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的檀香混着寒气，从雕花窗缝里钻进来。周时砚站在殿中，指尖攥着那叠薄薄的证据，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 —— 纸上是用炭笔描的粮袋印记（“丰裕” 二字带着独特的弯钩），还有庙祝代流民写的证词，字里行间全是 “忍饥挨饿” 的苦。
龙椅上的周衍刚批完奏折，指节敲着案几，发出轻响。他抬眼看向周时砚，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格外明显，眼神里没有了金銮殿上的锐利，却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沉：“你说粮商囤粮，证据呢？”
周时砚上前一步，将证据递到案前：“陛下请看，这是丰裕粮铺粮袋上的印记，臣己让庙祝核对，京郊其他三家粮铺的粮袋，也是同样的印记 —— 这是王老板联合其他粮商的记号。” 他顿了顿，声音压低了些，“证词里说，流民这两日去买粮，粮商要么说‘卖完了’，要么把杂粮价抬到了每石三两，是平时的三倍。”
周衍拿起证词，逐行翻看。烛火晃在他脸上，能看到他眉头渐渐皱起，指腹在 “小孩饿哭，老人咳血” 那行字上停了停，脸色一点点沉下来，像是罩上了一层寒霜：“这群粮商，竟敢在寒冬里发国难财！”
就在这时，殿外传来脚步声，户部尚书李嵩匆匆进来，身上还带着寒气。他见周时砚也在，愣了一下，随即躬身道：“陛下，臣有要事启奏 —— 关于今年的漕运粮款，还需陛下定夺。”
周衍没接话，指了指案上的证据：“你先看看这个。”
李嵩拿起证据，扫了两眼，脸色变了变，却很快镇定下来，抬头道：“陛下，粮商囤粮是常事，每年寒冬都有，毕竟商人逐利。而且国库空虚，若强行让粮商降价，恐伤了他们的心，日后谁还肯给朝廷供粮？”
他话刚落，殿外又传来柳成义的声音：“李尚书说得在理。” 老丞相拄着拐杖进来，目光落在周时砚身上，带着几分冷意，“陛下，周时砚刚从漠南回来，怕是不懂朝堂利弊。粮商关系着京城的粮价稳定，若听他一面之词，闹得商人罢市，反而会让流民更难买到粮。”
这话明着是劝皇帝，实则是在说周时砚 “不懂事”“添乱”。周时砚攥紧了藏在袖中的荒地分布图，上前一步，不卑不亢地叩首：“陛下，臣并非要强行让粮商降价。”
他抬眼时，烛火正好映在眼底，亮得惊人：“臣在漠南时，见牧民在荒地上种杂粮，一年就能收获。京郊有一千亩荒地，若陛下恩准，臣愿组织流民开荒 —— 免税三年，荒地归流民所有，他们有地种，就不会再忍饥挨饿；粮多了，粮价自然会降，国库日后还能收租，充实府库，一举三得。”
说着，他从袖中拿出那张荒地分布图 —— 是系统昨晚推演生成的，上面用不同颜色标了 “近水源区”“土壤肥沃区”，甚至还写了适合种的杂粮品种（小米、高粱、荞麦）。他双手捧着图，递到周衍面前：“这是臣画的京郊荒地详图，陛下可派人核查。”
周衍盯着图看了半晌，手指在 “近水源区” 那处点了点：“你在漠南，真种过地？”
“臣跟着牧民种过两年杂粮。” 周时砚答得干脆，“知道什么地耐旱，什么地适合种荞麦，也知道流民只要有地，就肯出力 —— 他们要的不是施舍，是活下去的希望。”
御书房里静了下来，只有烛火噼啪作响。李嵩还想反驳，却被周衍一个眼神制止了。老皇帝拿起分布图，又看了看那份流民证词，忽然叹了口气：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缓和了些：“朕会派御史去查粮商，若真有囤粮，定不轻饶。至于开荒…… 让户部先议，三日后给朕回话。”
周时砚叩首谢恩，起身时，眼角余光瞥见柳成义的脸色 —— 老丞相垂着眼，手指在拐杖上，眼神阴鸷得像要滴出水来。
刚走出御书房，周时砚就听到脑海里传来靖安的声音：【检测到宿主成功提出新政提议，获得皇帝信任值 + 5。警告：户部尚书李嵩己暗中派小厮去丰裕粮铺，通知王老板转移囤粮，预计两时辰后开始行动，请宿主尽快阻止。】
周时砚脚步一顿，攥紧了拳头。寒风从宫道上刮过，吹得他的旧棉袍猎猎作响。柳家党羽的动作竟这么快 —— 刚在御书房受挫，就想着毁证据。
他回头望了眼御书房的方向，烛火还亮着。皇帝让户部议开荒，看似是犹豫，实则是在试探；而查粮商的事，若让王老板把粮转移了，恐怕又会不了了之。
“看来，得赶在他们转移之前，把粮扣下来。” 周时砚低声呢喃，转身往宫门走。他得去找赵虎 —— 昨晚在城隍庙遇到的那个退伍老兵，听说他认识不少京城的力夫，或许能帮上忙。
宫道上的灯笼在风里晃，光影落在他身上，忽明忽暗。周时砚知道，这只是开始 —— 查粮商、推开荒、斗柳党，每一步都得走得稳，走得快。他不能让流民再挨饿，也不能让父亲的冤屈，永远埋在东宫的冷夜里。
作者“袁老头”推荐阅读《大靖罪子：皇爷爷！你吃杂粮饼吗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JRO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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