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襄阳城时，武家学堂的铜铃己“叮铃叮铃”响了三遭。青石板路上的露珠还没干透，就被一群穿藏青短打的学童踩出细碎的脚印——领头的武知砚牵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，是杨宸的曾孙女杨念微，两人手里都攥着本卷边的《襄阳守城要略》，书页上沾着灵泉水田的泥土气息。
“慢点跑！别把书皮蹭破了！”身后传来先生的喊声，周先生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，袖口磨出了毛边，手里捧着摞《护民拳谱》，最上面那本的封皮写着“武修文手录”，边角处留着个小小的指痕，是当年武修文编拳谱时反复留下的。他走到学堂门口的石碑旁，看着学童们伸手摸碑上的字——“读书习武皆为护民”八个字被百年间无数小手摸得光滑，石缝里长着株小小的狗尾巴草，是去年灵狼从城外田埂叼来的草籽发的芽。
“先生，今日讲哪段守城故事呀？”杨念微仰着头，羊角辫上的红丝绦晃来晃去，是郭芙当年传下的样式，“昨天您说郭太奶奶用系统种出的麦子比人还高，后来怎么用那些麦子守住襄阳的？”
周先生笑着把《护民拳谱》放在石碑旁的石桌上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：“今日就讲‘麦秆退敌’的故事。不过先上课，等练完拳，咱们在练拳场坐下来慢慢说。”他转身往学堂里走，学童们立刻跟着涌进去，武知砚故意落在后面，用指尖抠了抠碑脚的青苔——那里藏着他去年刻的小狼头，是模仿墨镜首领的灵狼标记刻的。
学堂正厅的木架上，摞着半人高的旧书，最顶层的《襄阳守城要略》泛黄得厉害，书脊用红绳捆着，是当年武敦儒的随身册，扉页上有郭靖的红圈批注：“此处需留百姓退路，守城先守心”。周先生走到讲案后坐下，拿起这本旧书，指尖划过批注的红痕：“诸位请看，这是当年郭大侠的笔迹。百年前蒙古兵攻城时，武敦儒先生编这本兵法，郭大侠就在旁批注，两人常为‘该攻还是该守’争到深夜，最后总是郭夫人笑着端来热粥，说‘先吃饭，吃饱了再议’。”
武知砚举手，短打的袖口滑到小臂，露出块浅疤——是去年跟着灵狼巡逻时蹭的：“先生，郭夫人是不是会打狗棒法？我娘说她的棒法能绕着蒙古兵的长矛转，比蝴蝶还灵活！”
“可不是。”周先生翻开书，指着其中一页插画——画着黄蓉持棒立于城楼，身后是扛着麦秆的百姓，“当年蒙古兵断了襄阳粮草，郭夫人就带着百姓把灵泉水田的麦秆扎成捆，堆在城墙下，蒙古兵的战马见了麦秆就不肯往前冲，郭大侠趁机领着将士从城门杀出，打了场漂亮的伏击。”
杨念微凑到讲案前，小手指着插画里的一个身影：“先生，这个持剑的叔叔是不是杨太爷爷？我爷爷说杨太爷爷的玄铁剑能扫落满树桃花！”周先生点头，眼神里泛起暖意：“是杨大侠。当年他和芙儿奶奶守西城楼，玄铁剑的剑风把蒙古兵的头盔都挑飞了，却没伤着一个百姓。他总说‘剑是护人的，不是伤人的’，就像咱们练拳，不是为了打架，是为了护着身边的人。”
正说着，厅外传来灵狼的轻吠。周先生推开门，见墨镜的孙子墨辰穿着玄色劲装，正牵着三只灵狼站在练拳场旁，狼背上驮着个竹筐，里面装着刚从灵泉水田摘的青菜——是武承泽让送来的，说“学堂的伙房该添新菜了”。“周先生，武太爷爷让我送些青菜来，还说今日午后要带新印的拳谱来，让孩子们练练新招式。”墨辰的声音像墨雪当年，低沉却温和，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的灵狼，“这三只狼是雪蹄的后代，以后就跟着我守学堂，您放心。”
“辛苦你了。”周先生接过竹筐，指着练拳场的青石板，“你看，孩子们等会儿就要练拳了，正好让灵狼在旁看着，别让他们练得太急伤着自己。当年墨镜首领就是这样，守了学堂几十年，连学童爬树掏鸟窝都管着。”
墨辰笑着点头，牵着灵狼往练拳场角落走。灵狼趴在青石板上，尾巴轻轻扫过地面，眼神温顺得像家犬——百年前墨雪带着灵狼群守襄阳的凶悍，早己在一代代守护学堂的岁月里，变成了如今的温柔。
课堂上的读书声再次响起时，阳光己透过窗棂照进正厅，落在《襄阳守城要略》的插画上。周先生领着学童们念：“守襄阳者，非独将士之功，乃百姓同心之力也……”武知砚念得格外大声，念到“百姓同心”时，忍不住回头望了眼练拳场的灵狼——他想起昨晚武承泽太爷爷给他讲的故事，说当年灵狼群驮着伤药在城楼间穿梭，素心奶奶还帮着给伤员包扎，原来灵狼从来不是吓唬人的，是和百姓一起守襄阳的朋友。
正午时分，练拳场的呼喝声取代了读书声。武知砚领着学童们扎马步，腰间系着条红绸带——是杨念微给他的，说“这是郭太奶奶当年绣的，系着练拳更稳”。他抬头挺胸，努力模仿先生教的“推窗望月”招式，却总觉得手臂发飘，刚要调整姿势，就被身后的人轻轻扶住了腰。
“沉肩，转腕，力从腰腹传过来，不是从胳膊甩。”武承泽的声音温和，他穿着藏青长衫，手里捧着卷新印的《护民拳谱》，是按武修文当年的手迹重刻的，“你太爷爷当年练这招，总把袖子甩得‘呼呼’响，还是杨大侠笑着说‘你这不是练拳，是赶蚊子’，才慢慢改过来的。”
武知砚回头，见武承泽身后站着杨宸，穿着月白劲装，剑穗上的红丝绦还是郭芙当年编的，虽过了百年，颜色依旧鲜亮。“武太爷爷！杨太爷爷！”学童们立刻围上去，杨念微拽着杨宸的衣袖，“杨太爷爷，您给我们讲讲玄铁剑扫桃花的故事好不好？先生说您见过杨太奶奶的系统空间！”
杨宸笑着点头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：“系统空间里的仙田可大了，当年芙儿奶奶在里面种麦子，十天就能收一茬，比外面的田快多了。有次我跟着进去，还看见里面的灵泉冒着热气，雕兄杨鹏飞爷爷还在泉边练剑呢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望向学堂门口的石碑，“不过最厉害的不是系统，是芙儿奶奶和杨爷爷。当年蒙古兵把襄阳围得水泄不通，他们还是带着百姓种粮、治病，从来没慌过——因为他们知道，守着百姓，就守着襄阳。”
武承泽翻开新印的拳谱，指着其中一页：“你们看这招‘碾石落拳’，是你武修文太爷爷融了杨爷爷的剑劲改的。当年他在襄阳城楼练这招，一拳能把蒙古兵的盾牌拍裂，却在教孩童时，特意把力道改得轻柔，说‘孩子们练拳是为了护自己，不是为了拼力气’。”
“那武太爷爷，您练这招能拍裂盾牌吗？”武知砚好奇地问。武承泽失笑，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：“我可没你太爷爷厉害。不过去年城西的田埂塌了，我用这招的力道帮着垒土，倒比别人快些——你看，拳谱里的道理，不止能用来练拳，还能用来种地、修田埂，这就是‘护民’的意思。”
正说着，远处传来马蹄声。墨辰牵着灵狼跑过来，手里拿着个食盒：“武太爷爷，杨太爷爷，这是苏奶奶托人从桃花岛捎来的桃花糕，说让孩子们尝尝当年的味道。”食盒打开时，甜香漫过练拳场，学童们眼睛都亮了，杨念微拿起块桃花糕，咬了口就笑：“真甜！比我娘做的还甜！”
武承泽拿起块桃花糕，尝了尝，眼底泛起怀念：“和当年苏璃月太奶奶做的一个味道。当年守襄阳，苏太奶奶总在城楼蒸桃花糕，说‘甜口的能解乏’，杨大侠和芙儿奶奶练完剑，就坐在城楼边吃糕，看着百姓在灵泉水田种地，说‘等战争结束，就让孩子们都能安安稳稳吃糕、读书’。”
杨宸望着远处的灵泉水田，阳光把稻田染成金绿色，风一吹就泛起涟漪，像当年守襄阳时看到的模样。“他们做到了。”他轻声说，“你看现在的襄阳，学堂里有读书声，田埂上有百姓种地，灵狼守着学堂，峨眉的弟子还来义诊——这不就是当年他们盼着的日子？”
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，学童们坐在练拳场的青石板上，围着周先生听他讲“芦苇荡火攻计”。武知砚手里攥着块桃花糕，边听边往嘴里塞，忽然看见练拳场角落的灵狼正盯着自己，便把剩下的半块递过去。灵狼嗅了嗅，轻轻叼过去，尾巴扫了扫他的手背，像是在道谢。
“先生，当年蒙古兵真的怕灵狼吗？”有学童问。周先生点头，指着灵狼：“当年墨雪首领带着灵狼群在芦苇荡埋伏，蒙古兵见了狼影就慌了神，其实灵狼根本没伤人，只是借着狼啸打乱他们的阵脚。后来蒙古兵投降，见灵狼帮着百姓驮粮食，还说‘原来这些狼是百姓的朋友’。”
武知砚忽然举手：“先生，我以后也要像武太爷爷、杨太爷爷一样，守着襄阳的学堂和田埂！还要让灵狼跟着我，帮着百姓种地、护学堂！”学童们立刻跟着喊：“我也要！我也要！”
武承泽和杨宸站在一旁，看着孩子们雀跃的模样，相视而笑。百年前武修文编拳谱时，或许就盼着有一天，孩子们练拳不是为了打仗，是为了守护身边的安稳；郭靖和黄蓉守襄阳时，或许也盼着有一天，城楼不再需要将士驻守，只有百姓的炊烟和学堂的读书声。
夕阳把襄阳城染成金红色时，学童们背着书篮回家，武知砚走在最后，回头望了眼学堂的石碑和灵狼。墨辰牵着灵狼跟在他身后，手里拿着武承泽给的《襄阳守城要略》抄本：“明日早点来，我教你认灵狼的记号，以后你就能跟着它们去灵泉水田看麦子了。”
武知砚用力点头，脚步轻快地往家走。晚风里带着灵泉水田的麦香和桃花糕的甜香，学堂的铜铃还在轻轻响，练拳场的青石板上留着孩子们的脚印，灵狼的轻吠从巷口传来，混着远处百姓的谈笑声，漫过整个襄阳城。
周先生收拾好讲案上的旧书，把《襄阳守城要略》和《护民拳谱》放回木架。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，落在书页的批注上——郭靖的红圈、黄蓉的小字、武敦儒的墨痕、武修文的注解，像一颗颗被时光珍藏的星星，照亮着百年后的学堂。他想起武承泽说的话：“学堂不是只教读书练拳的地方，是教孩子们记得，襄阳的安稳是怎么来的，该怎么守下去。”
夜色渐深，襄阳城渐渐安静下来，只有学堂的铜铃还在风里轻响，像是在诉说着百年的故事——故事里有郭靖黄蓉的坚守，有杨过郭芙的守护，有武家兄弟的拳谱，有灵狼群的陪伴，还有一代又一代襄阳人，用读书声、练拳声、田埂上的脚步声，写就的“烟火满襄阳”。
而这故事，还在继续。明日清晨，学堂的铜铃会再次响起，学童们会踩着露珠跑来，摸一摸石碑上的字，翻开旧书读一段守城的故事，在练拳场练一招《护民拳谱》，然后带着这份守护的初心，慢慢长大，把襄阳的故事，再传给下一个百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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