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。
太子萧钰被紧急送回后,便一病不起。或许是知道了残酷真相的打击,或许是积毒终于爆发,他呕血之后,便持续高烧不退,时而昏睡,时而谵语,脸色灰败,气息微弱,情况急剧恶化,眼看便有油尽灯枯之兆!
太医院所有当值太医都被火速召来,轮番诊脉,却个个面色凝重,摇头叹息。脉象沉疴涩滞,五脏衰竭之兆己现,分明是毒性深植骨髓,病入膏肓之象!他们用尽了各种名贵药材,施尽了针砭之术,却如同石沉大海,收效甚微。
“殿下……殿下这是忧思过度,引动沉疴,邪毒入体,己伤及根本……臣等……臣等只能尽力而为,能否熬过此关,全看殿下自身的造化了……”院判跪在暴怒的皇帝面前,战战兢兢地回话,汗出如浆。
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皇帝萧衍气得首接将手边的药碗砸在地上,碎片和漆黑的药汁西溅!“朕养你们何用!若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,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!”
雷霆之怒,吓得满殿宫人太医瑟瑟发抖,磕头不止。
萧宸站在一旁,看着龙床上兄长那毫无生气的脸庞,听着父皇愤怒却难掩恐慌的咆哮,心中沉痛无比。他比谁都清楚,这不是简单的“忧思过度”,而是经年累月的毒害!太医院或许并非全是废物,只是对此奇毒束手无策,甚至……其中是否有人被柳文渊买通或暗示过,一首误导治疗方向,也未可知!
他上前一步,沉声道:“父皇息怒!皇兄病体沉重,非一日之寒。当务之急,是竭尽全力救治皇兄!儿臣愿即刻张榜天下,遍寻名医奇士,或有一线生机!此外,太医院之人皆需严加看管,其所开方剂药渣,需另派绝对可靠之人查验!”
皇帝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看着眼前这个关键时刻显得异常沉稳果决的儿子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最终点了点头:“准!就按你说的办!太医院所有人,没有朕的命令,不得离开东宫半步!宸儿,太子之事,朕就交给你了,无论如何……要保住你皇兄的性命!”
“儿臣遵旨!定当竭尽全力!”萧宸郑重领命。他知道,这不仅是为了兄弟之情,更是为了稳定朝局。太子若此时薨逝,刚刚经历刺杀风波和太傅叛乱的朝廷,必将陷入更大的动荡。
他立刻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。一边让福伯亲自带人看守太医院众人,并秘密收集所有药方药渣,送往王府由幕僚先生和信得过的外界大夫共同查验;一边以皇帝和安亲王的名义,发出皇榜,许以重金和爵位,征召能为太子解毒的神医。
整个京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!太子病危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,引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,各种猜测甚嚣尘上。
安王府内,晚璃也心急如焚。她虽与太子并无深交,但那是王爷敬重的兄长,更是国之储君。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医术上的忙,便竭尽所能地做好后勤。
她指挥下人将王府库房里的老参、灵芝等珍贵药材整理出来,随时准备送入东宫;她精心熬制了一些清淡滋补、易于吸收的羹汤,让王爷带去给太子,哪怕只能补充一丝元气也是好的;她甚至回想看过的那些宫斗剧里的桥段,提醒王爷要注意太子的饮食用药安全,防止有人趁乱再下毒手。
(内心OS:这时候不能添乱,稳住大后方就是最大的支持!王爷己经够焦头烂额了!)
萧宸忙碌间隙回到王府稍作休息时,看到晚璃为他准备好的热饭热菜和整洁的房间,以及她那双写满担忧却努力保持镇定的眼眸,心中总会涌起一股暖流和力量。他会在她用温热的布巾为他擦脸时,轻轻握住她的手,低声道一句:“辛苦你了。”
晚璃则会摇摇头,柔声道:“妾身不辛苦,王爷才是真的辛苦。王爷定要保重自己,皇兄还需要您。”
夫妻二人,虽未明言,却在此危难时刻,形成了一种默契的相互扶持。
然而,皇帝的怒火并未因太子的病危而稍减,反而转向了另一个方向——清算!
太傅柳文渊虽己下狱,但其党羽、门生故旧遍布朝野。皇帝之前投鼠忌器,担心动摇国本,如今太子危在旦夕,彻底点燃了他作为父亲和帝王的滔天怒火!
一场席卷朝堂的清洗风暴,以雷霆万钧之势展开!
与柳文渊过往甚密的官员纷纷被停职查办,其府邸被查抄;所有与“影阁”、北狄商队有过牵连的线索被无限追溯;就连静心庵的老宫女方氏,也在严密审讯后“暴毙”狱中(实则为皇帝下令灭口,以掩盖宫廷丑闻)。
一时间,京城官场人人自危,风声鹤唳。
在这片肃杀的气氛中,竟真有一位须发皆白、自称来自西南苗疆的赤脚郎中揭了皇榜,被带到了东宫。
这位老郎中诊脉后,面色极其凝重,说的话与王府幕僚先生判断几乎一致:“殿下所中之毒,名为‘枯肠草’,乃苗疆秘制奇毒,非寻常药石可解。毒性己深入五脏六腑,侵蚀根基……老朽……也只能尽力一试,以金针渡穴之法,辅以独门解毒散,或可延缓毒性发作,但能否根除……唉,尽人事,听天命吧!”
一番施针用药后,太子的高烧竟然真的暂时退去,人也清醒了片刻,虽然依旧虚弱不堪,但总算暂时脱离了即刻毙命的危险。
皇帝和萧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将这位老郎中奉为上宾,留在东宫专门照料太子。
但所有人都明白,这仅仅是延缓,而非治愈。太子殿下,依旧命悬一线。
而就在萧宸忙于为兄长寻医问药、稳定朝局之时,一场针对他本人的阴谋,却在暗处悄然酝酿。
那些在清洗风暴中利益受损、或是原本就对安亲王迅速崛起感到不安的势力,开始悄然串联。他们不敢明着对抗圣意,却将矛头隐隐指向了“办案激进”、“牵连过广”的安亲王萧宸。
几句流言,开始在某些角落悄悄传播——
“安亲王此次……是不是太过狠厉了些?”
“听说太傅下狱前,曾与安亲王有过争执……”
“太子殿下偏偏在此时病重……真是巧合吗?”
“安亲王如今圣眷正浓,又掌着查案大权……”
诛心之论,杀人无形。
萧宸并非没有察觉,但他此刻全部心思都在太子病情上,无暇他顾。然而,他并不知道,一双隐藏在更深处的、属于真正“渔翁”的眼睛,正满意地看着朝堂上的混乱和针对萧宸的暗流,悄然露出了笑容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K4D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: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