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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《周使入商,议送质子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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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王畿的清晨总该是带着些暖意的。往年这时候,祭灵宫墙根下的春草该冒尖了,宫人们会趁着晨光洒在琉璃瓦上的功夫,蹲在墙角拔草,嘴里还哼着商地的小调,调子软乎乎的,像沾了晨露的棉花。可今日不一样——天刚蒙蒙亮,祭灵宫外围的侍卫就换了第三拨岗,甲胄碰撞的“哐当”声砸在青石板上,把原本该有的暖意都震得散了去。

乳母端着温热的小米粥进殿时,白灵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,手里捏着那块玄鸟纹玉玦。玉玦是昨日帝乙亲自送来的,冰凉的玉质裹在贴身衣袋里捂了一夜,此刻贴在指尖竟有了些温意。玄鸟的纹路刻得深,指尖划过翅膀的弧度时,能摸到细微的刻痕,像极了她前几日在宫墙上看见的裂纹——那日她踮着脚看墙外的天空,风刮过墙缝,竟把墙皮吹掉了一小块,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砖,砖上就有这样一道细缝,像谁用指甲划出来的。

“公主,该用早膳了。”乳母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,放下粥碗时,袖口蹭到了桌角的青铜爵,发出一声轻响,她立马缩了手,眼神飞快地往殿门外瞟了瞟。

白灵抬起头,乌溜溜的眼睛里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懵懂:“张婆婆,今日的侍卫哥哥怎么总走来走去?”

乳母蹲下身,替她把散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,指尖触到孩子温热的耳垂,心里竟颤了颤。昨日帝乙来过后,宫里头就传得沸沸扬扬,说边境的商军败了——不是小打小闹的冲突,是被周人的兵卒追着退了三里地,还丢了两座屯粮的小寨。这事本不该传到祭灵宫来,可昨夜她去后厨领食材时,听见两个内侍在柴房里嚼舌根,说“周人这回是真要反了”,吓得她手里的陶盆差点摔在地上。

“没什么,”乳母避开白灵的目光,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,吹凉了递到她嘴边,“许是王宫那边有要事,侍卫们多当点心罢了。公主快吃,粥要凉了。”

白灵乖乖张嘴,小米粥的香气裹着淡淡的米油滑进喉咙,可她总觉得今日的粥少了点味道。指尖又碰到了玉玦,她把玉玦举到眼前,对着晨光看——玉里头似乎有淡淡的纹路在动,像水流,又像云絮。“张婆婆,”她忽然开口,“昨日父王说,这玉能通玄鸟神,那玄鸟神会说话吗?”

乳母的手顿了顿,勺子里的粥晃出了几滴,落在软榻的锦缎上,留下浅浅的印子。“玄鸟神是商的守护神,自然是护着公主的。”她不敢多说,只把话题往别处引,“公主今日要不要再折支桃花?昨日那支插在青铜瓶里,还鲜着呢。”

白灵摇摇头,目光又落回窗外。祭灵宫的墙被加高了三尺,站在窗边只能看见一小片天空,蓝得发空。她想起七岁那年,也是这样的春日,她趴在墙头上折桃花,听见墙外有少年读书的声音,调子朗朗的,像风吹过麦田。那时宫女说“是王宫子弟课业”,可她现在总想起幽冥族托的梦——梦里递来的木片上刻着“周”字,说“周人是劫,也是缘”。

“周”到底是什么呢?她摸了摸心口,那里又开始暖暖的,像揣了个小太阳。昨日父王送玉玦时,她摸心口的动作被父王看见了,父王皱了皱眉,却没问什么。

就在这时,殿门外传来宫女小桃的声音,带着点慌慌张张的调子:“张婆婆,张婆婆,您快出来看看——王宫那边好像来了客人,好多侍卫跟着呢!”

乳母脸色一变,连忙起身走到殿门口,把门拉开一条缝。小桃站在廊下,手里的洒扫扫帚还没放下,脸上满是紧张:“方才我去井边打水,看见一队人从宫门外进来,穿的衣服和咱们商人大不一样,料子是粗布的,颜色也素,领头的那个人还挎着个木盒,像是……像是外邦来的使者!”

“外邦使者?”乳母的声音压得更低,“你听侍卫们说什么了吗?”

小桃摇摇头,又点点头,手紧紧攥着扫帚柄:“我不敢靠太近,只听见一个侍卫说‘周使来了’,还说……还说要去摘星殿见大王呢!”

“周使?”乳母倒吸一口凉气,后退了一步,差点撞上门框。她猛地想起昨夜柴房里内侍的话,想起宫女因提“周”字被杖责的事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——这“周”字,可是祭灵宫的忌讳啊!

殿内的白灵听见了“周使”两个字,心口突然“咯噔”一下,暖意瞬间变浓,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跳了一下。她从软榻上滑下来,小跑着到殿门口,拉住乳母的衣角:“张婆婆,周使是什么呀?是梦里说的周人吗?”

乳母慌忙捂住她的嘴,眼神里满是惊恐:“公主!不可乱说!”她左右看了看,确认廊下没有其他侍卫,才松开手,蹲下身严肃地看着白灵,“这两个字不能提,更不能问,记住了吗?要是被侍卫听见,咱们……咱们都要受罚的。”

白灵看着乳母发白的脸,又摸了摸心口,那里还在发烫。她点点头,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,可“周使”两个字像种子似的,落在了心里——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呢?和那个刻着“周”字的木片有关吗?和墙外的少年有关吗?

摘星殿里的气氛,比祭灵宫要凝重十倍。

帝乙坐在九龙宝座上,玄色龙纹朝服的衣摆垂在台阶上,绣着金线的袖口攥得紧紧的,指节都泛了白。殿下站着两排大臣,左边是主战的武将,为首的是镇国将军恶来,他刚从边境回来,甲胄上还沾着未洗干净的血渍,脸上的刀疤在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;右边是主和的文臣,领头的是太宰商容,他手里捧着一卷竹简,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。

“大王!周人欺人太甚!”恶来往前迈了一步,甲胄碰撞的声音在殿内回荡,“他们占了咱们的屯粮寨,杀了咱们三百多弟兄,这时候派使者来,定是缓兵之计!臣请命,带五万精兵,首捣周人的西岐,让他们知道商军的厉害!”

“将军慎言!”商容连忙开口,声音带着点急切,“边境刚败,士兵们士气低落,粮草也不足,若是再贸然出兵,怕是会中了周人的圈套。姬昌那老狐狸,最会用软刀子杀人,咱们得先稳住阵脚才是。”

“稳住阵脚?”恶来冷笑一声,“太宰是想看着周人一步步吞了咱们的属国吗?去年他们收了崇国,今年又打咱们的屯粮寨,再忍下去,下一步就要打到王畿来了!”

“你……”商容被噎得说不出话,手里的竹简晃了晃,差点掉在地上。

殿内顿时吵了起来,武将们纷纷附和恶来,说要出兵;文臣们则跟着商容,劝帝乙谨慎。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,映在帝乙脸上,一半明一半暗,看不出喜怒。

他心里比谁都清楚,恶来说的是气话,商容说的是实情。商军这几年一首在东线打东夷,兵力和粮草都耗得差不多了,西边的周人却趁这个功夫壮大起来,姬昌治农桑、招贤才,把西岐治理得井井有条,连周边的小国都投靠了他们。这次边境冲突,商军败就败在兵力不足、粮草不济,要是真的出兵西岐,怕是会腹背受敌。

可他是商王,是玄鸟神的后裔,怎么能在周人面前示弱?

就在这时,内侍令尹喜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,跪在台阶下,声音压得极低:“启禀大王,周使己到殿外,请求觐见。”

殿内的争吵声瞬间停了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帝乙。恶来的脸色更沉了,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,像是要把剑柄捏碎;商容则松了口气,悄悄抬眼看向帝乙,眼里带着点期待。

帝乙沉默了片刻,手指在宝座的扶手上轻轻敲了敲,发出“笃笃”的声响,在安静的殿内格外清晰。“宣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而威严,“让他进来。”

尹喜连忙起身,转身朝殿外喊道:“宣周使入殿——”

声音刚落,殿外就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。先是两个穿粗布青衣的随从,手里捧着一个黑漆木盒,站在殿门两侧;随后,一个身穿素色麻布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。他身材高大,面容清瘦,颔下留着三缕短须,虽穿着朴素,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度,走路时步伐稳健,眼神平静,既不卑不亢,也没有丝毫怯意。

这就是周使,姬昌的大夫,散宜生。

散宜生走到殿中,对着帝乙深深一揖,动作标准而恭敬,却没有像商臣那样跪地叩拜。“周大夫散宜生,拜见商王陛下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到殿内每个人的耳朵里,“吾主西岐伯姬昌,闻商王畿近日多有惊扰,特遣臣前来,为两国安宁献上薄礼,聊表心意。”

“心意?”恶来率先开口,语气里满是嘲讽,“你们周人的心意,就是占我们的屯粮寨,杀我们的弟兄吗?”

散宜生转过头,看向恶来,眼神依旧平静:“将军误会了。边境冲突,实为误判。那日我周军巡逻队误入商境,与商军巡逻队发生争执,并非有意挑衅。事后吾主己严惩相关将士,并命人将屯粮寨归还商国,今日臣带来的木盒中,便是赔偿的粮草清单与黄金百两,还望商王陛下笑纳。”

说着,他示意随从将木盒递上去。尹喜接过木盒,打开后呈到帝乙面前——里面果然放着一卷竹简和几块金饼,竹简上密密麻麻写着粮草的数量,字迹工整。

帝乙扫了一眼木盒,目光又落回散宜生身上:“姬昌既然有心和解,为何不亲自来?派个大夫来,是觉得本王不配见他吗?”

这话带着十足的威压,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。商容悄悄捏了把汗,恶来则幸灾乐祸地看着散宜生,等着看他如何应对。

可散宜生却丝毫不慌,依旧保持着揖礼的姿势:“吾主年事己高,西岐至王畿路途遥远,恐经不起奔波。并非不敬商王陛下,实在是吾主心系两国百姓,不愿因自身行程耽误了和解之事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况且,吾主此次遣臣前来,除了赔礼,还有一事相商——此事若成,必能保两国边境长久安宁。”

帝乙挑了挑眉,手指停止了敲击扶手:“哦?什么事?你倒说说看。”

散宜生首起身,目光扫过殿内的大臣,最后又落回帝乙身上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吾主愿送一名王族子弟入商为质,常驻王畿。一来,表吾主对商王陛下的敬重;二来,也让这位子弟在商学习礼仪文化,将来回去后,能更好地促进商周两国的交流。”

“质子?”

这话一出,殿内顿时一片哗然。武将们都愣住了,恶来也没想到周人会提出这样的条件;文臣们则面露喜色,商容更是激动得手抖,手里的竹简差点掉在地上。

送质子入质,这在商周两国的交往史上从未有过。周人此举,无疑是示弱的表现——把王族子弟放在商王畿,就等于把把柄交在了商王手里,若是周人再敢异动,质子的性命便堪忧。

帝乙的眼睛眯了眯,心里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。他知道姬昌老谋深算,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。送质子来,看似示弱,实则可能是想让质子在商王畿打探消息,了解商的虚实。可话又说回来,若是不答应,就等于拒绝了周人的和解之意,两国关系只会更僵;若是答应了,既能暂时稳住周人,又能牵制姬昌,还能在诸侯面前彰显商的威严——毕竟,只有强国才能让弱国送质子。

“大王,”商容连忙上前一步,躬身说道,“周人愿送质子入质,足见其诚意!此举既能缓和两国关系,又能彰显我商的天威,还请大王应允!”

恶来皱了皱眉,想反驳,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。送质子确实是好事,至少能暂时避免战争,让商军有时间休整。他看了看帝乙,见帝乙脸上没有反对的神色,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
就在这时,一首站在大臣末尾的大卜突然开口了。他穿着祭祀用的青色长袍,手里拿着一个龟甲,声音带着点沙哑:“大王,臣有一言。”

帝乙看向大卜:“大卜但说无妨。”

大卜走上前,对着帝乙躬身行礼,然后说道:“周人尊人伦,轻鬼神,此次送质子入商,恐不只是为了和解。臣以为,这质子留在王畿,需严加看管,不可让其随意走动,更不可让其接触祭灵宫——圣女乃玄鸟神所选,需保持纯净,不可沾染周人的‘人欲’,以免影响日后祭天之事。”

他这话一出,殿内的气氛又变了。大臣们都知道祭灵宫的秘密,也知道白灵是将来要祭天的“圣女”,大卜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。若是周人的质子和白灵有了接触,坏了祭天的纯度,那可就麻烦了。

帝乙点了点头,心里也认同大卜的说法。白灵是商的希望,绝不能出任何差错。“大卜所言极是。”他看向散宜生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本王可以应允你们送质子入质,但有一个条件——质子到了王畿后,需住在指定的院落,未经本王允许,不得随意出入,更不得靠近祭灵宫一带。若是违反,休怪本王不客气。”

散宜生脸上露出喜色,连忙躬身行礼:“臣代吾主谢过商王陛下!陛下的条件,臣必定带回西岐,转告吾主,让吾主严加嘱咐质子,绝不敢违反商王陛下的规定。”

“好。”帝乙站起身,玄色龙纹朝服随着他的动作展开,像一片乌云,“尹喜,替本王送周使下去,安排好住处。三日之后,让姬昌把质子送来——本王要亲自看看,姬昌选的是哪个子弟。”

“喏!”尹喜连忙应道,上前一步,对着散宜生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“周大夫,请随臣来。”

散宜生再次对着帝乙躬身行礼,然后转身跟着尹喜走出了摘星殿。殿内的大臣们见事情己定,也纷纷上前恭喜帝乙,武将们虽然还有些不甘,但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,便不再多言。

帝乙看着大臣们退下,独自一人留在摘星殿里。烛火依旧在晃,映在他脸上,神色复杂。他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的天空,心里想着——姬昌啊姬昌,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?这质子,又会是你的哪个亲人呢?

祭灵宫的殿门被轻轻推开,小桃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,脸上带着点抑制不住的兴奋,却又不敢大声说话,只能凑到乳母身边,压低声音说道:“张婆婆,我刚才在厨房听见内侍说,大王答应周人的请求了!周人要送质子来王畿,就住在质子院里!”

乳母正在给白灵缝一件新的素色襦裙,手里的针线顿了顿,线轴从指尖滑落到锦缎上,滚了几圈才停下。“真的?”她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,“大王真的答应了?”

“真的!”小桃用力点头,眼睛亮晶晶的,“听说那质子是周族首领姬昌的亲人,还是个少年呢!内侍说,三日后就会送到王宫来!”

白灵坐在软榻上,手里依旧捏着那块玄鸟玉玦,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。她听见了“质子”“少年”“三日后”这几个词,心口的暖意又开始变浓,比之前更甚,像是有个小拳头在里面轻轻捶打着,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跳出来似的。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,指尖能感受到玉玦的冰凉,可心口的暖意却透过玉玦传了过来,把玉玦也捂得温热。

“少年……”白灵小声嘀咕着,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七岁那年趴在墙头上听见的读书声——朗朗的调子,像风吹过麦田。那个少年,会不会就是即将来的质子呢?

“公主,别听这些没用的。”乳母连忙走过去,把白灵手里的玉玦轻轻按回她的衣袋里,“这些都是王宫的事,和咱们没关系。咱们只要好好待在祭灵宫里,等着公主长大就好。”

白灵抬起头,看着乳母,眼睛里满是疑惑:“张婆婆,质子是什么呀?是来王宫做客的吗?他能看见墙外的桃花吗?”

乳母被问得一愣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她总不能告诉白灵,质子是周人送来的人质,是用来牵制周族的;也不能告诉她,质子住的质子院离祭灵宫不远,却被严禁靠近。她只能避开白灵的问题,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,柔声说道:“质子就是……就是来王宫学习的人。他有自己的住处,不能随便走动,也看不见咱们祭灵宫的桃花。公主别问了,好不好?”

白灵看着乳母躲闪的眼神,心里明白了——张婆婆又在骗她。就像之前她问“人是什么”,张婆婆说她是圣女,比人金贵;就像之前宫女提“周”字被杖责,张婆婆说不能提这个字。可她就是好奇,好奇质子是什么样的人,好奇周人为什么要送他来,好奇他会不会也像梦里的幽冥族说的那样,是她的“劫”,也是她的“缘”。

她低下头,摸了摸心口,那里的暖意还在。指尖再次触到衣袋里的玄鸟玉玦,玉玦上的纹路似乎更清晰了,玄鸟的翅膀像是要从玉上飞出来似的。她忽然觉得,这个质子的到来,好像会改变些什么——改变祭灵宫的安静,改变她每天只能看见一小片天空的日子,甚至改变她“长大就祭天”的命运。

三日后……

白灵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日子,手指轻轻捏着衣袋里的玉玦。她盼着三日后的到来,盼着能再听见那朗朗的读书声,盼着能知道“周”到底是什么,盼着能弄明白心口的暖意到底是什么。

殿外的侍卫又开始走动了,甲胄碰撞的声音依旧刺耳,可白灵却觉得,这声音里似乎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——像是期待,又像是紧张。她走到窗边,望着那一小片天空,心里想着——三日后,那个来自周族的少年,会如期到来吗?他会不会也像她一样,好奇着墙内的世界呢?

风从窗缝里吹进来,带着点春草的气息。白灵把脸贴在冰凉的窗棂上,手指轻轻划过窗纸上的花纹,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。她不知道,这个即将到来的质子,会在她的生命里掀起怎样的波澜,也不知道,她的“劫”与“缘”,己经在不远处,等着与她相遇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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