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雾在钟楼周围翻涌成漩涡，沈浪的鞋跟碾过半块破碎的大理石砖，清脆的响声惊得几片雾絮倏地缩向墙面。
他抬头望着十二米高的钟楼外墙，暗红如藤蔓般的雾气正顺着砖石缝隙缓缓蠕动，每根“藤蔓”都泛着油亮的光，像被鲜血浸泡过的活物。
手臂突然传来刺痛，他低头看去——结晶皮肤下的裂纹里正渗出幽蓝色光晕，与藤蔓上的红雾形成诡异的排斥波，所过之处，雾气凝成细小的血珠簌簌坠落。
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，震得他耳膜生疼：【检测到原始信号源】【距离“反内卷本源”残片剩余237米】。
“本源残片？”他停下脚步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三年前的记忆突然浮现——那时他还是个修理电路的程序员，为了赶工深夜爬上钟楼，被坠落的金属箱砸中后，系统提示第一次在脑海中响起。
此刻望着藤蔓缠绕的钟楼尖顶，他后槽牙抵着腮帮：“原来不是巧合。”
摸出手机的瞬间，屏幕自动亮起惨白的光。
所有应用程序同时闪退，最终停在空白界面，中央一行血字刺得他眯起了眼：“你本不该醒来。”
“呵。”他用拇指着手机边缘，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，“谁规定了该与不该？”
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，改装摩托的声浪撕开红雾。
林小雨单手握着车把，另一只手快速敲击战术平板，风掀起她耳后的银色通讯器，露出耳骨上一道淡粉色疤痕——那是三年前职业联赛决赛被流弹擦过留下的印记。
指挥中心的怒骂还在耳机里炸响：“林队长！市中心是红雾核心区，所有觉醒者进入后的存活率低于17%！立刻返程！”
她猛地扯掉耳机线，金属线在掌心勒出红痕。
战术平板上，沈浪近三个月的行动轨迹被她用荧光笔圈成星图：断电的老商场、丧尸篮球馆、被清退队包围的急诊室……每个标记点都像一颗暗星，而连接它们的虚线，正精准指向钟楼。
“低能耗静默区。”她低声喃喃，睫毛在眼下投出晃动的阴影。
三个月前在商场初次见面时，这男人瘫在自动扶梯上啃三明治，丧尸群从他脚边绕过却视若无睹；上周在篮球馆，他躺在三分线外装死，结果触发了“观众席丧尸因他破坏比赛规则集体内讧”的神奇展开。
现在再看这些坐标——她突然踩下刹车，摩托在碎玻璃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“反进化实验节点。”她盯着平板上三年前的旧文档，手指重重地叩在“咸鱼计划”西个字上，“我们以为他在堕落……其实他在复原？”
三公里外的红雾研究会主控室，小美突然首起僵硬的脖子。
她是前台丧尸，制服领口还别着“今日值班”的工牌，此刻瞳孔里的电子屏疯狂闪烁：“检测到未授权逻辑接入，来源：钟楼旧信号塔。”
隔离区的单向玻璃后，林博士猛地撞向防护网，指尖在金属网上抠出血痕。作者“把酒临风D”推荐阅读《丧尸求生：躺平的我被美女包围了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
他盯着监控画面里正攀爬钟楼齿轮组的身影，喉结因嘶吼而：“别让他碰那个箱子！那是系统的‘母体容器’！当年实验体0号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小美胸前的工牌突然迸出刺目蓝光。
她机械地转动头颅，瞳孔里的数据流重组出全新指令：【判定接入者为“规则原点”】【权限等级：超越S级】【允许临时通行】
“不——！”林博士的声音被逻辑净化程序截断，他瘫坐在地，望着黑屏的监控器，眼泪混着血珠砸在地面，“他会唤醒所有被封印的……”
钟楼顶层的金属柜锈得厉害，沈浪用袖口裹住手，指甲卡在缝隙里用力一掰。
“咔”的一声脆响中，铁锈簌簌落在他脚边，露出箱面刻着的小字：“反内卷原型机·第0号实验体专用”。
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，结晶皮肤下的蓝光开始规律性闪烁。
打开箱子的瞬间，凉意顺着指尖窜上脊椎——里面躺着一块跳动的蓝色晶体，表面的纹路与他手臂上的裂纹完全吻合，像从他身体里剜出来的一部分。
通讯器在口袋里震动，护士小薇的脸出现在光屏上，背景是摇晃的急诊室白墙。
她额角渗着血，攥着通讯器的手在发抖：“沈浪！血清不是解药……是‘唤醒剂’！它让你的身体短暂接受‘非职业化指令’，但真正能稳定它的，是这个！”她举起一张照片，照片里的晶体与他手中的几乎一模一样。
“小薇！”周院长的怒吼从背景传来，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。
小薇的画面开始出现雪花噪点，她对着镜头拼命摇头：“红雾要的是……”
“滴——”通讯中断，光屏暗成黑屏。
沈浪的指尖轻轻抚过晶体表面，某种滚烫的记忆突然冲破系统的封印——三年前的实验室，他躺在手术台上，白大褂们举着“反职业化”实验报告冲他笑道：“0号，你会是人类对抗职业进化的锚点。”金属箱从天花板坠落的瞬间，他分明看见科研主任对他眨了眨眼：“睡吧，等该醒的时候，系统会叫你。”
“原来我不是绑定了系统……”他将晶体贴在胸口，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脏与晶体同频跳动的声音，“我是它的宿主回归。”
“当——”
钟楼大钟突然轰鸣，声波震得他耳膜生疼。
红雾如被捅破的血袋，从西面八方疯狂涌来，在空中凝成无数张扭曲的人脸，发出尖锐的嘶叫：“清除退化样本！”
系统提示音最后一次响起，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：【最终选择即将开启：融入系统，或对抗红雾】
沈浪望着漫天红雾，突然笑出声来。
他把晶体塞进上衣内袋，指尖敲了敲心口：“哥选第三个——让你们都卷死。”
下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，混着金属碰撞的脆响。
周院长的怒吼穿透红雾，像一把磨得发亮的刀：“给我架炮！把钟楼轰成渣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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