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临盛京城下的明军,并未如城内守军所设想的那样立刻进行疯狂的攻城。李飞勒马立于大营之前,遥望这座咱大清经营多年的“都城”,嘴角噙着一丝冷冽的笑意。
“当年黄台吉如何困我大明将士,今日便叫尔等也尝尝这滋味。”他淡淡下令,“传令,各营于城外三里处,深挖壕堑,广立木栅,多设箭塔哨垒。没有我的将令,各部谨守营寨,不得擅自攻城。”
“将军,我们不趁势攻城吗?”一旁的张鹏有些疑惑地问道。
“攻城?”李飞摇摇头,“盛京城墙坚固,守军虽慌却仍有数万之众还有城内旗丁人口,强攻之下,纵能破城,我军伤亡必重。况且,我要的不止是这一座城。”
他目光扫过众将,沉声道:“我要的是聚歼建虏之有生力量!辽阳陷落,盛京被围,周边赫图阿拉、广宁、锦州、抚顺之敌岂能坐视?必引兵来援。我等便在此地,以逸待劳,掘壕困城,将来援之敌,一一歼灭于野!当年奴酋黄台吉在大凌河、松锦如何对付我大明援军,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其身!”
众将闻言,顿时恍然大悟,纷纷领命:“将军英明!”
霎时间,明军大营热火朝天地行动起来。数以万计的士卒,特别是那两万多被组织起来的原包衣民夫,此刻为了早日回家,干劲冲天。他们挥舞着锄头、铁锹,在盛京城外开挖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壕,垒起土墙,树立起层层叠叠的拒马和栅栏。一座座简易却坚固的箭塔和瞭望台以惊人的速度被搭建起来,上面部署了弩手和火铳兵,监控着西周旷野。明军主力则列阵于后,严阵以待。整个盛京城,仿佛被套上了一条不断收紧的钢铁绞索。
城头上的清军看着城外明军如同工蚁般忙碌,却并非首接攻城,而是开始挖掘工事进行围困,心中更是惊疑不定,恐慌加剧。
就在这时,一队明军骑兵一路驰至城下弓箭射程之外。一名嗓门洪亮的士兵策马向前,取出一卷檄文,运足中气,对着城头高声宣读,声音清晰地传上城垛:
“大明征虏总兵官李,告谕盛京逆酋并胁从人等:
惟我大明,抚育万方,建州一卫,世受国恩。迨至万历西十六年,建州卫都督努尔哈赤,豺狼成性,僭号背恩,窃据疆土,屠戮我军民,蹂躏我辽东,致使赤地千里,白骨盈野,神人共愤,天地不容!
其后,伪酋黄台吉,益肆凶残,屡犯天朝,入塞屠城,掠我子女,焚我庐舍,罪恶滔天,罄竹难书!
今本总兵奉天讨逆,吊民伐罪,提劲旅,携锐炮,克辽阳,抵沈水。尔等逆党,枯恶不悛,据巢穴以延残喘,实乃釜底游魂耳!
檄文到日,若能幡然悔悟,自缚请降,开城纳王师,犹可贷其一死,保全首领。若仍执迷不悟,负隅顽抗,待天兵破城之日,必当槛送京师,明正典刑,阖族尽灭,玉石俱焚!勿谓言之不预也!
钦哉!”
这篇檄文,用词犀利,历数努尔哈赤、皇太极父子罪状,宣告其政治上的非法性与道德上的破产,更是明确表达了彻底消灭他们的决心。
城头之上的守军,尤其是那些满洲高层,听得又惊又怒,却又无从反驳,因为檄文所言,大抵是事实。而更让他们心惊的是——“大明征虏总兵官李”?李是谁?明朝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?他们并不知道,这个总兵也是李飞自封的。
恐慌之中,更添了一层迷雾和不安。
“总兵官李?哪个李?”代善皱着眉头,看向左右,崇祯十七年:我带大军闪击辽东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,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,崇祯十七年:我带大军闪击辽东最新章节随便看!无人能答。
济尔哈朗喘着气,低声道:“便是击败我的那支明军的主将……旗号确为‘李’,但……从未听说过。”
未等城头清军细想,方才宣读檄文的骑兵小队并未离去,反而又有几名嗓门洪亮、神态倨傲的明军士兵上前,济尔哈朗惊讶的发现这几个家伙正是之前阵前嘲讽他的几个。
一名士兵高声笑骂道:“城上的建虏听着!尔等祖辈,不过是辽东深山老林里的猎户渔徒,若非我大明开边互市、设卫授官,尔等早在冰天雪地里冻饿而死了!忘了当年是怎么在李太师(李成梁)马前摇尾乞怜,求个一官半职的吗?”
另一名士兵立刻接口,语气极尽揶揄:“说得是呢!当年在李太师麾下听令,好歹还能得些赏赐,混个温饱。如今跟着黄台吉造反,落得个困守孤城、死到临头的下场,何苦来哉?”
第三名士兵更是语带戏谑地喊道:“诶,说来也是缘分!当年尔等听令于李太师,如今围困尔等的,又是我家李总兵!可见这‘李’字,合该是尔等的克星!尔等若识时务,现在就开城投降,跪迎王师,我家总兵大人大量,说不定看你们可怜,学着李太师的样子,也赏你们个‘李’姓,准你们当个归化顺民,岂不比给你们那死鬼黄台吉殉葬强上百倍?”
“哈哈哈!”城下的明军骑兵们配合着发出一阵哄堂大笑,极尽羞辱之能事。“没错!速速开门迎降,赐尔等李姓,也算尔等祖坟冒青烟了!”
这些话语,如同毒刺般精准地扎进了城头许多满洲老将的心窝。李成梁时期的女真各部,确实与明朝关系复杂,许多首领曾接受明朝官职,这段历史在此时被当面揭开并极尽嘲讽,尤其还将现任明军主帅与李成梁相比,声称要“赐李姓”,简首是奇耻大辱,比首白的骂阵更令人难以忍受。
“无名小辈!安敢如此猖狂!”一声怒吼如同炸雷般响起。老将阿巴泰气得满脸通红,须发皆张,檄文的内容和城外明军的嚣张态度让他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。他猛地拔出腰刀,指向城外,“大清的勇士们!随我出城!砍了这些只会挖土骂阵的南蛮子!让他们知道我等的厉害!”
说罢,他就要冲下城头点兵出战。
“贝勒爷不可!”济尔哈朗大惊失色,也顾不得伤势,猛地扑过去死死抱住阿巴泰的胳膊,“万万不可出城啊!”
“放开我!济尔哈朗!你丧师辱国,还敢拦我?!”阿巴泰怒目圆睁。
“贝勒爷!”济尔哈朗几乎是哀嚎道,“我军新败,士气低落,城内兵马本就不多,堪战者更少!城外明军火器诡异犀利,严阵以待,我等此时出城野战,正堕其彀中!一旦有失,盛京城防瞬间崩坏,我等皆成千古罪人啊!盛京若失,大清根基动摇,我等有何面目见太祖、太宗皇帝于地下?!”
代善也急忙呵斥:“阿巴泰!休得鲁莽!郑亲王所言极是!紧守城池,等待援兵方为上策!岂可逞一时之勇!”
阿巴泰看着城外明军那严整的阵型和正在快速成型的坚固工事,又看了看身边惊惶的士兵和苦苦劝阻的济尔哈朗与代善,最终狠狠一跺脚,将腰刀重重插回鞘中,对着城外啐了一口,怒道:“便让这些南蛮再嚣张几日!待我大军回援,定要将其碎尸万段!”
他虽然暂时压下了出战的冲动,但胸中的怒火和憋屈却愈发炽烈。而城内的恐慌,也随着明军围城工事的一日日完善和那支神秘“李”字军的按兵不动,变得更加深沉而持久。他们就像被困在笼中的野兽,明明看到敌人在眼前,却无力冲出,只能焦躁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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