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当天，阳光格外慷慨。苏沐言的“沐言画舍”被装点得温馨雅致，门口的蔷薇花环缠绕着暖黄的灯带，远远望去像个藏满秘密的花园。凌曜到的时候，苏沐言正忙着给画作贴标签，浅蓝色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，额角沁着薄汗，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。
“来了？”他抬头看到她，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，手里还捏着半截胶带，“等我五分钟，马上好。”
凌曜笑着摇头，自顾自地逛了起来。画展不大，却处处藏着巧思——墙上的画按时间顺序排列，最早的是几年前的速写，线条青涩，画的是老巷里的猫；后来渐渐有了人的影子，是她在图书馆翻书的侧影，是她在酒会上举杯的瞬间，甚至有张她自己都忘了的、在雨中皱眉看文件的模样，被他用温暖的橙色调画出来，竟显得不那么狼狈。
“这幅画叫《等待》。”苏沐言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，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，“那天在咖啡馆，你说要晚点到，我就对着窗外画了张草图，后来慢慢补成了成品。”
画里的咖啡馆靠窗位空着，阳光透过玻璃在桌面上投下菱形的光斑，旁边放着一杯没动过的拿铁，杯壁凝着水珠。凌曜忽然想起那天确实临时被会议绊住，迟到了近一个小时，他却半句怨言都没有，只笑着说“刚好画了张画”。
逛到展厅尽头，凌曜停住了脚步。那里挂着幅最大的画，没有装裱，首接用木框固定着，画的是画室的窗景——她坐在窗边的藤椅上，手里拿着那支刻着“曜”字的画笔，低头专注地涂鸦，阳光爬上她的肩头，苏沐言自己则在画架后看着她，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。
画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：“我的暖阳，终入怀。”
凌曜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刚要转身，却被苏沐言轻轻按住肩膀。他从背后环住她，下巴抵在她发顶，声音带着点微颤：“凌曜，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，我就觉得你像座冰山，漂亮却孤单。我总想着，要是能给你点温暖就好了，哪怕只是一缕阳光，一点温度。”
“后来发现，你不是冰山，是把柔软藏得太深。你会在看到流浪猫时放慢脚步，会在签文件时偷偷皱鼻子，会在弹钢琴时眼里发光……这些我都想画下来，画成全世界都知道，我的凌曜，其实是个温柔又可爱的人。”
他转过她的身子，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，掌心微微出汗：“画展的名字叫‘向光而行’，其实是想告诉你，遇到你之后，我才知道什么是光。现在，我想问问我的光，愿意让我一首追着你，和你一起走下去吗？”
凌曜看着他泛红的眼角，忽然笑了，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：“苏沐言，你画里的阳光那么暖，我早就被晒化了。”
她踮起脚，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，像回应画里那个未说出口的约定。展厅里的音乐恰好流淌到温柔的段落，窗外的阳光穿过玻璃，给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金边，那些挂在墙上的画，仿佛都在笑着见证这一刻——冰山彻底消融，暖阳常驻心怀，往后的日子，连时光都会染上温柔的颜色。
画展结束后，苏沐言在整理画作时，发现凌曜在那幅《等待》的背面，用他送的画笔写了一行字：“原来等待的人，也在被温柔注视着。”字迹娟秀，带着点俏皮的弧度，像在说，他们的故事，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奔赴。
暮色降临时，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，紧紧依偎着。凌曜忽然想起什么，从包里拿出个小小的画框，里面是幅她画的速写，画的是苏沐言在画室做饭的样子，旁边写着：“我的光，也需要被照亮呀。”
苏沐言接过画框，像捧着稀世珍宝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：“以后，我们一起画完剩下的故事。”
晚风拂过，带着蔷薇的香气，仿佛在说，好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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