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老兄弟阿狗偷馒头救母,泪点笑料齐飞,情义比馍香
荒村最香的时辰,是每天辰时第一笼馒头揭锅。
灶房临时搭在破庙偏殿,灶膛里松柴噼啪,蒸汽像白龙,顺着瓦缝往外冒。
瘸子张老爹带着“锅铲十三太保”负责和面,陈光庆负责劈柴,阿狗负责添柴——
因为他鼻子灵,闻香不糊锅。
今天第一笼出屉,个个拳头大,白胖白胖,顶上裂口像笑嘴。
小桃踮脚数:“一、二、三……整整五十个!”
太子小祖宗蹲旁边,奶声奶气咽口水:“我要吃五个!”
陈光庆笑着捏他脸:“一人两个,剩下的留明儿赶路。”
阿狗却盯着馒头,喉结上下滚,眼神发首。
亥时,月亮像被狗啃了一口的饼。
孩子们睡得横七竖八,鼾声此起彼伏。
阿狗悄悄起身,赤脚踩地,一点声都没有。
他怀里揣着一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包袱,里头空空的,却像装着千斤石头。
灶房门口,老黄狗阿黄抬头,刚要吠,阿狗把食指竖在嘴边:“嘘——”
阿黄歪头,尾巴摇了摇,又趴下装睡。
柴门吱呀,灶膛里还有余火,照得馒头笼屉像座银山。
阿狗咽了口唾沫,伸手——指尖离馒头还有半寸,忽听背后一声咳嗽。
“咳。” 阿狗僵住,冷汗刷地湿透了后背。
陈光庆抱臂倚在门框,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。
“拿一个,我当你嘴馋;拿十个,你当我是瞎子?”
阿狗缓缓转身,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“光庆哥……”
“别叫我哥,叫馒头。”陈光庆把笼屉往怀里一抱,“五十个,一个不少。”
阿狗扑通跪下,膝盖砸得地面一颤。
“哥,我娘……我娘饿得啃炕沿了!”
他声音哽咽,像钝刀锯木头。
原来,阿狗老娘住在十里外的柳树沟,老寒腿加咳血,己经三天没揭锅。
阿狗把每天分到的两个馒头都攒着,可攒不够十天的量。
昨夜老娘托人捎信:“狗儿,娘这辈子没求过你,就想吃口热的。”
陈光庆沉默,火光在他脸上跳动。
“你娘是我婶子,我认。可规矩是规矩,五十个馒头是咱十天的口粮。”
阿狗磕头,额头沾了灶灰:“我阿狗贱命一条,给我娘换口吃的,值!”
陈光庆把阿狗拽到庙后小树林。
月光惨白,照见阿狗包袱里除了空碗,还有一把磨得飞快的镰刀。
“你想偷不成,就抢?”
阿狗握紧镰刀,手背青筋暴起:“哥,你别拦我。”
陈光庆叹口气,忽然解开自己腰带——
里头竟掉出两块碎银子。
“我本想攒着给你娘请郎中,看来得先买面粉。”
丑时,破庙灯火通明。
瘸子张老爹把面缸扛出来:“阿狗娘就是我妹子,救!”
小桃把存了半个月的糖霜罐子倒空:“让奶奶吃甜的!”
太子小祖宗踮脚往灶膛里扔柴火:“我也要帮忙!”
一笼、两笼、三笼……
到天蒙蒙亮,整整两百个馒头热气腾腾,作者“用户84123374”推荐阅读《太极之宇宙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像两百个白胖的月亮。
阿狗挑着扁担,前头一筐馒头,后头一筐咸菜。
陈光庆扛着一坛子小米粥。
十三太保排成歪歪扭扭的队,敲着锅铲当锣鼓,一路唱《好汉歌》给自己壮胆。
“说走咱就走,你有我有全都有哇——”
路过韩骁昨夜留下的马蹄坑,孩子们把馒头掰开,塞坑里当“陷阱”。
“让马也尝尝咱村的味儿!”
柳树沟的茅屋破得只剩三面墙。
阿狗娘躺在炕上,脸色蜡黄,看见儿子,眼泪顺着皱纹流进嘴角。
阿狗跪到炕前,捧出一个馒头,掰一小块,吹了吹,送到娘嘴边。
“娘,热的,软的,不噎。”
老娘咬第一口,眼泪混着面香往下咽。
“甜……甜到心坎里。”
陈光庆把粥盛进破碗,粥面漂着两滴香油。
“婶子,慢点吃,还有两百个。”
老娘抓住陈光庆的手,指甲发颤:“庆娃,婶子欠你一条命。”
陈光庆笑出褶子:“您欠我啥?我当年偷您家的梨,还没还账呢。”
午后回村,村口竟排着长队。
原来昨夜马蹄坑真逮住一匹掉队的伤马。
马背褡裢里掉出三袋精面粉、两罐盐、一串腊肠。
孩子们围着马转圈,笑得像过年。
阿狗把马缰绳递给陈光庆:“哥,马归你,面粉归婶子们,我只要腊肠。”
陈光庆一拳捶他胸口:“出息!”
夜里,破庙点松明子。
阿狗把扁担往地上一搁,扑通跪下:“我偷馒头,按规矩,认打认罚。”
小桃举手:“我提议,罚他给全村蒸一个月馒头!”
孩子们起哄:“赞成!”
太子小祖宗奶声奶气补充:“还要加豆沙馅!”
陈光庆憋笑:“那就……从明天开始,阿狗升任‘馒头教头’,教十三太保和面劈柴。”
阿狗红着眼眶,重重磕了三个响头。
第二天,阿狗天没亮就生火。
案板上,面团被他揉得光滑发亮,像在揉自己的命。
孩子们围着他学捏“狗耳朵”馒头,捏坏了就塞自己嘴里。
太子小祖宗把面团当泥巴,捏了个歪歪扭扭的“胡子叔”,举给陈光庆看。
陈光庆接过,一口咬掉“胡子叔”的脑袋,边嚼边说:“嗯,比昨天香。”
炊烟升起,白雾裹着面香,飘出破庙,飘满荒村。
阿狗把第一笼馒头端到娘的床前(老娘己被接到村里,住张老爹隔壁),轻声说:
“娘,今儿是儿子亲手蒸的,您尝尝。”
老娘咬下一口,笑得露出仅剩的三颗牙:“比蜜甜。”
后来,荒村人在破庙前立了块小石碑,碑上没刻字,只嵌了一只裂口的旧蒸笼。
蒸笼盖被孩子们摸得锃亮。
每年七月半,全村蒸馒头,先往蒸笼里丢一个硬币——谁吃到,谁就是当年的“馒头状元”。
阿狗年年都吃不到,却笑得最大声:“我娘说,馒头香不香,不在面粉,在揉面的心。”
陈光庆路过碑前,总会拍拍阿狗肩膀:“兄弟,情义比馍香,咱们慢慢嚼,一辈子都嚼不完。”
风吹过,蒸笼盖叮当响,像在说:“嚼得久,情义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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