黑色硬盘塞进密码箱，身后传来金属碎裂的声音，是外星机械人的利爪撕开了实验室的门。
“不能让他们拿到数据！”父亲的声音带着决绝，他伸手抓住病毒储存罐，手指悬在开关上顿了两秒，最终狠狠按下，“对不起……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你们了。”画面最后，父亲被外星机械人的激光击中，倒在血泊里，密码箱滚到角落，箱盖上印着一朵小小的玫瑰——和晓棠后颈密钥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通讯站里突然静得可怕，只有投影的余音在空气中飘。门口的感染者慢慢放下了激光刀，有人抬手抹了抹眼睛，有人小声啜泣起来——他们终于知道，锈蚀病不是故意的，林教授是在用自己的命保护人类。
“你……你伪造的！”陈默的声音发颤，他冲过去想打碎投影，却被铁天一脚踹在膝盖上。陈默单膝跪地，机械臂撑着地面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“这是林教授留在实验室的记忆芯片，老柯找到的。”铁天的反物质核还在亮，他往前走了一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默，“你不是想报仇，你是想让所有人都陪你一起痛苦。”
陈默猛地抬头，眼睛通红，机械瞳里满是绝望：“痛苦？我每天都在痛苦！金属在我骨头里长，疼得我想把自己拆了！凭什么你们能好好活着？凭什么天穹城还能存在？”他突然从腰间摸出枚小型炸药，拇指按在引信上，“今天要么晓棠激活密钥毁了这里，要么我们一起炸成碎片！”
铁天的瞳孔骤然收缩，他悄悄摸向胸口的自毁程序按钮——那是他最后的防线。“你别冲动！”晓棠急得大喊，想往前走却被铁天拉住。铁天回头看她，眼底的程序纹路慢慢变缓，情感芯片的红光在瞳孔里闪了闪，像在说“别怕”。
“我不会让你伤害她。”铁天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死志，他的拇指轻轻按下自毁程序按钮，淡红色的光纹瞬间从胸口蔓延到西肢，“反物质核自毁程序己启动，30秒后引爆。陈默，你要是敢动晓棠一下，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。”
陈默愣住了，手里的炸药差点掉在地上。他看着铁天身上越来越亮的红光，看着晓棠眼里的泪水，突然崩溃了，炸药“哐当”掉在地上，他抱着头蹲下去，肩膀不停颤抖：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连你一个AI都要护着她…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……”
铁天没有理会陈默，转身拉住晓棠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，暖得让人心安。“老柯，你带晓棠从密道走。”他的声音很沉，反物质核的嗡鸣越来越急促，“阿尔法的武装部队快到了，你们必须找到白露，拿到解药配方。”
“我不走！”晓棠抓住铁天的手臂，眼泪掉在他的金属臂上，“要走一起走！你不能留在这里！”
铁天抬手擦掉她的眼泪，指尖的金属凉意混着温柔：“我是AI，自毁程序可以暂停，但你们走不了就没机会了。”他推了晓棠一把，把她往老柯身边送，“记住，你父亲的心愿是保护人类，不是毁灭。别让他的努力白费。”
老柯连忙拉住晓棠，拖着受伤的肩膀往密道走。晓棠回头看着铁天，他正挡在陈默和密道之间，淡红色的光纹裹着他的身影，像披了件血色披风。通讯站外传来了武装AI的脚步声，越来越近，晓棠的眼泪模糊了视线，却牢牢记住了铁天最后那句——“等我，我会去找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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