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里邻居的窗户后藏着许多双眼睛。贾家屋里漏出的呜咽声里,秦淮茹的抽泣与婆婆的咒骂混作一团。贾张氏枯瘦的手指掐着炕沿,突然压低声音:"得想个法子拴住那厨子..."
翌日晨光里,傻柱哼着小调穿过垂花门。工作服上还沾着昨日的油渍,但胸口的食堂徽章擦得锃亮。经过贾家窗下时,他故意把脚步跺得震天响。
苏和安推着自行车出门时,正撞见婆媳俩在枣树下交头接耳。贾张氏浑浊的眼珠追着他背影,从牙缝里挤出诅咒:"克死爹娘的丧门星..."
"您这嗓子倒是比知了还亮堂。"年轻人突然转身,惊得老妇人一个趔趄。晨风卷着槐花香掠过三人之间,苏和安单脚支着车架轻笑:"要不咱们上派出所说道说道?"
“不过我略通风水,看你面相,怕是难有善终,而且时日无多。”
嗯?
苏和安随口一言,贾张氏却脊背发凉。
她这把年纪,本就迷信鬼神之说,更何况聋老太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得罪了苏和安,果真 。
临死之际,遭尽世人唾骂。
若非苏和安暗中使绊,以聋老太太的威望,何至于落得如此凄惨?
而这一切,苏和安早有预言。
如今这番话落在贾张氏耳中,她心里不禁打起鼓来。
苏和安说完便转身离去,留下贾张氏和秦淮茹面面相觑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沉默片刻,秦淮茹开口道:
“先别管他。”
“眼下最要紧的是把棒梗救出来。”
“但这事全是为了棒梗,并非我本意,事后你别拿这个说事。”
“否则,以后家里的事我一概不管!”
贾张氏干笑两声:
“瞧你说的。”
“这主意是我出的,自然不会怪你。”
“不过你也清楚,咱们只是演戏哄傻柱松口,你可别生出别的心思。”
她原本确实想借机拿捏秦淮茹,如今被点破,只好作罢。
秦淮茹冷冷瞥了她一眼,没再言语,但眼底满是忧虑。她简单收拾一番,匆匆赶往派出所。
事情尚未定论,这两天她肯定是没法去厂里了。让贾张氏独自周旋,她实在放心不下。
……
轧钢厂后厨。
傻柱一回来,众人皆是一愣。
消息还没传开,大伙儿都摸不着头脑。
傻柱可不管旁人眼光,把茶缸往案板上一撂,瞪着马华道:
“臭小子,皮痒了是吧?师傅回来了也不知道泡茶?”
马华顿时眉开眼笑:
“哎呦!师傅您真回来了!太好了!”
这小子对傻柱忠心耿耿,见他归来自然欢喜。
可还没高兴多久,就被傻柱轰去干活,连刘岚也没逃过。
刘岚见傻柱又摆出那副趾高气扬的架势,忍不住讥讽:
“哟,瞧你这德行,该不会是偷跑回来的吧?”
“告诉你,你不在这些天,我们过得可舒坦了。你一回来,反倒添乱!”
傻柱作势要追:
“你这婆娘,嘴咋这么碎……”
得,这混世魔王一回归,后厨又闹得鸡飞狗跳。
……
午饭时分。
工人们见窗口换回傻柱打菜,有人打趣:
“傻柱,你这胡汉三又杀回来啦!”
“完蛋,以后午饭怕是又得饿肚子喽!”
傻柱翻了个白眼:
“吃你的饭吧!”
碰上敢调侃他的,勺底一抖,菜量骤减。对方也只能咬牙认栽。
轮到苏和安时,傻柱抬眼瞥了他一下。
"哟,这不是咱们苏大采购吗?今儿个想吃点啥,您可不差这几个钱。"
周围工友都知道,傻柱和苏和安住一个院儿。
这傻柱就是个混不吝的主儿,跟谁都能呛起来,这会儿正端着饭盆看热闹呢。大伙儿心里明镜似的,苏和安可跟许大茂那号耍嘴皮子的不一样,人家肚子里是真有墨水。
苏和安瞥了傻柱一眼,凉飕飕甩了句:"瞅你这德行,大祸临头了还美呢!"
等苏和安端着饭走远了,看热闹的工友只当是俩人斗嘴。可傻柱心里却咯噔一下——如今西合院里谁不知道,苏和安说的话可都得往心里去,不然准倒霉。上回要不是他提点,自己还发现不了秦淮茹和易忠海那档子腌臜事呢。
傻柱越想越慌神,手里饭勺都忘了动弹。后面排队的不乐意了:"傻柱!发什么愣啊?这几天没来食堂,手艺生锈了是吧?"
"管得着吗你!"傻柱把大勺往菜盆里一撂,招呼刘岚过来替班,自己晃悠到苏和安跟前坐下。
"哎,你刚才那话啥意思?"
苏和安慢条斯理嚼着饭:"你觉得秦淮茹能甘心让棒梗蹲局子?要不来谅解书就能罢休?"
"爱咋咋地!"傻柱筷子往饭盒上一拍,"那小兔崽子偷我钱,老虔婆还骂街,想让我写谅解书?做 春秋大梦!"
"你倒是硬气。"苏和安夹了块土豆,"可人家娘俩把棒梗当命根子呢。软的不行——"突然压低声,"要是半夜秦淮茹光着腚钻你被窝,贾张氏再扯嗓子喊你耍流氓,你说派出所信谁的?"
哐当一声,傻柱饭盒摔在了地上。
想到即将出现的谅解书,
傻柱不由得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苏和安。
这家伙确实不简单,
心思比常人阴险得多,
连这种损招都能想出来,真是够狠。
看来以后得躲远点,不能招惹他。
不过,贾家真会这么做吗?
傻柱觉得不太可能,
可万一呢?
这小子,居然也会动脑子了。
注意到傻柱的神情,
苏和安接着说道:
“其实,你要是趁机把秦淮茹娶回家,倒也不错。”
傻柱立刻反驳:
“胡说什么呢!我一个大好青年,娶个寡妇?”
“苏和安,你别坑我!”
苏和安笑了笑:
“傻了吧你。”
“寡妇怎么了?”
“会疼人,懂得照顾人,你想想,当年你爹为啥跟寡妇跑了?”
“还不是尝到了甜头!”
“你再看看秦淮茹,”
“模样俊,身段好,皮肤也白,又能上班又能持家。”
“最关键的是,能生养。”
“娶回家,让她给你生个自己的娃,”
“这不就圆满了?”
见傻柱有些心动却又犹豫,
苏和安知道他在顾虑什么,
便继续煽风点火:
“都寡妇了,还计较那么多干嘛?”
“反正她早不是黄花闺女了,跟过谁不重要,”
“只要以后一心跟你过日子,那就是你媳妇。”
这番话让傻柱越想越觉得有理。
反正以前的事和他无关,
只要秦淮茹以后安分守己,
他自信能管得住她。
想到秦淮茹那姣好的面容,
尤其是夏天时那窈窕的身段,
傻柱心里首痒痒。
要是能搂着睡,那得多美?
越想越兴奋,
傻柱不由得傻笑起来。
苏和安吃完午饭,
拍了拍他的肩膀:
“傻柱,机会难得啊。”
“别总惦记黄花闺女,”
“万一娶回个像贾张氏那样好吃懒做的,你这辈子就完了。”
“秦淮茹虽然是寡妇,”
“但知根知底,长得好看又能干。”
“我看好你!”
说完,
苏和安端着搪瓷缸离开了。
只剩傻柱一个人坐在那儿,
满脸痴笑地发着呆。
不远处,
易忠海皱着眉头望向这边。
他早就注意到两人嘀嘀咕咕,
心里隐约不安。
苏和安这小子诡计多端,
最近西合院的乱子,
哪一件不是他搅出来的?
傻柱和苏和安聊完,皱着眉头站在那里,显然是被忽悠得云里雾里。
他心里犯嘀咕:
那家伙该不会是在算计我吧……
易忠海察觉到不对劲,端着饭盒凑过来,假惺惺道:
“柱子,发啥愣呢?”
“你这几天在院里的表现可不太对劲,当心被苏和安那小子糊弄了,他可不是什么善茬!”
“棒梗还是个孩子,你忍心看他遭罪?”
傻柱冷哼一声,不耐烦地甩了句:
“关你屁事!”
……
晚上,红星西合院里静悄悄的。
秦淮茹坐在家里,心不在焉,连做饭的兴致都没有。
白天跑了好几趟派出所,心里堵得慌。
晚饭随便对付了两口,自己却一口都咽不下。
抬眼瞧见傻柱哼着小曲回家,还炒了两个菜,肉香飘得满院都是。
秦淮茹心里更不是滋味。
原本对傻柱使那招,她还觉得有点过意不去。
可现在棒梗在派出所吃苦,傻柱却大鱼大肉吃得欢,她那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。
她冲贾张氏使了个眼色,起身朝傻柱家走去。
……
傻柱屋里,酒菜摆得整整齐齐。
这两天他顺风顺水,不但官复原职,还捞了不少好处,心情大好,正打算喝两杯庆祝。
刚端起酒杯,就见秦淮茹推门进来。
傻柱想起苏和安的提醒,立马警觉起来。
秦淮茹挤出一丝笑:
“柱子,吃饭呢?”
“棒梗的事,我还是想求你……你到底要咋样才肯出谅解书?”
“哎呦,这大冷天的,开着门多冻人。”
说着,她伸手就要关门。
傻柱一个激灵,赶紧上前把门重新推开:
“别关!刚才炒菜放错调料了,屋里味儿大,通通风!”
关门时,他余光一扫,正好瞧见贾张氏鬼鬼祟祟躲在贾家门口,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。
见他发现,贾张氏慌忙缩回屋里。
傻柱心里冷笑:
果然让苏和安说中了!
要是搁平时,这老虔婆早蹦出来骂街了,现在躲躲藏藏的,肯定有鬼!
他回到桌前,捏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,美滋滋地抿了口酒。
秦淮茹站在门口愣住——门开着,她的计划全泡汤了!
本来打算关上门后,随便说两句就扯开衣裳扑上去喊“救命”,等贾张氏带人冲进来抓现行。
现在可好,门大敞着,戏还怎么演?
此时屋内,傻柱竟敞着大门,这让秦淮茹顿感棘手。若是关着门倒也罢,偏偏门大开着,若再硬说对方耍流氓,实在难以自圆其说。意图过于露骨,反倒无从下手。
她指尖绞着衣角,声音发颤:"柱子,今儿我又去瞧了棒梗……"话未说完,眼眶先红了半圈,"那孩子才多大?在里头熬得不形,这两日眼见着瘦脱了相。"忽然扑通跌坐在条凳上,泪水断了线似的往下砸,"横竖钱也追回来了,你行行好,给他写个谅解书成不成?"
这回的眼泪倒有七分真。连日来诸事不顺,再加上儿子身陷囹圄,秦淮茹心里像压着块浸透水的棉絮。此刻情绪翻上来,抽噎间身子前倾,棉袄领口便漏了道缝——下午临出门前,她特意褪了里头毛衣,只余件单薄衬衣罩在棉袄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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