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厨房禁令与争执真相
杏仁双皮奶的香甜还萦绕在鼻尖，悦椿正跟着明石学习如何把控蒸制的火候，后厨的门突然被推开，福伯端着一摞刚洗好的碗碟走进来，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。
福伯是店里资历最老的师傅，从明石爷爷那一辈就在 “明记” 做事，一手酥皮点心做得堪称一绝，平日里在店里颇有威望，连明石都要让他三分。他目光扫过操作台上的双皮奶碗，又落在悦椿身上，眉头拧成了疙瘩：“明石，店里的规矩你忘了？后厨的核心配方，岂能随便教给外人？”
明石停下手里的动作，语气平静：“福伯，悦椿不是外人，以后她会帮着打理店里的事，学做招牌点心是应该的。”
“应该的？” 福伯把碗碟重重放在柜台上，发出 “哐当” 一声响，“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，刚进店里就搅得鸡犬不宁，先是搞砸宏宇酒店的订单，现在又想学配方，你就不怕她把‘明记’的家底都给抖出去？”
悦椿攥紧了手里的勺子，想说些什么，却被明石用眼神制止了。明石看着福伯，语气多了几分郑重：“福伯，悦椿的为人我清楚，而且教她做点心是我的决定，您就别管了。”
“我不管？” 福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，“我在‘明记’干了三十年，看着你长大，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爷爷的心血毁了！从今天起，后厨你俩别想用了，什么时候想明白，什么时候再说！” 说完，福伯一把夺过明石手里的食谱，锁进了自己的储物柜，还找来铁链，把后厨的侧门锁得严严实实，钥匙往口袋里一揣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悦椿看着被锁住的侧门，心里又急又委屈：“明哥，这可怎么办？没有厨房，我怎么练习做点心，怎么……” 怎么找线索，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，却被明石看在了眼里。
明石沉默了片刻，语气坚定：“别担心，我去跟爷爷说。”
悦椿愣了一下：“爷爷还在医院，这样会不会打扰他休息？”
“不会，” 明石摇了摇头，“这件事必须解决，而且有些话，也该跟爷爷说清楚了。”
两人赶到医院时，明石爷爷正靠在病床上，手里拿着一张旧照片，照片上是年轻时的他和明石父亲，还有…… 悦椿的母亲刘姐，三人站在 “明记甜品” 的门口，笑得格外灿烂。看到明石和悦椿进来，爷爷收起照片，咳嗽了两声：“你们怎么来了？店里不忙吗？”
明石拉过一把椅子坐下，开门见山：“爷爷，福伯不让我和悦椿用后厨，还把配方锁起来了。我想让悦椿参与店里的经营，学做招牌点心，他不同意。”
爷爷皱起眉头，看向悦椿，眼神复杂：“悦椿这孩子，手艺是好，可……”
“可什么？” 明石打断了爷爷的话，语气突然变得激动，“爷爷，您是不是还在想十五年前的事？是不是还觉得刘姨是凶手？还有，您为什么非要让我跟小樱结婚？您明知道我不喜欢她！”
小樱是邻市甜品连锁品牌的千金，爷爷一首想让明石和她联姻，借助对方的资源扩大 “明记” 的规模，可明石始终不同意，这件事也成了两人之间的隔阂。
爷爷被明石的态度惹得动了气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：“我让你跟小樱结婚，还不是为了‘明记’！为了这个家！你以为经营一家店容易吗？当年你爸出事，店里差点倒闭，是我撑了下来，现在我老了，你要是不找个有实力的帮手，‘明记’迟早要完！”
“所以您就可以不顾我的感受，随便安排我的人生？” 明石的声音拔高了几分，“我讨厌小樱，不仅因为她是您安排的，更因为她眼里只有利益，根本不懂甜品，不懂‘明记’的意义！我不想像您一样，为了生意，连感情都可以牺牲！”
明石的目光飘向窗外，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晚上。走到二楼爸爸的休息室门口时，我听见里面有说话声，是爸爸和刘姨的声音。我好奇，就悄悄推开了一条缝……”
他的手指微微颤抖，像是在回忆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：“我看见爸爸抱着刘姨，刘姨的肩膀在抖，好像在哭。爸爸还摸着她的头，说‘别担心，我会想办法解决’。当时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，只觉得心里怪怪的，像有什么东西碎了。我怕被他们发现，就拿着画跑回了屋子，把这件事藏在了心里。”
“后来…… 后来爸爸就出事了。” 明石的声音哽咽起来，“我看到警察把刘姨带走，看到爷爷红着眼眶，看到店里乱成一团。那时候我才慢慢明白，那天我看到的画面，可能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。从那以后，我就告诉自己，感情都是骗人的，爸爸有了妈妈，却还和刘姨那样，刘姨有了悦椿的爸爸，也……”
明石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刀，轻轻落在病房里，却在悦椿心上划开一道深口子。“我不相信爱情，” 他垂着眼，指尖无意识地着那封泛黄的信，声音低得像在自语，“十五岁那年夏天，我放学回来，撞见爸爸和刘阿姨在二楼的储物间里拥抱。门没关严，我看见刘阿姨的肩膀在抖，爸爸抱着她，手还放在她的背上，像是在安慰……”
后面的话，悦椿己经听不清了。耳朵里嗡嗡作响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，病房里的白墙、吊瓶里滴落的药水、爷爷沉重的呼吸声，全都变得模糊起来。她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，在眼眶里打转，再忍一秒就要掉下来。
不能哭，不能让明石看见。悦椿在心里疯狂地告诫自己。她现在是 “悦椿”，是来店里打工、想查清真相的陌生人，不是那个和明石一起在后院折过糖纸船、吃过双皮奶的小丫头。如果她现在失态，暴露了真实身份，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，妈妈的冤屈更无从查起。
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，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，借着转身去扶墙的动作，飞快地抹了一把眼角。可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，刚擦掉又涌了出来，她只能低下头，让刘海遮住发红的眼眶，脚步慌乱地朝着病房门口挪去。
“我去下洗手间。” 她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了一句，不等其他人回应，就快步走出了病房。关门的瞬间，她再也忍不住，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，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妈妈怎么会和明石爸爸拥抱？怎么会有私情？悦椿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小时候的画面：妈妈在厨房里忙碌，给她做草莓奶冻时温柔的笑容；爸爸出差回来，妈妈去车站接他，两人牵手走在夕阳下的样子；还有妈妈每次提起明石爸爸时，语气里只有对同行的敬佩，没有半分异样。
那些画面那么清晰，那么温暖，怎么可能是假的？妈妈那么爱爸爸，爱这个家，她那么善良，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心疼，怎么会做出背叛家庭的事？一定是有什么误会，一定是明石看错了！
悦椿用力咬着嘴唇，首到尝到一丝血腥味，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。她想起妈妈临终前，攥着她的手，眼神里满是不甘和委屈，反复说着 “对不起，小椿，妈妈没做错，你一定要查清楚”。那时候她还小，不懂妈妈的意思，现在想来，妈妈一定是被人冤枉了，那个拥抱，说不定是妈妈遇到了什么困难，明石爸爸只是在安慰她？或者是有别的原因？
她擦干眼泪，对着走廊的窗户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，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。她知道，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，她必须回到病房，继续听他们说话，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线索。
可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去时，病房门突然开了，明石走了出来。悦椿心里一慌，连忙低下头，假装在看手机，手指却在屏幕上胡乱地滑动着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 明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悦椿的心跳骤然加快，她抬起头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：“没事，可能有点晕车，刚才在外面透了透气，好多了。”
明石看着她，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，似乎在怀疑什么。悦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。好在明石没有多问，只是点了点头：“爷爷累了，我们先回店里吧。”
悦椿松了一口气，连忙点头：“好。”
跟着明石往医院门口走，悦椿的心里却翻江倒海。她知道，明石说的话，还有那封信，都像是一座座大山，压在她的心上。可她更清楚，她不能放弃，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，她都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，还妈妈一个清白。因为她坚信，妈妈不是那样的人，那个拥抱背后，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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