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河镇的晨光带着几分稀薄的暖意,透过老槐树的枝叶,洒在顾彦辰几人身上,却驱不散他们一夜奔逃的疲惫。
苏晚晚靠在镇口那棵老槐树上,树干粗糙的纹理硌着后背,她正低头用布条包扎磨破的脚底 —— 布鞋早己被碎石磨穿,露出的脚趾沾着泥土,伤口渗着血丝,每缠一圈布条,都忍不住皱一下眉。
老周和阿武坐在旁边的石阶上,大口啃着从 “晚辰居” 带出的杂粮饼,饼渣粗粝,剌得喉咙发疼,却顾不上细嚼,囫囵咽下去,只想快点填满空了一夜的肚子,饼渣掉在沾满灰尘的衣襟上,也只是随手一抹。
就在这时,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,“嗒嗒嗒” 地敲在石板路上,节奏铿锵,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
尘土飞扬中,一队穿着黑色铠甲的骑兵疾驰而来,甲胄在晨光下闪着冷硬的光,像一道移动的金属屏障,马蹄扬起的沙尘被风吹散,带着一股肃杀之气,让周围的流民瞬间安静下来,纷纷缩到路边,不敢抬头。
“快躲起来!”
顾彦辰下意识地将苏晚晚护在身后,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肩膀,指尖能感觉到她因紧张而微微发抖的身体。
老周也立刻握紧了腰间的短刀,刀刃出鞘半寸,冷光一闪,警惕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骑兵,阿武则悄悄往老周身后缩了缩,却还是强撑着没有闭眼 —— 他知道,现在害怕也没用,只能硬着头皮应对。
可骑兵却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,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,动作利落,铠甲碰撞发出 “哐当” 一声响。
他身材魁梧,比顾彦辰还高出半个头,脸上带着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颌的刀疤,像一条狰狞的蜈蚣,眼神锐利如鹰,扫过他们时,目光在顾彦辰身上停顿了片刻,带着审视的意味,仿佛能看穿人心。
“你们是从南州逃来的?”
将领开口,声音洪亮,像钟鼓在耳边敲响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震得人耳膜发疼,
“我家将军听说,昨晚西街有伙人用‘能放浓烟的玩意儿’突破了李家私兵的封锁,还顺利逃了出来,是你们做的?”
顾彦辰心里一动,瞬间明白过来 —— 他们用烟雾弹突围的事,竟然传得这么快,连清河镇外的军阀都知道了。
他轻轻拍了拍苏晚晚的手,示意她别担心,然后上前一步,拱手行礼,姿态不卑不亢:“正是在下。不知将军是哪位麾下,找我们有何事?”
“我是镇南将军萧策麾下校尉,姓陈。”
陈校尉指了指身后的骑兵,他们依旧保持着骑马的姿势,一动不动,像雕塑般整齐,
“我家将军听闻有此奇物,觉得你是个可用之才,特意让我来请你们去营中一叙,若是推诿,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。”
最后一句话,带着淡淡的威胁,让空气瞬间紧绷起来。
顾彦辰转头看向苏晚晚,她眼中满是担忧,嘴唇紧紧抿着,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—— 她知道,在这乱世,能被军阀注意到,或许是危机,也可能是唯一的机遇,若是拒绝,他们连清河镇都未必能待下去。
“好,我们跟你走。”
顾彦辰转身叮嘱苏晚晚,声音放得轻柔,
“你和老周、阿武在镇上找个客栈等着,我去去就回,不会有事的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,塞到苏晚晚手里,
“买点热粥喝,别饿着自己。”
苏晚晚攥紧他的衣袖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,轻声道:“你一定要小心,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回来,千万别出事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,却还是努力保持镇定,不想让顾彦辰分心。
骑兵营地设在清河镇外的山坡上,远远望去,帐篷连绵成片,像一朵朵黑色的蘑菇,覆盖了半个山坡。
士兵们正在营地外操练,呐喊声震天动地,长枪挥舞间,带着凌厉的气势,连空气都仿佛被劈开。
顾彦辰被陈校尉带进最大的一座帐篷,帐内陈设简洁,却透着一股威严 —— 正中的案几上摆着一本摊开的兵书,旁边放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,案几后,坐着个穿着银甲的男子,银甲在帐内的油灯下闪着柔和的光,他面容刚毅,下颌线紧绷,眼神深邃,像藏着一片湖泊,正是镇南将军萧策 —— 南州以南最有权势的军阀,割据三州之地,军纪严明,却也以知人善任闻名,不少流民都愿意投靠他,只为能在乱世中求得一线生机。
“你就是顾彦辰?”
萧策放下手中的兵书,目光落在他身上,带着审视的意味,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,
“听说你只是个点心铺掌柜,却能用几包粉末,就让李家的私兵乱作一团,还顺利逃了出来?”
“将军谬赞。”
顾彦辰依旧保持着拱手的姿势,语气沉稳,
“只是些粗浅的化学之术,恰好派上了用场,算不上什么本事。”
他知道,此刻不能藏着掖着,便将烟雾弹的原理简单解释 —— 硝石、硫磺、木炭按 “一硝二磺三木炭” 的比例混合,燃烧时会产生大量浓烟,能阻挡视线,掩护突围;
他甚至提出,可以改良配方,加入不同颜色的颜料,制成 “信号烟弹”,用于战场传讯,比传统的烽火台更灵活,也更隐蔽。
萧策眼中闪过一丝兴趣,身体微微前倾,原本紧绷的坐姿也放松了些:“这烟雾弹,除了突围保命,还能用于战场?”
他征战多年,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战术,却从未听说过用 “烟雾” 打仗的。
“当然。”
顾彦辰走到案几前,拿起纸笔,快速画出简易的战术图 —— 图上清晰地标注着两军对峙的位置、烟雾弹的投掷点、步兵冲锋的路线,
“若是两军在平原对峙,可先用烟雾弹在敌方阵前制造浓烟,阻挡其视线,再派步兵从两侧冲锋,打乱敌方阵型;若是我方需要撤退,也能用浓烟阻挡追兵,减少伤亡。若是改良成不同颜色的烟弹,红色示警,蓝色调兵,黄色求援,能让各营之间的配合更默契,避免误判军情。”
萧策看着图纸上清晰的战术布局,又看了看顾彦辰沉稳的神情 —— 他虽然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,却丝毫没有畏缩,眼神坚定,条理清晰,不像是只会做点心的商贾。
萧策突然笑了,声音里多了几分暖意:“好!没想到乱世之中,还有你这样懂‘奇术’又通战术的人。我看你不是普通的点心铺掌柜吧?倒像是读过书的谋士。”
顾彦辰坦然道:“在下确是商贾出身,家在江南,因战乱才辗转来到南州。只是幼时读过些书,也看了些兵书,略懂些皮毛。如今南州战乱,百姓流离失所,在下只求能为将军效力,换得一方安稳,护住身边之人,让他们不用再颠沛流离。”
他的话很实在,没有夸大其词,却更显真诚。
萧策点点头,眼中多了几分认可 —— 他最讨厌那些只会说空话的谋士,顾彦辰的坦诚,反而让他多了几分好感:
“我看你是个可用之才。正好,我军与北边的叛军对峙多日,叛军依托山谷布防,占据地利,我军屡次冲锋都伤亡惨重,连折了两名校尉。你足智多谋,可有办法破局?”
顾彦辰沉思片刻,想起之前在兵书上看到的地形战术,又结合烟雾弹的特性,慢慢梳理思路:
“将军,山谷地形狭窄,易守难攻,叛军只需在谷口布置弓箭手,就能阻挡我军冲锋,硬冲只会白白牺牲士兵。不如这样 —— 先用烟雾弹掩护,派一队精锐从山谷两侧的小路绕后,截断叛军的粮草补给,叛军失去粮草,军心必乱;再在正面用投石机投掷燃烧弹 —— 只需将硫磺、油脂混合,裹在浸油的布条里,点燃后投进叛军营地,火焰加上浓烟,定能扰乱其军心。届时前后夹击,叛军腹背受敌,必败无疑。”
萧策眼前一亮,猛地拍案,案几上的兵书都被震得跳了一下:
“好计策!既不用硬冲,又能减少伤亡,还能断敌粮草,一举三得!就按你说的办!我给你三天时间,准备足够的烟雾弹和燃烧弹,若是能破了山谷防线,我便任命你为参军,掌管军中‘奇术营’,专门研发和制作你说的这些‘奇物’!”
顾彦辰拱手领命,声音坚定:“末将定不辱使命!”
他知道,这既是机遇,也是挑战 ——
若是成功,他们就能在萧策麾下立足,不用再担心被乱兵追杀;
若是失败,不仅自己性命难保,苏晚晚和老周、阿武也会受到牵连。
他立刻赶回清河镇,找到苏晚晚几人时,他们正坐在客栈的角落里,面前摆着三碗热粥,却没怎么动 —— 显然是担心他,没心思吃饭。
“我们有活干了!”
顾彦辰快步走过去,将萧策的命令和计划简单说明,
“现在需要赶制烟雾弹和燃烧弹,你们愿意帮我吗?”
“当然愿意!”
老周第一个点头,他早就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日子,能跟着顾彦辰做事,心里踏实,
“我懂木匠活,能帮着做投石机的配件,还能帮忙碾碎硝石、木炭。”
阿武也赶紧点头:“我去镇上找懂药铺的人,还能帮忙采购材料,保证不会耽误时间!”
苏晚晚看着顾彦辰,眼中满是支持:“我负责调配材料比例,之前你教过我烟雾弹的配方,我记着呢,肯定不会出错。”
顾彦辰心中一暖,有他们在身边,再难的事也觉得有底气。
他立刻在镇上招募了几个懂铁匠活、药铺伙计的流民 —— 他们都是从南州逃来的,走投无路,听说能有活干,还能有饭吃,都积极响应。
很快,一个临时的制作团队就组建起来,客栈的后院被改造成临时作坊,磨硝石的石臼、装硫磺的陶罐、剪油纸的剪刀摆了一地,大家分工明确,日夜不停 ——
苏晚晚坐在桌边,仔细称量硝石、硫磺、木炭的重量,确保比例精准;
老周和几个铁匠一起,用石臼碾碎材料,火星偶尔从石臼里溅出,落在地上;
阿武则穿梭在清河镇的街巷里,采购油纸、棉线、油脂,每次回来都满头大汗,却从不抱怨。
三天后,烟雾弹和燃烧弹如期制成 —— 三百个烟雾弹用油纸包好,整齐地堆在木箱里;
两百个燃烧弹则用陶罐装着,罐口塞着浸油的布条,随时可以点燃。
顾彦辰跟着萧策的军队来到山谷前线,远远望去,山谷入口处插满了叛军的旗帜,箭楼上的弓箭手来回走动,警惕性极高,之前冲锋留下的血迹还在地上,发黑发硬,透着一股血腥味。
萧策按照顾彦辰的计策,下令投掷烟雾弹。
十几个士兵同时将烟雾弹扔向山谷入口,“砰砰砰” 的闷响后,浓烟瞬间笼罩了整个谷口,像一道黑色的屏障,将叛军的视线完全挡住。
箭楼上的弓箭手顿时慌了神,箭雨失去了目标,胡乱射向浓烟,却连一个人影都没射中。
“精锐小队,出发!”
萧策一声令下,两百名精锐士兵从山谷两侧的小路绕后,他们穿着轻便的铠甲,行动迅速,很快就消失在山林里。
与此同时,正面的投石机开始投掷燃烧弹,点燃的布条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,落在叛军营地中,“轰” 的一声,火焰瞬间燃起,浓烟和火光交织在一起,叛军营地顿时乱作一团,喊叫声、哭喊声此起彼伏。
“冲锋!”
萧策拔出腰间的弯刀,向前一挥,士兵们士气大振,举着长枪冲向山谷,浓烟中,他们按照之前的训练,保持着阵型,一步步推进。
绕后的精锐小队也在此时发起进攻,他们截断了叛军的粮草车,杀死了看守的士兵,叛军得知粮草被劫,又被前后夹击,军心彻底崩溃,纷纷扔下武器投降。
不到一个时辰,战斗就结束了。
萧策的军队伤亡不足百人,却大获全胜,缴获了大量粮草、兵器和战马,还俘虏了叛军的将领。
战后,萧策站在山谷入口,看着满地的战利品,又看了看身边的顾彦辰,眼中满是赞赏:
“你果然没让我失望!从今天起,你就是军中参军,掌管‘奇术营’,手下的士兵和物资,你随便挑!”
顾彦辰拱手谢恩,趁机提出自己的想法:
“将军,奇术营需要懂技术的人,我想让老周负责器械制作 —— 他懂木匠活,能打造投石机、盾牌等装备;阿武负责情报传递,他熟悉街巷,能收集敌军消息;苏晚晚则留在营中,负责调配材料,她心细,不会出错。”
萧策笑着点头:“准了!你是奇术营的主管,你说的算!”
接下来的日子里,顾彦辰的计策屡次奏效 ——
他改良的信号弹在战场上发挥了重要作用,不同颜色的烟雾让各营之间的配合更默契,再也没有出现过误判军情的情况;
他研发的燃烧弹在攻破叛军城池时,只用了半天就让叛军投降,减少了大量伤亡;
他提出的 “深挖战壕、固守待援” 战术,帮助萧策守住了重要隘口,抵挡住了十倍于己的叛军进攻。
顾彦辰在军中的地位越来越高,不仅得到萧策的信任 —— 萧策遇到重要决策,都会先找他商量;
还赢得了士兵们的敬重 —— 每次奇术营的 “奇物” 发挥作用,士兵们都会欢呼着喊他 “顾参军”。
不少曾跟随他的流民、甚至受伤的士兵,都自愿投靠他,成为他的追随者,他手下的 “奇术营” 也从最初的几十人,发展到数百人,分为制作队、情报队、器械队,分工明确,成为萧策军中不可或缺的力量。
这天,萧策在营中设宴,庆祝平定三州之乱。
帐内灯火通明,烤肉的香气和酒香混合在一起,将士们举杯欢庆,气氛热烈。
席间,萧策举起酒杯,目光落在顾彦辰身上,声音洪亮:“彦辰,若不是你,我军也不会进展如此顺利,三州也不会这么快平定。如今三州己定,下一步我打算北上收复南州,你足智多谋,可有什么想法?”
顾彦辰起身回敬,姿态恭敬却不卑微:“将军,南州如今被李家等豪强割据,他们欺压百姓,掠夺粮草,民心涣散。不如先派使者进入南州,安抚百姓,承诺收复后免除赋税一年,让百姓知道将军是为了平定战乱,不是为了掠夺;再用奇术营的烟雾弹和燃烧弹在南州城外演示,震慑豪强,让他们知道反抗的下场;若是有豪强执意反抗,再出兵镇压。如此,既能减少伤亡,也能尽快稳定南州,赢得民心。”
萧策大笑,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:“好!就依你之言!民心所向,方能长治久安,你考虑得比我周全!等收复南州,我便奏请朝廷,封你为南州知府,让你衣锦还乡,也让你能护住身边之人!”
顾彦辰心中一动,想起西街的 “晚辰居”—— 那里有他和苏晚晚一起经营的点心铺,有王婶送的青菜,有老周修的货架,还有张大叔送的海鲜;
想起苏晚晚期待的眼神,她总说 “等安稳了,我们还回西街开点心铺”。
他轻声道:“多谢将军厚爱。只是在下所求,不过是能与心爱之人,在南州安稳度日,看着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,能吃上一口热饭,穿上一件暖衣,便足矣。”
萧策看着他,眼中多了几分欣赏 —— 乱世之中,大多人追求权势财富,顾彦辰却只求安稳和百姓安康,这份心境难得可贵:“难得你有这份心。放心,只要有我在,定能让你实现所愿,让南州的百姓过上安稳日子。”
宴席散后,顾彦辰回到自己的营帐 —— 如今他的营帐比之前大了不少,帐内摆着一张木床、一张案几,还有一个装着书籍的木箱。
苏晚晚正坐在案前,手里端着一碗热汤,汤里飘着几片青菜,是她特意去营外的菜园摘的。“今天将军跟你说什么了?看你回来的时候,心情很好。”
她轻声问,将汤碗递到顾彦辰面前。
顾彦辰接过汤碗,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,他握住苏晚晚的手,指尖轻轻着她掌心的薄茧 —— 那是日复一日揉面、包扎伤口磨出来的,却比任何珍宝都让他觉得踏实。
“将军说,等北上收复了南州,就奏请朝廷封我做南州知府。”
他声音放得轻柔,目光落在苏晚晚眼底,映着帐内的灯火,像盛着两团暖光,
“不过我跟将军说了,我不求官职,只求能和你回西街,把‘晚辰居’重新开起来,让老周、阿武,还有王婶、张大叔他们,都能过上安稳日子。”
苏晚晚的眼睛瞬间亮了,像蒙尘的星星被擦亮,她反握住顾彦辰的手,指尖微微发抖:“真的吗?我们真的能回南州?回西街?”
她想起以前在 “晚辰居” 的日子 —— 清晨磨面时的麦香,午后晒芒果干的甜意,傍晚和王婶坐在院子里择菜的闲聊,那些平淡的烟火气,此刻却成了最珍贵的期盼。
“真的。”
顾彦辰把汤碗放在案几上,伸手将她揽进怀里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,
“萧将军答应了,等收复南州,会帮我们清理西街的豪强,还会减免百姓的赋税,到时候我们不仅能重开‘晚辰居’,还能让更多流民有活干,不用再颠沛流离。”
苏晚晚靠在他怀里,眼泪悄悄浸湿了他的衣襟,却不是难过,是满溢的幸福。
她想起刚穿越过来时的孤独无助,想起在江南镇摆摊的风雨,想起南州逃难的惊险,若不是身边有顾彦辰,有这些真心相待的伙伴,她或许早就撑不下去了。
“那老周大哥和阿武呢?他们也能跟我们一起回西街吗?”
她抬起头,眼里还带着泪痕,却笑着问。
“当然能。”
顾彦辰帮她擦去眼泪,指尖温柔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,
“老周的木匠活在南州数一数二,我们重开铺子,正好需要他帮忙修货架、打模具;阿武熟悉西街的人情世故,让他帮着打理铺子的杂事,再合适不过。还有王婶和张大叔,要是他们愿意,我们可以请王婶帮忙做点心,张大叔负责送新鲜的海鲜,大家像以前一样,搭伙过日子,多好。”
正说着,帐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,伴随着老周粗犷的声音:“彦辰,你在吗?我和阿武带了点东西过来。”
顾彦辰松开苏晚晚,起身去开门。
老周和阿武站在帐外,手里提着一个布包,阿武还抱着一个陶罐,脸上满是笑意。
“我们听说将军要北上收复南州,想着你们肯定惦记着西街,就去镇上买了点芒果干,还有阿武腌的咸菜,给你们当零嘴。”
老周把布包递过来,里面的芒果干还带着甜香,是苏晚晚以前最喜欢的味道。
阿武也把陶罐递上:“这是我按我娘教的方子腌的萝卜,脆生生的,配粥正好。等回了西街,我再给你们腌些辣椒,做点心的时候能用上。”
苏晚晚看着他们,心里满是温暖 —— 这些在乱世中相遇的伙伴,早己成了彼此的家人。
她赶紧把两人让进帐内,倒了两碗热汤:“快尝尝,刚煮好的青菜汤,暖和暖和。”
老周和阿武坐在案几旁,喝着热汤,听顾彦辰说起回南州的计划,眼里都满是期待。
“等回了西街,我先帮你们把铺子的门窗修结实,再搭个新的丝瓜架,比以前那个还大!” 老周拍着胸脯,声音洪亮,“要是李家那些豪强还敢来捣乱,我就跟他们拼了!”
阿武也跟着点头:“我去码头打听消息,保证能帮你们找到最新鲜的海鲜,价格还便宜!”
帐内的灯火明亮,西个人围坐在一起,聊着回南州后的日子,笑声透过帐帘,飘向营外的夜空。月光洒在地上,映着士兵巡逻的身影,却不再让人觉得冰冷 —— 因为他们知道,只要彼此在身边,再远的路也能走到,再难的日子也能过好。
顾彦辰看着眼前的景象,心里忽然无比坚定:他不仅要收复南州,还要让这里的百姓都能过上安稳日子,让 “晚辰居” 不仅是一家点心铺,更是西街百姓温暖的 “避风港”。
几天后,萧策的军队正式北上,顾彦辰带着奇术营跟在中军,苏晚晚、老周和阿武则留在后勤营,继续制作烟雾弹和燃烧弹,为前线提供支援。
行军路上,顾彦辰时常会收到苏晚晚托人送来的字条,上面写着 “今日腌了新的芒果干,留着给你回营吃”“老周帮奇术营修好了投石机,比以前更结实了”,简单的话语,却成了他在战场上最温暖的支撑。
经过半个月的行军,军队终于抵达南州城外。
顾彦辰按照之前的计划,先派使者进城安抚百姓,又在城外演示烟雾弹和燃烧弹 —— 红色的浓烟冲天而起,燃烧弹在空地上炸开,火光映红了半边天,城内的豪强们见状,顿时慌了神,不少人主动打开城门投降,只有李家还在负隅顽抗。
“进攻!”
萧策一声令下,顾彦辰下令投掷烟雾弹,浓烟瞬间笼罩了李家的府邸,士兵们趁势冲锋,很快就攻破了大门。
李家家主见大势己去,想要逃跑,却被阿武认了出来,当场抓获 —— 阿武在西街卖货时,见过李家家主几次,对他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。
不到三天,南州就彻底平定。
萧策按照承诺,减免了南州百姓一年的赋税,还任命顾彦辰为南州知府,负责重建南州。
顾彦辰上任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带着苏晚晚、老周和阿武回到西街,清理 “晚辰居” 的废墟 —— 之前李家的私兵砸了铺子,屋顶塌了一半,点心架也断了,却还能看到墙上挂着的红布挂坠,是苏晚晚当初缝的,历经战乱,竟然还完好无损。
“我们先把屋顶修起来,再打新的点心架。”
顾彦辰拿起工具,眼里满是干劲,
“老周大哥,麻烦你帮忙找些木料;阿武,你去东巷通知林老汉,让他送些芒果过来;晚晚,我们一起清理废墟,好不好?”
“好!”
苏晚晚笑着点头,拿起扫帚,开始清理地上的碎石。
阳光洒在 “晚辰居” 的废墟上,却不再让人觉得凄凉 —— 因为他们知道,用不了多久,这里就会重新飘起点心的甜香,响起伙伴们的笑声,成为他们在乱世中,最安稳、最温暖的家。
而这一切,都源于那个在破庙里用烟雾弹突围的夜晚 —— 一场危机,意外成了机遇,让他们在乱世中站稳脚跟,也让他们明白了:只要彼此扶持,心怀希望,再黑暗的日子,也能迎来曙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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