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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危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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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州的秋老虎来得凶,毒辣的日头悬在头顶,把西街的石板路晒得发烫。

脚踩上去时,热气透过布鞋鞋底往上窜,烫得人脚趾发麻,连空气都像被烤得扭曲,远处的房屋轮廓都泛着虚光。

“晚辰居” 的门板只开了半扇,往常这个时辰,柜台前早该挤满买点心的客人 —— 码头的渔民会来买虾饺当早餐,东巷的农户会来买芝麻糖给孩子,可如今铺子里却透着一股反常的冷清,连苍蝇都在空荡的柜台前打转,偶尔落在蒙着薄尘的点心架上,又懒洋洋地飞走。

苏晚晚刚把新腌的芒果干摆上货架,指尖捏着油纸,小心翼翼地把芒果干码成整齐的小堆。

芒果干裹着一层细糖霜,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微光,甜香混着淡淡的果酸,是她前几天特意用林老汉送来的青芒果腌的,本想着今天能卖个好价钱。

她还没来得及把写着 “芒果干,二十文一两” 的货签插上,就听到铺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铃声,“叮铃哐啷” 地响,混着慌乱的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

抬头一看,是阿武挑着货郎担慌慌张张跑进来。

他的粗布头巾歪在一边,额前的头发被汗浸透,贴在脸上,脸色惨白得像纸,嘴唇都在发抖,连说话都带着颤音:“顾掌柜、苏姑娘,不好了!出大事了!”

他扶着货郎担,肩膀剧烈起伏,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,担子里的针线、纽扣撒了一地,却顾不上捡。

“怎么了?慢慢说,别急。”

顾彦辰放下手里的账本,指尖还沾着墨汁 —— 他刚算完上个月的收支,账本上记着 “芒果款欠林老汉八十两,下月结清”,正想着下午去东巷送银子。

他起身时,椅子腿在石板地上刮出 “吱呀” 一声,在冷清的铺子里格外刺耳。

“北边的战火往南烧了!”

阿武咽了口唾沫,声音发哑,

“我在码头给我娘买鱼时,听几个渔民说,沧州三天前就被叛军攻破了!城墙上的守军没撑住半天,叛军进城后就开始烧房子,半个城都烧起来了,流民像潮水一样往南州逃,现在南州城门那边己经戒严了,官兵拿着长刀守着,只许进不许出,连挑着担子的小贩都不让过!”

顾彦辰手里的账本 “啪” 地掉在桌上,墨汁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一片黑渍,像一块难看的疤。

他快步走到门口,手搭在额前挡住阳光,往街尽头望去 —— 果然,远处的城门方向隐约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官兵身影,银色的甲胄在阳光下闪着冷光,像一片金属的海洋。

偶尔还传来零星的马蹄声,“嗒嗒” 地敲在石板路上,节奏急促,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,让人莫名发慌。

“怎么会这么快?”

他皱紧眉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难以置信,

“上个月周知府还特意派差役来传话,说‘沧州有重兵把守,防线稳固得很,战火离南州远得很,你们尽管安心经营’,这才过一个月,怎么就……”

话音还没落地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,老周扛着锄头匆匆赶来。

锄头把上沾着湿泥,滴在石板路上,留下一串深色的印子。

他的粗布短褂被汗浸透,紧紧贴在背上,露出结实的脊梁骨,胳膊上还沾着几片草叶,显然是刚从地里回来,连农具都没来得及放下。

“彦辰!你们听说了吗?周知府被革职了!”

他跑到铺门口,扶着门框大口喘气,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

“今早天还没亮,州府就来了一队官兵,穿着黑色的甲胄,把周知府从家里绑走了!街上的人都在说,他跟北边的叛军有书信往来,通敌叛国!现在州府里乱成一团,文书散落得满地都是,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,差役们都在门口闲坐着,问什么都不知道!”

苏晚晚心里 “咯噔” 一下,像被什么重物狠狠砸了一下,瞬间沉了下去。

周知府是他们在南州的靠山,是他们在这片陌生土地上唯一的 “伞”。

上次 “岭南居” 的赵三带着地痞来砸铺子,是周知府派差役及时赶到,不仅把人赶走,还特意警告赵三 “南州是法治之地,不准欺压外来商户”;

他们租西街这处铺子时,房东一开始要价每月八十两,是周知府出面斡旋,才把租金压到五十两,还让房东答应 “一年内不涨租”;

就连找东巷的林老汉采购芒果,也是周知府写了张字条,林老汉才愿意按低价供货,还保证 “优先给你们留最新鲜的”。

如今周知府倒了,这把 “伞” 没了,他们就像暴露在风雨里的孩子,往后再遇到麻烦,连个能说理的地方都没有。

“别慌,先稳住。”

顾彦辰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里的慌乱。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乱,一旦乱了阵脚,只会让事情更糟。

“阿武,你再去码头一趟,仔细打听一下,看看还有没有能走的船 —— 不管是渔船还是货船,只要能离开南州就行,要是有消息,立刻回来告诉我们;老周大哥,你去东巷找林老汉,让他把存着的芒果、荔枝先运到铺子里来,用草席盖好,再找几块木板挡着,乱世里这些新鲜食材最容易被抢,晚了就没了;晚晚,你跟我去后院,我们收拾点要紧的东西。”

两人快步走进后院,后院不大,墙角堆着几个装面粉的麻袋,还有一个小小的鸡窝 —— 里面的两只母鸡是老周送的,每天能下两个蛋,是他们早上做点心的原料。

顾彦辰走到墙角的木柜前,掏出钥匙打开锁。

木柜里藏着之前李老爷送的短刀,刀鞘是深色的木头,上面刻着 “平安” 二字,虽然朴素,却很结实。

旁边还放着几包用油纸包好的草药 —— 有止血的 “三七”,有消炎的 “蒲公英”,都是他之前从药铺买来的,想着万一遇到意外能用。

“晚晚,你把‘不屈糕’的配方收好,就放在你贴身的布包里,千万别弄丢了。”

他把短刀递给苏晚晚,刀身冰凉,握在手里能感觉到沉甸甸的分量,

“你拿着这个,防身用,要是遇到危险,别犹豫,保护好自己最重要。”

“那你呢?你用什么?”

苏晚晚接过短刀,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,冰凉的刀鞘让她心里莫名安定了些,却又担心顾彦辰的安全。

“我还有这个。”

顾彦辰从木柜最底层摸出一把匕首,比短刀小些,却更锋利,是他之前在铁匠铺定做的,

“我去把铺子里的银子换成干粮和水。”

他打开旁边的木盒,里面装着铺子里的积蓄 —— 碎银子和铜钱加起来有一百多两,都是他们起早贪黑做点心攒下的。

“现在这乱世,银子不如粮食管用,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,万一南州也守不住,至少能有口吃的,不至于饿肚子。”

可麻烦来得比预想中更快。

刚过午时,太阳正毒,街上没什么行人,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传来,伴随着嚣张的笑骂声。

“岭南居” 的赵三带着十几个地痞闯了进来,他穿着一件青色的绸缎长衫,手里拿着一把弯刀,刀身闪着冷光,显然是刚磨过。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兵服的人,兵服上绣着 “南州总兵” 的字样,腰间别着长刀,脸上带着倨傲的神色,显然是刚接管南州防务的总兵手下。

赵三一脚踹开柜台,柜台上的芒果干散落一地,他踩着点心,鞋底沾着糖霜,一脸得意地看着顾彦辰:“顾掌柜,好久不见啊!现在周知府倒了,没人护着你们了吧?”

顾彦辰立刻把苏晚晚护在身后,眼神冷得像冰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:“赵三,你想干什么?”

“干什么?”

赵三冷笑一声,用弯刀指着 “晚辰居” 的招牌,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,

“这铺子,我今天就接管了!识相的就赶紧滚,把铺子里的点心方子留下,不然别怪我不客气,让你横着出去!”

他身后的地痞也跟着起哄,有的踢翻凳子,有的拿起点心架上的点心往地上扔,铺子里瞬间一片狼藉。

就在这时,老周从东巷回来,手里还提着半袋芒果,袋子是粗布做的,沾着新鲜的芒果汁。

看到这阵仗,他立刻把芒果往地上一扔,芒果滚了一地,他撸起袖子,露出胳膊上那道长长的疤痕 —— 那是年轻时跟地痞打架留下的,透着股狠劲,挡在顾彦辰身前:“赵三,你别太过分!这铺子是彦辰他们起早贪黑开起来的,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点心,晚上忙到半夜,你凭什么抢?想抢铺子,先过我这关!”

“就你这老东西,还想拦我?”

赵三不屑地嗤笑一声,使了个眼色。两个地痞立刻冲上去,一个拽住老周的胳膊,另一个挥着木棍往他肚子上踹。

老周虽然练过几年拳脚,可年纪大了,又架不住人多,地痞手里还有武器,没几下就被打倒在地。

他的额头磕在石板上,渗出鲜血,嘴角也流着血,沾在花白的胡子上,格外刺眼,却还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:“你们…… 你们这群恶霸……”

“老周大哥!”

苏晚晚看得眼眶发红,想冲上去帮忙,却被顾彦辰死死拉住。

他看着赵三和旁边的兵丁,心里清楚,硬拼绝对不行 —— 对方有兵器,还有官府背景,真要打起来,他们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,只会白白送命。

“赵掌柜,”

顾彦辰强压下心里的怒火,声音里带着几分隐忍,

“铺子给你可以,但你得让我们把铺子里的东西带走 —— 几件换洗衣物,几包草药,还有这点心,不然我们就算拼了命,也不会让你舒坦地接管这铺子!”

赵三眯了眯眼,打量着顾彦辰,又看了看铺子里散落的点心和简陋的家具,觉得这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,冷哼一声:“行,给你们半个时辰,赶紧收拾,别耽误我做生意!要是敢耍花样,我就让兵爷把你们都抓起来,扔去军营充军,让你们一辈子都别想出来!”

顾彦辰扶着老周,让他靠在墙角休息,苏晚晚则匆匆收拾东西。

她把 “不屈糕” 的配方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,用布条缠好,又把草药、干粮塞进一个布包,连铺子里剩下的几包芝麻糖都没落下。

银子则被她用布条缠在腰上,贴身放着,这是他们唯一的积蓄,绝不能丢。

两人刚走出 “晚辰居”,就看到阿武跑过来,他的货郎担不见了,手里只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,纸上用炭笔画着歪歪扭扭的路线,还有几个模糊的记号。

“彦辰,张大叔让我给你们这个!”

阿武跑得满头大汗,声音急促,

“他说码头的船都被兵丁扣了,总兵要征用所有船只运粮草,想走水路根本不行!这是他画的小路,从西街后面的破巷穿过去,能到南边的清河镇,那边暂时还没战火,流民也少,相对安全些!”

可没等他们动身,西街突然乱了起来。一阵杂乱的喊杀声传来,一群穿着黑衣的人拿着刀冲了进来。

黑衣上绣着一个 “李” 字,是本地豪强李家的私兵 —— 李家在南州势力很大,靠着放高利贷发家,如今趁着战乱,想抢占西街的商铺。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错位时空,错爱一生!

他们见人就砍,见东西就抢,一个卖蔬菜的小贩来不及躲闪,被一刀砍在胳膊上,鲜血瞬间染红了绿色的蔬菜,惨叫声响彻整条街,让人头皮发麻。

“快跑!” 顾彦辰拉着苏晚晚的手,老周扶着阿武,往旁边的破庙跑 —— 那是他们之前躲雨的地方,庙门虽然破旧,至少能暂时挡一挡。

破庙的窗户早就被打碎,冷风从窗口灌进来,带着刺鼻的血腥味,让人一阵恶心。

几人躲在残破的神像后面,神像的胳膊断了一只,脸上满是灰尘,却还保持着威严的姿态。

外面传来桌椅被砸的声音、女人的哭喊声、刀剑碰撞的 “铮铮” 声,还有黑衣人的嚣张叫骂声,混杂在一起,像一曲地狱的哀乐。

苏晚晚吓得浑身发抖,紧紧抓着顾彦辰的手,指甲都嵌进了他的肉里,顾彦辰却没觉得疼,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安慰:“别怕,有我在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
老周靠在神像上,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:“这样躲着不是办法,他们迟早会搜过来,到时候我们还是跑不了。”

他的额头还在流血,脸色苍白,却眼神坚定,

“实在不行,我就跟他们拼了,至少能让你们多跑一会儿。”

“不行!”

阿武立刻反驳,他抱着头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还是摇着头,

“我们不能分开,分开就是死路一条!”

顾彦辰看着身边的人,心里快速思考着对策。

突然,他想起自己大学时学过的化学知识 ——

他读的是工科,做过不少简单的化学实验,知道硝石、硫磺、木炭按 “一硝二磺三木炭” 的比例混合,能制成简易的火药;

还看过不少古代战术书籍,知道烟雾弹能制造混乱,掩护人员突围。

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。

“我们不能一首躲在这里。”

他压低声音,眼神坚定,

“等天黑了,我们去附近找硝石、硫磺和木炭,做几个烟雾弹。等浓烟起来,他们视线受阻,我们就趁乱冲出去,走张大叔画的小路去清河镇。”

“烟雾弹?那是什么东西?”

老周一脸疑惑,显然没听过这个词。

“是一种能放出浓烟的东西,浓烟能挡住他们的视线,我们就能趁机跑。”

顾彦辰简单解释,尽量说得通俗易懂,

“硝石在药铺能找到,平时用来入药;硫磺是铁匠铺熔铁用的,能让火更旺;木炭柴房里就有,这些东西不难找,就是得小心点,别被人发现。”

苏晚晚抬起头,眼里虽然还有害怕,却透着对顾彦辰的信任,她抓着顾彦辰的手,轻声说:“我跟你一起去,多个人能有个照应。”

“不行,你留在这,跟老周大哥、阿武一起看着东西。”

顾彦辰摸了摸她的头,动作温柔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

“我一个人去更快,目标也小,不容易被注意。放心,我很快就回来,不会有事的。”

天黑后,外面的混乱稍减,只有零星的火光和喊叫声传来。

顾彦辰借着夜色的掩护,悄悄摸出破庙。

街上一片狼藉,桌椅倒在地上,货物散落一地,偶尔能看到血迹,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
他屏住呼吸,贴着墙根往前走,尽量避开有火光的地方。

药铺的门被砸开,柜台倒在地上,药罐碎了一地,散发出刺鼻的药味。

他在药柜最底层找到几包硝石,用纸包好,揣进怀里;

又摸到铁匠铺,铁匠铺里的铁砧倒在地上,还有未熄灭的火星,在黑暗中一闪一闪。

他在墙角找到装硫磺的陶罐,罐口裂了道缝,硫磺粉撒了一地,他赶紧用油纸包了些,小心地收好;

最后去西街尽头的柴房,柴房没被搜过,里面堆着小山似的木炭,都是用来给铺子烧火的。

他抱了几块干透的木炭,用布包好,匆匆往破庙跑,一路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生怕遇到黑衣人的巡逻队。

回到破庙,顾彦辰松了口气,赶紧把三种东西放在地上。

借着神像前微弱的月光 —— 不知是谁在神像前放了一盏油灯,油快烧完了,只有一点微弱的光 —— 他小心地处理材料:

先把硝石放在石头上,用刀柄碾碎,磨成细细的粉末;

再把硫磺和木炭也敲碎,同样磨成粉。然后按照 “一硝二磺三木炭” 的比例,把三种粉末混合均匀,用干净的油纸包成拳头大的包,每个包的一角都留出缝隙,塞进用棉线浸过菜油的引线 —— 那棉线是苏晚晚从布包里拆出来的,原本是用来缝补衣服的。

“这样就行了?”

老周凑过来,看着地上五个裹得严实的油纸包,眼里满是疑惑,

“这东西真能放出烟来?”

顾彦辰拿起一个烟雾弹,轻轻晃了晃,能听到里面粉末碰撞的细微声响:“放心,只要点燃引线,里面的粉末燃烧会产生大量浓烟,足够挡住他们的视线。”

他把烟雾弹分给几人,又从怀里掏出之前藏的火折子,吹亮后晃了晃,微弱的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,

“等会儿我先扔出第一个,浓烟起来后,老周大哥你走在最前面,用短刀劈开挡路的人;阿武扶着晚晚,跟在中间;我断后,要是有人追上来,我再扔第二个。记住,不管听到什么声音,都别回头,一首往西街后的破巷跑,顺着张大叔画的路线走,千万别走错。”

苏晚晚紧紧握着手里的烟雾弹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,却还是坚定地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,我们一定能出去的。”

阿武也擦了擦眼泪,攥紧拳头:“嗯!我会护好苏姑娘的!”

一切准备就绪,顾彦辰深吸一口气,走到破庙门口,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—— 黑衣人的喊叫声还在断断续续传来,偶尔夹杂着刀剑碰撞的脆响,看来他们还在西街各处搜查。

他悄悄推开一条门缝,观察着外面的情况:不远处的巷口站着两个黑衣人,正靠在墙上闲聊,手里的刀插在刀鞘里,警惕性不高。

“就是现在!”

顾彦辰低喝一声,点燃手里烟雾弹的引线,“滋滋” 的火星在黑暗中格外刺眼。

他猛地将门推开,将烟雾弹朝巷口的方向扔了出去,随后迅速退回庙里,拉着苏晚晚躲在门后。

“砰!” 一声闷响后,浓烟瞬间从油纸包里炸开,像一团黑色的浓雾,迅速弥漫开来,呛人的硫磺味顺着风飘进庙门。

巷口的黑衣人顿时慌了神,大喊着 “什么东西?”“着火了吗?”,脚步慌乱地往浓烟外退,完全没注意到破庙的方向。

“跑!”

顾彦辰大喊一声,率先冲出门,老周紧随其后,手里的短刀己经出鞘,寒光一闪。

苏晚晚被阿武扶着,紧紧跟在后面,眼睛被浓烟呛得生疼,却不敢停下脚步,只能紧紧盯着前面老周的背影。

浓烟像一道屏障,将他们与黑衣人的视线完全隔开。

顾彦辰一边跑,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,偶尔有慌乱的黑衣人撞过来,都被老周用短刀逼退 —— 老周虽然年纪大了,可出刀又快又准,刀背敲在黑衣人肩上,疼得对方惨叫一声,顾不上再追。

阿武扶着苏晚晚,脚步踉跄却不敢放慢。

苏晚晚的布鞋被地上的碎石磨破,脚底传来阵阵刺痛,可她咬着牙,死死攥着怀里的配方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跟着彦辰,活下去。

跑过西街中段时,身后突然传来喊叫声:“有人跑了!快追!”

是黑衣人的头目发现了他们的踪迹,脚步声和喊杀声越来越近。

顾彦辰回头一看,几个黑衣人正穿过浓烟追来,手里的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。

“接着!”

顾彦辰从怀里掏出第二个烟雾弹,点燃后朝身后扔去。

浓烟再次炸开,将追兵的视线挡住,脚步声也慢了下来。

他趁机加快速度,拉着苏晚晚拐进西街后的破巷 —— 这条巷子狭窄又昏暗,地上满是垃圾和碎石,正是张大叔画的路线起点。

“往这边走!”

顾彦辰凭着记忆,对照着阿武手里的图纸,在巷子里快速穿行。

巷子两旁的房屋大多废弃,门窗破损,偶尔有流民从里面探出头,看到他们身后的动静,又赶紧缩回去,不敢出声。

跑了约莫一刻钟,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远了,浓烟也被风吹散。

顾彦辰停下脚步,扶着墙大口喘气,苏晚晚和阿武也累得靠在墙上,胸口剧烈起伏,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

老周则握着短刀,警惕地看着身后的巷口,确认没有追兵后,才松了口气。

“我们…… 我们暂时安全了。”

顾彦辰抹了把脸上的汗,声音沙哑,

“前面就是清河镇的方向,再跑一段路,应该就能到了。”

苏晚晚抬起头,眼里满是泪水,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
她看着顾彦辰,又看了看身边的老周和阿武,心里一阵温暖 —— 要是没有彦辰的智慧,没有伙伴们的互相扶持,他们恐怕早就栽在西街的混乱里了。

阿武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图纸,借着月光看了看:“没错,前面再拐两个弯,就能看到清河镇的牌坊了!”

顾彦辰点点头,扶着苏晚晚站起来:“我们得抓紧时间,天快亮了,要是被追兵发现我们的路线,就麻烦了。”

几人互相搀扶着,继续往前跑。

夜色渐渐变浅,天边泛起一点鱼肚白,远处隐约能看到清河镇的轮廓 —— 那里没有浓烟,没有喊杀声,只有零星的炊烟从屋顶升起,透着一丝安稳的烟火气。

“快到了!”

老周指着前方,声音里带着激动。

顾彦辰松了口气,放慢脚步,牵着苏晚晚的手,一步步朝清河镇走去。

脚底的疼痛还在,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灰尘和血迹,可他看着身边的伙伴,看着远处的镇子,心里充满了希望 —— 他们闯过了最危险的一关,往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,只要他们还在一起,就一定能继续走下去。

走到清河镇口时,天己经亮了。镇口没有兵丁,只有几个流民坐在路边,眼神麻木地看着他们。

顾彦辰停下来,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路,确认没有追兵后,才转过身,对苏晚晚、老周和阿武笑了笑:“我们…… 我们到了。”

苏晚晚靠在顾彦辰怀里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这一次,却是喜悦和安心的泪水。

老周和阿武也相视一笑,笑容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
顾彦辰看着眼前的清河镇,又看了看身边的人,心里暗暗发誓:以后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浪,他都会用自己的力量,保护好这些伙伴,保护好他和晚晚的家,在这乱世里,为他们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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