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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兵临城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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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京的决策在争吵和犹豫中艰难达成。尽管阿巴泰坚信济尔哈朗是无能溃败,并对所谓的“连射火铳”嗤之以鼻,但代善和愈发心慌的大玉儿最终还是采纳了济尔哈朗的部分建议——谨慎起见,加强盛京防务,并紧急从周边城市抽调兵力。

一匹匹快马带着十万火急的令箭,从盛京西门狂奔而出,分赴各方。 前往辽阳方向的探马最为忐忑,他们肩负着确认那个可怕消息真伪的使命。 前往赫图阿拉、广宁、锦州、抚顺等地的信使则携带着措辞严厉的命令:留下最低限度的守军,其余所有能战之兵,立即集结,以最快速度驰援盛京,保卫都城!

与此同时,盛京城内也彻底动员起来。号角凄厉,锣声梆梆作响。所有满洲、蒙古、汉军八旗的男丁,无论是勋贵子弟还是普通旗丁,甚至包括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和须发花白的老兵,都被强行征召,发放兵器甲胄,尽管许多是陈旧不堪的,驱赶上城墙。城内气氛凝重,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在弥漫,昔日不可一世的八旗贵胄们,此刻也真切地感受到了兵临城下的寒意。阿巴泰虽然嘴上强硬,但也亲自登城,督促布防,他倒要看看,那支明军是否真有三头六臂。

然而,就在盛京的守军刚刚开始仓促布防,周边地区的援兵还在混乱集结,甚至派往辽阳的探马还没带回确切消息时——

李飞的大军,己经到了。

辽阳至盛京的道路上,李飞策马而行,目光所及,尽是荒凉。村庄大多废弃,田地荒芜,野草长得比人还高,偶尔能看到远处山丘上残破的烽火台和明军堡垒,昔日大明朝在辽东修建的一座座堡垒早以化为废墟。这片曾经肥沃的土地更是生机凋敝。

“千里无鸡鸣,白骨露于野……”李飞不禁低声吟诵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,有对百姓苦难的同情,更有一种重整山河的使命感。“这辽东,被建虏祸害得不轻啊。此战之后,定要让这片土地重现生机。”

他的军队没有停留。在辽阳饱餐休整一夜后,大军带着缴获的物资,在两万多归心似箭的包衣民夫全力保障下,以惊人的速度向北推进。降兵们被丰厚的赏赐和新获得的身份刺激着,斗志昂扬;步枪兵们则对主将的指挥和战无不胜的新式火器充满信心;而那些包衣民夫,为了早日回家,更是拼尽全力运送物资,保障后勤效率极高。

辽阳陷落的消息,终究是瞒不住的。就在李飞大军离开辽阳不久,第一批从辽阳逃出的溃兵和幸存的贵族,终于狼狈不堪地逃到了盛京城下,带来了那个让所有守军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的噩耗。

“辽阳……辽阳真的丢了!” “不到一天!不到一天就一天就被攻破了?” “降兵带头进攻?” “明军……明军的火器太厉害了!”

这些消息如同最终的丧钟,在盛京城头敲响。代善脸色灰败,济尔哈朗闭上眼,痛苦地深吸一口气,连一首叫嚣着要出城迎战的阿巴泰,也陷入了沉默,只是死死攥着墙垛,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一天!坚城辽阳居然连一天都没守住! 这意味着,济尔哈朗所说的那种恐怖火器,恐怕……是真的!

恐慌瞬间升级为了绝望。

而更让他们肝胆俱裂的是,辽阳陷落的消息刚到不久,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,城南就响起了尖锐的警钟声!

“烟尘!大量的烟尘!” “是军队!好多旗帜……是明军!明军来了!”

城头上的守军瞬间骚动起来,纷纷探头向外望去。只见南方地平线上,一道粗大的烟尘如同黄龙般滚滚而来,烟尘之下,是密密麻麻、如同森林般移动的枪矛,以及一面面清晰可见的旗帜!那支他们刚刚还在争论、恐惧、难以置信的明军,竟然如此之快地出现在了盛京城下!

“怎么可能这么快?!” “他们难道是飞过来的吗?!” “快!快关城门!拉起吊桥!所有人上城!准备战斗!”

盛京城彻底乱了套。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,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奔跑,箭矢、擂石、滚木被仓促地运上城头。所有的傲慢、所有的侥幸,在这一刻被现实击得粉碎。这支明军不仅拥有恐怖的武器,还有着超乎想象的进军速度!

“快!快!”代善猛地抓住身边一个亲信将领的胳膊,因为极度惊恐,手指都在颤抖,到了这时代善他们才真正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,也在懊悔应该早点向多尔衮求援而不是拖延。

“立刻派出最精干的巴牙喇!多派几路!不惜一切代价,冲出重围,去山海关方向寻找睿亲王大军!告诉他,盛京危在旦夕!让他立刻回师救援!快啊!”

几名被精挑细选出来的白甲巴牙喇,带着盖有代善和太后印信的求救文书,在几名同伴的掩护下,悄然从北门缒城而下,试图借助夜色和混乱的掩护,绕过明军大队,寻找通往西南方向的空隙。

然而,他们刚离开城墙没多久,就如同撞入了一张无形的罗网。

明军扎营的同时,大量的“夜不收”哨探早己如同幽灵般散开,将盛京西周围得水泄不通。

“有鞑子!想跑!”一声低沉的呼哨在黑暗中响起。

几乎是同时,劲弩破空之声和短铳射击的爆鸣骤然响起!

“噗嗤!” “啊!” 惨叫声瞬间划破了夜晚的宁静。几名负责掩护的八旗瞬间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弩箭和弹丸打倒。

那几名肩负着求救使命的白甲巴牙喇反应极快,立刻伏低身体,猛抽马鞭,试图凭借精湛的骑术和马力强行冲过去。

“拦住他们!”明军夜不收的小头目大吼。

更多的弩箭和铳弹从黑暗中袭来。一场短暂而激烈的追逐和截杀在盛京城外的旷野上展开。不断有清军信使或护卫中箭落马。

最终,在付出了几乎全部同伴战死的代价下,一名最为骁勇机灵的白甲兵,身中两箭,伏在马背上,凭借着一匹神骏的战马和黑夜的掩护,硬生生冲破了夜不收的拦截线,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,向着西南方向疯狂逃去。

一名夜不收总旗官检查着地上的尸体和散落的文书,啐了一口:“妈的,跑了一个!看样子是去求援的。快,回去禀报大人!”

盛京城内,代善等人听着城外短暂响起又迅速平息下来的厮杀声,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沉了下去。他们知道,信使恐怕是凶多吉少。只要有一两人侥幸逃脱,将消息送到多尔衮手中那就有希望。

盛京城高墙厚,就算城破,城内还有我我大清军民拼死作战,定能击退南蛮!阿巴泰依然自信的说道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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