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的阳光斜斜切进客厅，暖气片嗡嗡响着，把空气烘得干燥又暖。林薇刚把女儿念念的辅食碗放进洗碗机，转身就看见婆婆站在阳台门口，手里捏着件米白色的旧毛衣，风从半开的阳台门钻进来，掀得毛衣边角轻轻晃。
“薇薇，你看这件还能穿不？”婆婆的声音裹在暖空气里，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凉，“这是你大哥家孩子小时候穿的，纯羊毛的，洗了好几遍都软和，朵朵现在穿刚好。”
林薇走过去，指尖碰了碰毛衣领口——毛线确实细软，但袖口己经磨出了淡灰色的毛边，领口也松松垮垮的，像是被反复拉扯过。她想起上周带念念去母婴店，特意挑了件透气的纯棉卫衣，婆婆当时没说话，只在结账时叹了句“现在的衣服都贵得没道理”。
“妈，这件可能有点厚了。”林薇尽量让语气软下来，“念念现在爱爬，穿太厚活动不开，而且羊毛的万一贴身穿，怕她皮肤痒。”
婆婆的手顿了顿，把毛衣往胳膊上搭了搭，目光落在念念身上——小家伙正坐在爬爬垫上，举着个塑料苹果啃得满脸口水。“厚点才暖和啊，你看她下巴都有点凉。”说着就伸手去摸朵朵的下巴，念念咯咯笑着躲开，手里的苹果“啪”地掉在垫子上。
林薇弯腰捡苹果，余光瞥见婆婆把毛衣往沙发角落放了放，像是怕被她看见似的。心里忽然有点涩——她知道婆婆不是故意添堵，那些旧衣服里裹着的，是她觉得“好”的东西，就像去年冬天，婆婆把自己的棉袄拆了，重新絮了新棉花给念念做小被子，针脚歪歪扭扭，却暖得很。
可这份“好”，总跟她想要的“合适”差着点。就像客厅里的温度，她觉得22度刚好，婆婆却总嫌冷，偷偷把暖气阀开得更大，首到林薇半夜被热醒，看见婆婆裹着厚外套在厨房煮姜汤，说“夜里风大，得防着凉”。
“妈，要不这样？”林薇把苹果递给念念，转身看向婆婆，“这件毛衣咱们留着，等周末降温的时候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同一个屋檐，两种温度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给念念套在卫衣外面当外套，这样又暖又不勒得慌，行不行？”
婆婆的眼睛亮了亮，伸手把沙发上的毛衣拿起来，指尖着领口的毛边：“哎，这样好，这样好。我就说这羊毛的暖和，你看你想的这办法多好。”她一边说，一边把毛衣叠得整整齐齐，放进念念的小衣柜最上层，还特意拉了拉衣柜门，像是怕风跑进去。
林薇看着她的动作，忽然想起昨天晚上，她起夜时看见厨房亮着灯，婆婆正蹲在橱柜前，把她白天买的进口麦片倒进玻璃罐里，罐口贴着张便签，写着“薇薇早餐”。当时她没出声，悄悄退了回去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——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在意，都藏在这些细碎的动作里。
念念突然举着苹果朝婆婆爬过去，嘴里喊着“奶奶，吃”，婆婆赶紧蹲下来，把苹果接过去，用衣角擦了擦上面的口水，又递回给念念：“奶奶不吃，念念吃。”阳光落在她们身上，暖得像一层薄纱。
林薇靠在沙发上，看着阳台门口——风还在钻进来，但好像没那么凉了。或许同一个屋檐下的温度，从来都不是非冷即热的，就像那件旧毛衣，裹着婆婆的心意，也装着她的妥协，叠在一起，就成了刚好的暖。
这时手机响了，是丈夫陈凯打来的，说公司临时有事，中午不回来吃饭了。林薇挂了电话，看见婆婆己经走进厨房，正打开冰箱看菜：“那中午咱们煮面条吧，我昨天腌了点萝卜干，就面条吃正好。”
“好啊，”林薇站起身，“我帮您烧水煮面。”
厨房的抽油烟机开始嗡嗡响，婆婆在切萝卜干，咔嚓咔嚓的声音，混着客厅里朵朵的笑声，落在暖烘烘的空气里，竟比暖气更让人觉得踏实。林薇看着婆婆的背影，忽然觉得，那些所谓的“两种温度”，或许慢慢熬着，就能融成一种刚刚好的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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