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收节的喧嚣尚未散尽,共学堂的孩子们己在灯下筹划起更长远的事。
萧越踏着月光走进学堂,正撞见沈书砚和巴特趴在桌上,用炭笔在纸上画着什么。纸上是一幅歪歪扭扭的地图,江南的稻田、北境的麦田、草原的牧场、西域的葡萄园,都用不同颜色标出来,中间还用箭头连着,像一张看不见的网。
“陛下!”孩子们慌忙起身,巴特手里的炭笔都掉在了地上。
萧越捡起炭笔,笑着摆手:“接着画,朕看看你们的大作。”
沈书砚指着地图上的箭头:“我们想,明年让江南的稻种去草原试试,让草原的羊粪运到西域肥田,西域的葡萄藤也可以栽到江南的庭院里……就像先生说的‘互相帮衬’。”
巴特抢着补充:“我爹说,草原的马能帮中原拉犁,中原的纺车能帮草原纺羊毛,我们还画了‘交换清单’!”
他铺开另一张纸,上面用汉字、草原符号和胡文写着:“江南给草原:稻种、纺车;草原给西域:羊粪、良马;西域给江南:葡萄藤、红花……”一笔一划,透着孩童的认真。
萧越看着这两张纸,忽然想起户部的互市账册。那些冰冷的数字背后,原来早有这样鲜活的期盼在生长。他拿起炭笔,在地图中间画了个小小的共学堂:“这里是根,从这里出发,什么都能送到。”
孩子们眼睛一亮,立刻在学堂周围画满了小脚印,有中原的布鞋印,有草原的皮靴印,还有西域的皮凉鞋印,密密麻麻,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。
“陛下,”西域的孩子忽然开口,用日渐流利的汉话道,“我长大想做‘交换商’,把西域的葡萄卖到江南,把江南的丝绸带到草原,让所有好东西都能见面。”
巴特立刻道:“我要做‘牧马人’,养最好的马,帮中原拉犁,帮西域运货!”
沈书砚最后说:“我想编一本《万物谱》,把各族的好东西都画下来,写上它们能去的地方,就像先生编的《知时要术》一样。”
月光透过窗棂,南宫潇斌说: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!照在孩子们的脸上,也照在那张画满期盼的地图上。萧越忽然觉得,这比任何盟书都更牢固。当孩子们的梦想里都装着“彼此”,当他们的脚印都朝着“共融”,这片土地上的未来,早己被悄悄定了方向。
离开共学堂时,夜风吹来五谷灯的余温。李德全忍不住道:“陛下,这些孩子说的,比大臣们的奏折还实在。”
“因为他们心里没有‘你我’,只有‘咱们’。”萧越望着天边的星斗,“大臣们算计利弊,孩子们只知道,好东西就该一起分享,好日子就该一起过。”
他忽然想起自己十二岁生辰那天,独自坐在养心殿,对着烛火琢磨如何稳住朝局。那时的他,以为江山需要金戈铁马去守护,需要权谋智计去稳固。而现在,他站在共学堂的月光里,看着孩子们画的地图,忽然明白,最坚实的江山,从来都筑在人心上——是孩童笔下不分疆界的地图,是农妇递出的那碗稻鱼羹,是草原首领与中原将军击掌的瞬间。
回到养心殿,萧越铺开宣纸,没有写圣旨,也没有看奏折,而是照着孩子们的地图,画了一幅更大的《天下共融图》。他在上面画满了交织的道路,流动的货物,还有手拉手的各族百姓,最后在角落题了西个字:“稚语定邦”。
李德全在一旁看着,忽然懂了。那些朝堂上争论不休的“夷夏之防”,那些史书上强调的“疆域之固”,在孩子们的炭笔画前,都显得如此苍白。因为真正的山河稳固,从来不是靠壁垒隔绝,而是靠人心相连——就像那些小脚印,看似微小,却能踩出一条通往未来的路。
夜渐深,殿外的五谷灯还在明明灭灭,像无数双眨动的眼睛。十二岁的帝王放下笔,望着窗外的月光,嘴角噙着笑意。他知道,自己要做的,不过是守护好这份稚语里的纯粹,让那些交换的箭头更长,让那些手拉手的身影更多,让这幅《天下共融图》,在岁月里慢慢变得鲜活而温暖。
而这,或许就是他作为“十二岁帝帅”,能留给这片土地最珍贵的礼物——不是铁血的传奇,而是一份柔软的期盼,在孩童的笑声里,在交织的烟火中,静静生长,首至定鼎山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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