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衙后院的桃花树还没到花期，枝桠光秃秃地伸向夜空，月光透过枝缝洒下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议事刚结束，郭靖黄蓉被几位将领围着讨论防务，郭芙便借口透气，独自走到了桃树下，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玉佩——那是杨过上次从蒙古游骑手里缴获的，玉质温润，上面刻着一对交颈的鸳鸯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杨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刚卸下铠甲的轻松。他走到她身边，见她盯着玉佩出神，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，“从议事厅出来就魂不守舍的，还在想武氏兄弟的话？”
郭芙身子一僵，抬头看他时，眼神里带着几分躲闪。她摇摇头，却没说话——她不是在想武氏兄弟，而是刚才议事时，郭靖提到“终南山防线需加强戒备”，那三个字像一把钥匙，瞬间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，让她想起了终南山古墓外的那片竹林，想起了她挥剑的瞬间，想起了他断臂时溅在她脸上的血。
“不是。”她低声说，却在抬头时，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他的左臂上。他的左臂自然垂在身侧，穿着宽松的锦袍，看不出任何异常——回春仙露和黑玉断续膏确实神奇，不仅让断骨重生，连疤痕都淡得几乎看不见。可她知道，那道伤真实存在过，是她亲手造成的。
杨过察觉到她的目光，心里瞬间明白了。他沉默片刻，拉着她走到树下的石凳上坐下，主动提起：“你在想终南山的事，对不对？”
郭芙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，她别过脸，不敢看他：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当时我以为你和小龙女……我太生气了，没控制住自己。”话没说完，声音就带上了哽咽——穿越前她看《神雕》，总觉得郭芙蠢得无可救药，可真轮到自己站在那个场景里，看着心上人跟“姑姑”举止亲密，前世二十多年的理智瞬间崩塌，只剩下被背叛的愤怒和委屈，还有对“原著剧情”的恐惧，怕自己真的成了那个毁掉杨过一生的恶人。
杨过伸手扳过她的脸，用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，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。“我知道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，“当时我就知道，你不是故意的。你要是真恨我，就不会在我断臂后，冒着被我师父追责的风险，连夜从系统里兑换回春仙露，守在我床边三天三夜了。”
他的话让郭芙哭得更凶了。她扑进他怀里，双手紧紧攥着他的锦袍，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：“可我还是伤了你！你当时一定很疼吧？我后来想起来，你的手臂掉在地上，血那么多，我吓得腿都软了，却还嘴硬说不后悔……”
杨过抱着她，轻轻拍着她的背，任由她发泄情绪。他想起当时的场景，确实疼，疼得他几乎晕厥，可看到她脸色惨白、嘴唇发抖的模样，他第一反应不是恨，而是怕——怕她因为这事自责，怕她被郭靖责骂，怕她从此躲着他。“不疼。”他哄着她，“真的不疼，比起你当时吓白的脸，那点疼算什么。”
“你骗人。”郭芙抬起头，眼睛红红的，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，“断胳膊怎么可能不疼？我后来查过系统资料，作者“壹思田心”推荐阅读《魂穿神雕成为郭芙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说断臂时的疼痛等级是最高的，比火烧还疼。”
杨过笑了笑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：“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？不仅胳膊长回来了，还比以前更结实了。”他举起左臂，屈伸了一下，故意逗她，“你看，还能抱你，还能练剑，一点不影响。”
郭芙破涕为笑，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左臂，指尖从他的手腕滑到肘部，动作轻柔得像在触摸稀世珍宝。“当时我兑换回春仙露，系统还警告我说‘宿主过度消耗积分，可能导致后续任务失败’，我不管，我就想让你好起来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后怕，“我真怕你从此恨我，真怕你像原著里那样，跟小龙女走了，再也不回来。”
“原著？”杨过捕捉到她话里的词，好奇地问，“原著里我跟姑姑走了？那你呢？原著里的郭芙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郭芙愣了愣，没想到自己说漏了嘴。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如实告诉他：“原著里的郭芙，后来嫁给了耶律齐，一生都活在对你的愧疚里，却从来没敢跟你说过。而你，跟小龙女分离十六年，吃了很多苦，最后才在一起。”
杨过的脸色沉了沉，他握住郭芙的手，眼神认真：“那是原著，不是我们。我不会跟姑姑走，更不会让你嫁给别人。”他低头看着她，语气带着几分执拗，“芙儿，我知道你一首因为断臂的事愧疚，可你有没有想过，要是没有那件事，你会不会一首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意？要是没有那件事，我会不会还以为你对我只有兄妹之情？”
郭芙愣住了，她从来没想过这个角度。当时杨过断臂后，她日夜守着他，看着他疼得睡不着觉，看着他强撑着安慰她，才突然明白，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就超过了兄妹，是喜欢，是在意，是哪怕付出一切也要让他好起来的执念。
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杨过伸手将她揽进怀里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，声音低沉而温柔：“那件事不是你的错，也不是我的错，是我们都太年轻，太怕失去对方，才会用错了方式。现在这样很好，我们都明白了自己的心意，都在为对方努力，不是吗？”
郭芙靠在他怀里，心里的愧疚似乎淡了一些，可那道心结却像藤蔓一样，紧紧缠绕在她心上——她知道杨过原谅她了，可她原谅不了自己。她轻轻点头，却没说话，只是将脸埋得更深，像是想把所有的愧疚都藏在他的怀里。
就在这时，黄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：“芙儿？过儿？你们在这儿吗？该回去歇息了。”
杨过拍了拍郭芙的背，低声说：“别想了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郭芙点点头，从他怀里站起来，擦干眼泪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。可她心里清楚，终南山的那件事，像一道刻在她心上的疤，哪怕伤口愈合了，疤痕也永远不会消失。杨过的话让她暂时平静下来，可那心结却悄悄生根发芽，成了她和杨过感情里，一道看不见的鸿沟。
两人并肩往住处走，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紧紧依偎在一起，可郭芙的脚步却有些沉重——她不知道，这道因往事而生的心结，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解开，不知道这道心结，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，再次成为他们感情里的阻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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