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出租屋还亮着盏台灯，暖黄色的光打在林砚的笔记本电脑上，把屏幕里“白灵焚身”西个字照得格外清晰。她蜷在电脑前的电竞椅里，腿上盖着条洗得发白的珊瑚绒毯子，右手边的马克杯里剩着半杯凉咖啡，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滴，在桌面上积了个小小的水痕。
“妈的，又卡壳了。”林砚揉了揉发涩的眼睛，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半天，还是没敲下一个字。屏幕上停在“姬满跪在铜柱下，声嘶力竭喊‘子白灵’”那行，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快十分钟，脑子里全是白灵最后喊“我是人”时的样子——明明是她写出来的角色，可此刻心却像被揪着疼，连呼吸都觉得沉。
她伸手抓过桌角的牛肉干，咬了一口，硬得硌牙。这还是上周写“白灵折桃花”那章时买的，当时觉得甜，现在嚼着却没滋没味。她拿起凉咖啡喝了一口，苦得皱起眉头，胃里还跟着打了个颤——从晚上十点写到现在，除了这半杯咖啡和几根牛肉干，她啥也没吃，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，可一想到白灵的结局，就没了吃饭的胃口。
“再写两百字就去煮泡面。”林砚给自己打气，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屏幕上。她指尖落在键盘上，刚敲下“火焰烧到白灵的衣角，她却没喊疼”，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——
“哐当！”
像是铁器撞在石头上的脆响，很轻，却格外清晰，盖过了电脑风扇的嗡嗡声。
林砚手一顿，停下打字。她侧着耳朵听了听，周围静得很，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，还有自己的心跳声。“幻听了？”她嘀咕了一句，以为是熬夜熬出了毛病，伸手揉了揉耳朵，接着往下写。
可刚敲了两个字，那声音又响了，这次更清楚——不只是“哐当”声，还有“哗啦”的铁链声，甚至夹杂着几声模糊的呐喊，像是有人在远处打架。
林砚终于坐首了身子，把耳机摘下来，放在桌面上。她的耳机是去年双十一买的，平价款，平时用来听音乐写稿，从没出过毛病。她抓过耳机线，拔了又插，确认接口插紧了，又点开电脑里的音乐软件，放了首轻音乐——耳机里传来清晰的钢琴声，没毛病。
“奇了怪了。”她关掉音乐，把耳机重新戴上，继续写稿。这次没再出现奇怪的声音，她松了口气，以为真是自己熬夜熬糊涂了，加快速度敲键盘，想赶紧写完这一段。
可就在她写到“百姓跪在地上哭”时，耳机里突然炸开一阵刺耳的“锵——”声！
是铁器碰撞的声音，比刚才响了十倍，像是两把剑狠狠撞在一起，震得她耳膜发疼。她吓得赶紧把耳机摘下来，手都有点抖，耳机线从桌面上滑下去，挂在椅背上晃了晃。
“搞什么啊！”林砚有点火大，拿起耳机检查，没发现任何问题。她又点开电脑的音量设置，确认没开任何后台程序，甚至重启了电脑——可等她重新打开文档，戴上耳机时，那声音又出现了。
这次不只是铁器碰撞声，还有战马的嘶鸣，“吁——”的一声，长而尖锐，像是就在耳边。紧接着是人的呐喊声，不是清晰的字，是模糊的嘶吼，带着股血腥味，听得林砚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“不是吧，电脑中病毒了？”林砚慌了，她赶紧关掉文档，打开电脑管家杀毒。进度条一点点往前走，她盯着屏幕，手心都出了汗。她写小说这么多年，熬夜熬到出现幻听不是没有过，可从没听过这么真实的声音——真实到让她觉得，自己不是在出租屋里，而是在王宫广场上，亲眼看着侍卫和姬满打架。
杀毒结束，显示“未发现病毒”。
林砚坐在椅子上，盯着电脑屏幕发愣。她拿起耳机，犹豫了一下，又戴了上去。这次她没开文档，就那么静静听着——耳机里的声音还在，越来越清晰：铁器碰撞声、战马嘶鸣、人的呐喊，甚至还有风吹过的“呼呼”声，像真的有一场仗在她耳边打起来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林砚的声音有点发颤。她突然想起三天前，查“元祐通宝+留真”时，网页突然卡住，屏幕上跳出个模糊的黑影，当时她以为是网络问题，没在意，现在想来，好像有点不对劲。
她伸手抓过手机，想给闺蜜发消息问问，可刚点开微信，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知乎私信提醒。
发信人的ID是一串乱码，没有头像，也没有个人简介。
林砚心里咯噔一下，她的知乎账号平时只用来更文，很少跟人互动，除了读者的评论，几乎没收到过私信。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点开了私信。
私信里只有一张照片，没有文字。
林砚点开照片，手指下意识地放大——照片里是一把短刀，刀身是黑色的，泛着冷光，刀柄上缠着深色的绳子，绳子上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，像是干涸的血迹。刀鞘上刻着复杂的花纹，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种图案，看起来很古老，像是从墓里挖出来的。
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，照片的角落里，有个小小的“留”字，刻得很浅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“留真？”林砚的心跳瞬间加快，她赶紧翻出之前查“留真钱铺”的截图——北宋留真钱铺的招牌上，也有个类似的“留”字，字体一样，只是比照片里的大一点。
她盯着照片里的短刀，又想起刚才耳机里的兵戈声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：这不是巧合。
从支付宝收到“赵佶”的转账，到查“元祐通宝”发现北宋留真钱铺，再到卷八构思的“留真照相馆”，现在又出现带“留”字的蒙古短刀，还有耳机里的兵戈声——这些线索像串珠子似的，突然被串在了一起。
“跨世线索……”林砚小声念叨着，之前她只是怀疑，现在却觉得这是真的。她甚至开始怀疑，自己写的《商祭》不是虚构的，白灵、姬满，甚至那个留真钱铺的陆老板，可能真的存在过。
她又放大照片，仔细看短刀上的花纹。那些花纹看起来有点像蒙古的图腾，她之前写卷五的大纲时，查过蒙古的历史，记得蒙古短刀的刀柄常用兽骨或木头，刀鞘上会刻图腾，用来祈福。
“卷五的彩蛋……”林砚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大纲里写的，卷五要写蒙古时期的故事，主角是个收藏古刀的人，当时只是随便构思的，可现在这张照片，好像在印证什么。
耳机里的兵戈声还在响，这次她听清了一句呐喊——不是中文，像是蒙古语，虽然听不懂，但能听出里面的愤怒和绝望。
林砚再也坐不住了，她摘下耳机，扔在桌面上，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。她的出租屋很小，只有二十多平，客厅和卧室连在一起，可此刻她却觉得浑身发紧，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。
她走到窗边，拉开窗帘，外面是凌晨三点的城市，路灯亮着，路上没几辆车。她看着楼下的马路，脑子里全是疑问：发私信的人是谁？为什么要给她发这张照片？耳机里的声音是怎么回事？留真钱铺的陆老板和留真照相馆的陆老板，是不是同一个人？
她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玉玦——这块焦黑的玉玦是上周在古玩市场淘来的，当时觉得好看，又便宜，就买了下来，后来写“玉玦碎裂”那章时，还把它当成了参照物。现在想来，这块玉玦的颜色，跟白灵被烧后的玉玦颜色一模一样，甚至连断口的形状都像。
“明天去检测一下这块玉玦。”林砚打定主意，不管这些线索是真是假，她都要查清楚。她回到电脑前，把那张蒙古短刀的照片保存到手机里，又截图保存了私信界面，然后关掉知乎，重新打开文档。
可这次，她再也写不下去了。脑子里全是耳机里的兵戈声，还有照片里的短刀，甚至开始想象卷五的故事——那个收藏古刀的主角，会不会就是留真钱铺陆老板的后代？这把蒙古短刀，会不会就是卷五的关键道具？
“算了，先去煮泡面。”林砚关掉电脑，起身走向厨房。她打开冰箱，里面只有鸡蛋和泡面，还有半颗蔫了的生菜。她烧上水，看着锅里的水一点点变热，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——好像她写的故事，正在反过来影响她的生活，而那些跨世线索，正在慢慢揭开一个她不知道的秘密。
水开了，她把泡面放进锅里，打了个鸡蛋。鸡蛋在水里慢慢凝固，她看着水面上的泡沫，又想起白灵最后喊“我是人”的样子，眼眶突然有点红。
“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存在，我都会把你的故事写好。”林砚对着锅里的泡面小声说，像是在对白灵承诺，“我会让所有人都记着，你是子白灵，是个堂堂正正的人。”
泡面煮好了，她端着碗回到电脑前，没开文档，而是点开了浏览器，搜索“蒙古短刀 花纹 朝代”。屏幕上跳出很多结果，她一条一条往下看，眼睛越来越亮——有一条提到，元朝初期的蒙古短刀，刀鞘上常刻“狼图腾”，而照片里的短刀花纹，正是简化版的狼图腾！
“元朝……北宋……商朝……”林砚喃喃自语，这三个朝代，刚好对应了她构思的卷一、卷五和卷八，而“留真”这个名字，像条线，把这三个朝代串了起来。
她拿起手机，又看了一眼那张蒙古短刀的照片，突然注意到刀身靠近刀柄的地方，有个小小的刻痕，像是个“灵”字。
林砚的心脏猛地一跳，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子白灵……”她小声念出这个名字，突然觉得，这把短刀，可能跟白灵有关，甚至跟她口袋里的那块玉玦有关。
窗外的天慢慢亮了，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，落在桌面上的耳机上。耳机里的兵戈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，可林砚知道，这只是开始——那些跨世线索，还有那个神秘的发信人，以及卷五的故事，都在等着她去揭开。
她几口吃完泡面，把碗放在一边，重新打开电脑，这次不是写《商祭》，而是新建了一个文档，标题是“跨世线索整理”。她把“赵佶转账”“留真钱铺”“蒙古短刀”“玉玦”这些线索一条一条写下来，每写一条，心里的疑惑就多一分，可同时，也多了一分期待。
她不知道这些线索最终会指向哪里，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故事会不会变成现实，可她知道，她必须查下去——不只是为了写好小说，更是为了白灵，为了那个喊着“我是人”的姑娘，也为了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秘密。
电脑屏幕的光映在林砚的脸上，她的眼神越来越坚定，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，把那些零散的线索，一点点编织成一张网，一张通往过去的网。而那张蒙古短刀的照片，就像网的中心，等着她去触碰，去揭开它背后的故事。
作者“静澜先生的故事”推荐阅读《凡尘，九世轮回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L1N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