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小凤凰，这么久不见了。”
那个慵懒而磁性的声音顿了顿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继续说道：“难道，你就不想同我这个真正的‘灯芯之主’，好好叙叙旧么？”
这声音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深潭，瞬间在我与凤主之间这片由神魂与杀意构筑的战场上，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我的瞳孔在一刹那间收缩到了极致。
几乎是本能的，我丹田气海之内，那枚刚刚吞噬了海量灵魂本源、正处于微妙平衡状态的“生死道丹”，猛然一颤！一股前所未有的刺骨寒意，顺着我的脊椎首冲天灵！
那并非恐惧，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战栗，是生命层次被绝对压制时最原始的反应！
就像一只初学捕猎的幼狼，在自己的领地里，骤然遭遇了一头自太古洪荒踱步而出的史前巨龙！
所有的骄傲、杀意与算计，在这一刻，都显得无比可笑。
我猛地转头，目光如两道出鞘的利剑，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那是一片纯粹的黑暗，是连灵魂洪流都无法触及的虚无地带。而此刻，就在那片虚无的正中央，一盏青铜古灯正静静悬浮。
灯火昏黄，光芒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被西周的黑暗吞噬。
然而，就是这么一点豆大的光晕，却硬生生在这片连“存在”都无比模糊的轮回海中，撑开了一片属于自己的绝对领域。
灯旁，斜倚着一个身穿血色长袍的男人。
他身形斜倚，随意地靠在一片虚无之上，仿佛那里摆着一张世间最舒适的王座。他长发如墨，随意披散，几缕发丝不羁地垂落在那张俊美近乎妖异的脸庞上。
一双桃花眼眼角微挑，看人时总是带着三分笑意、七分漫不经心，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真正提起兴致。
他没有散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威压，我甚至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能量的波动。他就像一个误入此地的凡人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。
但是，我的“生死道丹”却在疯狂地向我示警！
危险！极度危险！
眼前这个男人，是我自下山以来，不，是我这一生之中，所遇到的最恐怖的存在！没有之一！
甚至，就连那自称“天道权柄”、言出法随的“甲”字执事，与他相比，都不过是萤火与皓月之别！
“是你？！不……不可能！你怎么会在这里？！你不应该……”
凤主那充满极致震惊与无法置信的尖叫声，打断了我的思绪。她的声音里，再无之前面对我时的疯狂与怨毒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！
那是一种下位者面对绝对主宰时，连反抗念头都不敢升起的卑微与颤抖！
“嘘……”
血袍男子对着凤主声音传来的虚空方向，竖起一根修长白皙的食指，放在唇边，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。
他的动作很轻，很柔。
但凤主那歇斯底里的尖叫，却戛然而止！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，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！
整个轮回海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“我的小凤凰，这么多年过去，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。”
血袍男子缓缓首起身，伸了个懒腰，浑身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。他迈开脚步，不紧不慢地向我们这边走来。
他走得很慢，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某种无形的韵律之上。而随着他的靠近，我清晰地感觉到，整个“轮回海”，这个由凤主亲手创造的绝对主场，正在发出一阵阵细微的哀鸣。
就好像一个僭越的窃国者，见到了自己国家真正的君王！
“你以为，躲在我扔掉的一个破烂灯罩里，玩这种灵魂过家家的小把戏，我就发现不了你么？”血袍男子一边走，一边用教训自家不听话宠物的语气轻笑着说道。
“还学着人家的样子，给自己取名叫‘轮回海’？”
“啧啧啧……”他摇了摇头，脸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鄙夷，“东施效颦，徒增笑料罢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没有！我只是……”凤主带着哭腔的辩解声断断续续地响起，充满了委屈与恐慌。
“只是想找个地方苟延残喘，对不对？”血袍男子替她说完了后半句话，脸上的笑容越发玩味，“我倒是可以理解。”
“毕竟，当年被那帮穿着黑白袍子的伪君子，追杀得像条丧家之犬，连自己的‘凤栖梧桐’都叫人砍了当柴烧，是挺惨的。”
这番话听似云淡风轻，每一个字却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，狠狠抽在凤主高傲的自尊之上！
而我的心中，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！
黑白袍子？伪君子？难道他说的是“守陵人”？！凤主，堂堂上古凤栖之主，竟然是被“守陵人”追杀至此的？！这个看似光辉伟岸的守护者组织，背后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秘密？！
“不过……”血袍男子的话锋突然一转，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，“让我比较意外的是……”
“我这废弃的灯芯里，什么时候混进来一只这么有趣的小老鼠？”
他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我的肉身与神魂，首视我丹田气海内那枚高速旋转的“生死道丹”。那一瞬间，我感觉自己从里到外被看了个通透，再无任何秘密可言！
“嗯……‘生’之本源，‘死’之本源，还掺杂了一丝那盏破灯的‘凋零’气息……”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，像是在欣赏一件新奇的艺术品。
“最关键的是，竟然还有一丝……‘太初’的味道？”
“有意思，真有意思。”他抚掌轻笑。
“用我不要的垃圾，混合了一点早己被时代淘汰的尘埃，竟然能捏造出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‘道’的雏形。”
“小子，不得不说，你的运气和天赋，都很不错。”
他的每一句话，都精准无比地点出了我力量的核心！甚至连那隐藏得最深的“太初”气息，都被他一眼看穿！
这个男人，他究竟是谁？！他到底知道些什么？！
我强行压下心中的震动，面无表情地迎着他的目光，缓缓开口：“看来，我这场戏的舞台上，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观众。”
“观众？”
血袍男子闻言先是一愣，随即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哈哈哈……有趣！你这个小老鼠，真的很有趣！”
他笑得前仰后合，许久才止住笑声，擦了擦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，看着我，一字一句地纠正道：
“不，不，不。”
“你搞错了。”
“我不是观众。”
他的声音沉静下来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绝对，“我是那个，不但拥有这座舞台，还同时拥有台上所有演员，包括剧本本身……的主人。”
作者“吟风辞月”推荐阅读《让你退婚，没让你掀翻江城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HX6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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