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庙的地宫比想象中更幽深。李天哿扶着冰凉的青铜壁,指尖下的铭文烙得皮肤发烫——那些星月交辉的图腾,正与他逆转的星脉共振。每下行一步,臂上星纹便灼亮一分,照见壁上越来越密的蚀骨纹。
"刘瑾用血髓玉污染了地脉。"他着壁上渗出的黑油状粘液,"这些蚀骨毒...在啃噬龙脉锁。」
怀中半块焦黑的令牌突然发烫。墨尘临终塞来的守碑人令牌竟自行浮起,射出一道星光照向地宫深处。光芒尽头是扇坍毁的青铜门,门缝里渗出与血髓玉同源的猩芒。
推门的刹那,李天哿怔在原地。
门后并非预想中的祭坛,而是座星辉璀璨的穹顶巨殿。殿心悬浮着十八尊镇国鼎的虚影,鼎身裂纹中流淌的不再是血玉,而是浩瀚星河。无数青铜碑碎片如星子般环绕飞舞,拼出幅覆盖整个穹顶的《皇舆星脉图》。
"你来了。"苍老的声音从星图深处传来。
白发老者自光尘中现身,玄色祭袍上绣着与刘瑾相同的星月纹——却是守碑人正统的金丝绣法。他指尖轻点,某块青铜碑碎片便落入李天哿掌心,与他怀中的残严丝合缝。
"墨尘的徒弟?"老者眸光扫过他逆转的星脉,"那孩子总爱走险棋...竟用蚀骨毒倒逼星脉重生。」
"您是?"
"初代守碑人,姬衍。"老者袖中飞出三枚星陨玉,"也是镇守此地三百年的阵灵。」
星玉环绕间,李天哿看见真相:所谓蚀骨魔,实为上古体修封印的"星骸邪念";暗渊阁竟是守碑人叛徒所创,历代阁主皆为星脉反噬者;而刘瑾夺取血髓玉,是为重炼"蚀骨真源"——那才是真正能污染星脉的邪物!
"刘瑾己在太和殿布下噬星阵。"姬衍的虚影开始消散,"他要以帝王血脉为祭,将蚀骨真源灌入龙脉..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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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天哿臂上星纹逆冲穹顶。逆转的星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,青铜碑碎片尽数融入右臂,化作擎天光柱贯透地宫——
"没用的。"刘瑾的嗤笑自穹顶传来,"蚀骨真源己入龙心...」
话音戛然而止。
李天哿看见了。那根连接血髓玉与小皇帝心口的黑线,另一端竟系在自己逆转的星脉上!原来刘瑾真正要的,是以守碑人逆脉为媒介,将蚀骨真源灌入天地星轨!
"师侄啊..."刘瑾的叹息带着疯狂,"与你共化蚀骨真源,也算全了守碑人的宿命。」
剧痛撕扯神魂的刹那,李天哿忽然听见武馆的晨钟。炊烟袅袅中,阿娘正将桂花糕塞进孩子们手里,周远在磨药碾,阿福追着蝴蝶跑过晒谷场...
"不是宿命。"他染血的手突然抓住那根黑线,"是选择。」
逆转的星脉爆发出纯粹金光。蚀骨真源竟被生生逼出龙脉,顺黑线倒灌回刘瑾体内!绯袍太监发出非人惨叫,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星骸邪念。
"星脉...岂容亵渎。」李天哿碾碎掌心最后块青铜碑。碑粉融入金光,化作万千星链锁住暴走的邪念。
穹顶星图重归璀璨。十八尊镇国鼎虚影落下星辉,将蚀骨真源炼作枚琥珀色的玉髓——正是《法相天地》记载的"星核"。
太和殿传来百官惊呼。小皇帝心口伤痕尽愈,掌心血髓玉己化为守国玉玺。
李天哿踉跄跪地。臂上星纹渐隐,皮肤下奔流的却是比地脉更浩瀚的力量——他以身化碑,终成真正的"人间阵眼」。
雪光自坍毁的穹顶落下,映亮地宫深处某物:半尊与武馆地下同源的陶俑,俑心嵌着块星陨玉,玉中封着朵未开的桂花。
星火不灭,道统长存。而回家的路,还亮着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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