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同馆的铜铃在春风里叮当作响。这座横跨中原与草原风格的建筑,终于在清明前落成。萧越特意从京城赶来,站在“百工坊”的匾额下,看着里面热闹的景象,嘴角噙着笑意。
左手边,中原的铁匠正手把手教草原汉子打制曲辕犁,通红的铁块在砧上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脆响,蛮族汉子学得笨拙,却眼神专注,额角的汗珠落在铁板上,溅起细小的白烟;右手边,西域的织娘铺开一匹波斯锦,向中原绣女展示金线织法,五色丝线在她们指间翻飞,引得一群孩童围着看呆。
“陛下,您看这个!”苏明远举着一个新奇物件跑过来,那是个木架上缠着齿轮,下头连着踏板,踩动时能带动顶端的小轮转动,“这是江南木匠改良的‘纺车’,一个人能抵三个人用,草原的姑娘们学了,再也不用手捻羊毛线了!”
萧越接过纺车,轻轻踩动踏板,小轮果然飞快转动起来。旁边的蛮族姑娘们看得眼睛发亮,七嘴八舌地用生硬的汉话问:“能教我们吗?”
“当然能。”萧越笑着把纺车递给她们,“百工坊里的手艺,不分你我,谁想学,谁就能学。”
正说着,巴图带着几个部落首领走进来。他如今穿了中原的锦袍,却依旧习惯敞着衣襟,看到萧越,老远就拱手:“陛下,您说的‘共荣’,老奴现在信了!”
他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打马掌的蛮族青年:“那是我侄子,以前只会骑马射箭,现在跟着中原师傅学打马掌,打的比谁都结实!草原的马配上他打的掌,跑起来比风还快!”
萧越看向那青年,他正把烧红的铁掌按在马蹄上,“滋啦”一声冒出白烟,动作娴熟得不像个初学者。见皇帝看过来,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举起手里的马掌亮了亮,眼里满是自豪。
“巴图首领,”萧越道,“会同馆不仅要传手艺,还要传规矩。你看那边——”他指向角落的木牌,上面用汉、蒙、西域三种文字写着“工价公平,等价交换”,“以后草原的皮毛换中原的茶叶,西域的宝石换江南的丝绸,都按上面的规矩来,谁也不能欺瞒谁。”
巴图连连点头:“陛下说得是!以前我们换东西靠猜,常常吵架,现在有了这规矩,就像草原上有了太阳,亮堂!”
说话间,沈砚带着几个商人走进来,为首的是个西域胡商,高鼻深目,见到萧越,恭敬地行了个异域礼节:“陛下,小商用十车葡萄酿的酒,换了苏大人改良的稻种,正要运回西域试种。若能成功,以后西域也能吃上大雍的白米饭了!”
苏明远在一旁补充:“臣还跟他约好,等稻种丰收,就教他们用米酿酒,说不定能酿出比葡萄更甜的酒呢!”
众人都笑起来,笑声在百工坊里回荡,像一串清脆的风铃。萧越看着这一幕——铁匠的锤声、织娘的笑语、商人的讨价还价、孩童的嬉闹,不同的语言混在一起,却奇异地和谐。他忽然想起刚登基时,魏忠贤在朝堂上叫嚣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”,而现在,这些“异心”的人,正围着一张图纸讨论如何改良水车,如何让草原的羊群长得更肥,让中原的稻田更少虫害。
“李德全,”萧越低声道,“把会同馆的样子画下来,挂在养心殿里。”
“陛下是想……”
“朕想天天看着。”萧越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力量,“看着他们如何把‘不同’,变成‘更好’。”
离开会同馆时,夕阳正斜,把馆顶的琉璃瓦染成了金色。巴音骑着一匹小马追上来,手里举着一个木雕——那是他用草原的黄杨木,雕的中原龙与草原狼,龙首狼尾,却浑然一体。
“陛下,送给您。”少年的脸上沾着木屑,眼睛亮晶晶的,“先生说,这叫‘和’。”
萧越接过木雕,触手温润。龙与狼,曾是征战的符号,如今却在少年的刻刀下,成了共生的象征。他摸了摸巴音的头:“雕得好。以后,要雕更多这样的东西。”
回程的马车上,萧越着木雕,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。田里的农人有中原的,也有南迁的草原人,他们并肩插秧,谈笑风生,仿佛生来就该如此。他忽然明白,所谓帝帅,最高明的“帅”,不是指挥千军万马踏平疆土,而是让不同的人,愿意放下隔阂,一起为这片土地流汗、欢笑、创造。
百工坊的锤声还在风中隐约传来,像在敲打着一首新的歌谣。萧越知道,这歌声里,有中原的温婉,有草原的豪迈,有西域的绚烂,它们交织在一起,汇成了大雍最动人的旋律。
而他,十二岁的少年皇帝,将继续站在这旋律的中心,看着它被更多人唱响,首到传遍每一寸山河。
这,才是他要的天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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