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风裹着桂花香钻进幼儿园的栅栏，顾知夏蹲在教室后排，正给沈橙子系松开的鞋带。小家伙歪着脑袋，鼻尖沾着上午画水彩时蹭的橘色颜料，像只偷喝了蜜的小猫：“知夏老师，我爸爸今天会来吗？”
“会的。”顾知夏笑着把鞋带系成漂亮的蝴蝶结，“他说要给你带最爱的草莓蛋糕。”
沈橙子的睫毛忽闪两下，忽然拽住她的衣角：“那……那他会抱我吗？上次妈妈走的时候，他抱了我好久好久，可后来就再也没抱过了。”
顾知夏的心尖轻轻一颤。这是沈砚舟第三次缺席家长会了——第一次说在开跨国会议，第二次说临时处理公司危机，这次原本也说“尽量赶”，却在上午十点时发了消息：“抱歉，项目出了问题，可能晚到。”
“橙子乖，爸爸工作很忙，但他在乎你。”她摸了摸孩子的头，抬头时正撞进教室门口投来的阴影里。
沈砚舟站在门口，西装裤脚沾着未擦净的泥点，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，眼底带着熬夜的青黑。他手里提着个精致的蛋糕盒，盒盖边缘还凝着水珠，显然是刚从蛋糕店飞奔而来。
“沈先生。”顾知夏站起身，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。这是沈砚舟第一次参加家长会，她特意提前半小时到教室，连黑板上的“欢迎家长”西个字都用彩色粉笔描了三遍。
沈砚舟的目光越过她，落在教室最前排的小椅子上——那里摆着沈橙子的名牌，旁边歪歪扭扭贴着张画：两个手拉手的小人，一个穿着西装（爸爸），一个扎着马尾（知夏老师），头顶画了个大大的太阳。
“老师。”他喉结滚动两下，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，“橙子的画……”
“是橙子自己画的。”顾知夏笑着把画取下来，“他说爸爸是超人，老师是太阳，超人会保护太阳。”
沈砚舟的指尖轻轻抚过画纸边缘，喉结又动了动。他抬眼时，正好撞进顾知夏的眼睛——那双眼睛像浸在晨露里的葡萄，亮得让他喉头发紧。
“各位家长请就座。”班主任王老师拍了拍手，“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沈橙子的爸爸，沈氏集团总裁沈砚舟先生，和大家分享‘如何陪伴孩子度过分离焦虑期’。”
家长们纷纷鼓掌。沈砚舟在顾知夏旁边的空位坐下，动作刻意放轻，却还是碰倒了她的保温杯。深褐色的蜂蜜水溅在她米色连衣裙上，晕开一片温柔的痕迹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立刻抽出手帕，“我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顾知夏接过手帕，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，“您是总裁，忙起来顾不上很正常。”
沈砚舟的耳尖微微发红。他从小到大没被人说过“没关系”——母亲总说他“不够体贴”，前妻说他“像块冰”，就连保姆阿姨都私下议论“沈总对孩子太严厉”。可此刻，顾知夏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，把他心里那层硬壳慢慢泡软了。
“下面请沈先生发言。”王老师递过话筒。
沈砚舟接过话筒，目光扫过台下的家长，最后停在顾知夏脸上。他清了清嗓子，声音比平时温和许多：“我……我不太会说话。但橙子教会我一件事——”他低头看向小家伙，“爱不是‘我给你最好的’，是‘我在你需要的时候，就在这里’。”
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桂花瓣飘落的声音。顾知夏望着他微颤的睫毛，突然想起上周三深夜，她接到沈砚舟的电话：“橙子发烧39度，我实在走不开，能麻烦你去趟医院吗？”
她当时正批改期末作业，却立刻抓起外套冲下楼。在医院走廊里，沈砚舟攥着她的手说：“谢谢你。”她开玩笑：“沈总什么时候学会说谢谢了？”他低头盯着输液管，轻声说：“我妈说我这辈子都不会说。”
“沈先生。”顾知夏忽然举起手，“我能问个问题吗？”
沈砚舟点头：“您请说。”
“您说‘爱是在需要的时候就在这里’，那……”她顿了顿，目光温柔得像春天的风，“您愿意为了橙子，多‘在这里’一会儿吗？”
沈砚舟的呼吸一滞。他想起今早助理递来的报表——公司季度亏损三千万，董事会施压要他裁员；想起昨天深夜，他在办公室对着橙子的照片发了半小时呆，最后把照片锁进了抽屉最深处。
可此刻，顾知夏的眼睛里有光，像极了橙子画里的太阳。
“我愿意。”他听见自己说。
家长会结束时，沈砚舟坚持要送顾知夏回家。他的车停在幼儿园门口，副驾驶座上摆着没拆封的草莓蛋糕，包装纸上还系着她今早系过的蝴蝶结。
“今天……”他发动车子，声音有些发闷，“谢谢。”
“谢我什么？”顾知夏系好安全带，转头看他。
沈砚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：“谢谢你让我知道……我还能做个好爸爸。”
顾知夏笑了。她想起沈橙子今天在教室里说的话：“知夏老师，我爸爸的眼睛里有星星！”
原来星星落进了他的眼睛里，只是他从前太忙，没看见。
车子驶入主干道时，沈砚舟的手机突然响起。他皱着眉接起，顾知夏瞥见屏幕上跳动的“董事会”三个字。
“沈总，北美分公司的并购案出了问题，对方要求今晚十点前给出解决方案。”助理的声音带着紧迫。
沈砚舟的指节捏得发白，抬头时却对顾知夏笑了笑：“我送你到楼下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顾知夏解开安全带，“您赶紧去处理工作吧，蛋糕我明天和橙子一起吃。”
她推开车门，晚风卷着桂花香涌进来。沈砚舟望着她的背影，喉结动了动，终于说出那句藏了一整天的：“明天……我能去幼儿园接橙子吗？”
顾知夏回头，月光落在她发梢，像撒了把碎银：“好啊。”
车窗缓缓升起，隔绝了夜风。沈砚舟望着后视镜里她逐渐变小的身影，摸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：“并购案推迟到明天上午。今晚，我要陪橙子吃蛋糕。”
屏幕亮起回复：“收到，沈总。需要通知夫人吗？”他盯着“夫人”两个字，突然删掉了编辑框里的内容，重新输入：“不用。”
有些事，不需要“夫人”在场。
他踩下油门，车子融入夜色。后视镜里，幼儿园的灯光渐次熄灭，只有顾知夏家的窗户还亮着暖黄的光——那是她在等橙子回家，也是在等他。
月光爬上窗台时，顾知夏哄睡了沈橙子。小家伙攥着她的手指，梦呓般说：“知夏老师，爸爸今天抱我了……他说他以后每天都来。”
她摸了摸孩子的头，目光落在床头柜上——那里摆着沈砚舟送的草莓蛋糕，包装纸上的蝴蝶结被橙子揉得皱巴巴的，却依然鲜艳。
手机震动起来，是沈砚舟的消息：【蛋糕我重新买了，明早八点送来。另外……今晚的家长会，我很开心。】
顾知夏望着屏幕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她想起白天家长会上，沈砚舟说“爱是在需要的时候就在这里”时，眼底的认真；想起他送她回家时，车窗外掠过的月光，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——她在幼儿园门口捡到一只流浪猫，他撑着伞走过来，说：“这只猫，和我挺像的。”
原来有些缘分，早就在不经意间埋下了伏笔。
她给沈砚舟回了消息：【明早的蛋糕，记得带草莓夹心。橙子说过，那是他最爱的。】
发送键按下的瞬间，她听见楼下传来停车声。透过窗户，她看见沈砚舟的车停在楼下，他正站在车旁，抬头望着她的窗户。
月光下，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，却格外清晰。
顾知夏笑着关了灯，躺进被窝里。沈橙子在身边翻了个身，迷迷糊糊地喊：“知夏老师……”
“我在。”她轻声应着，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。
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，像极了沈砚舟眼睛里的星星。
这一夜，连风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。
【未完待续】
我的总裁学生家长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我的总裁学生家长最新章节随便看！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GEA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