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一的清晨,雪后的京城像被洗过一般亮堂。朱雀大街上的积雪被扫到两旁,堆成一个个雪狮,身上披着各族孩童系的彩绸——江南的丝绸、草原的羊毛带、西域的织金带,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。
共学堂的孩子们来得最早,他们穿着新衣,手里捧着红纸和毛笔,要在学堂门口写“新岁祈愿”。沈书砚铺开红纸,巴特研着墨,西域的孩子踮着脚看,旁边围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。
“写啥好呢?”沈书砚握着笔,小脸上满是郑重。
“写‘羊儿肥’!”巴特在一旁喊。
“写‘葡萄甜’!”西域的孩子也举手。
萧越站在人群后,听着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,忽然上前一步:“不如写‘天下安’?”
孩子们眼睛一亮,异口同声地应道:“好!”
沈书砚蘸饱了墨,小小的手握着笔,在红纸上写下“天下安”三个字。字还带着稚气,笔画却很用力,墨汁透过纸背,在雪地上洇出小小的痕迹。巴特抢过笔,在旁边用草原符号画了个笑脸,西域的孩子则用葡萄汁在空白处点了串紫葡萄,像给这三个字缀上了果实。
“这字写得好!”围观的百姓鼓起掌来。有个老秀才捋着胡须赞道:“稚子执笔,写的却是万民心声。这‘天下安’三个字,比宫里的圣旨还实在!”
萧越笑着点头,从怀里掏出三个红包,分给孩子们:“这是朕给你们的压岁钱,不是银钱,是三个心愿——愿沈书砚的稻子年年丰,愿巴特的羊儿岁岁肥,愿西域的葡萄串串甜。”
孩子们接过红包,蹦蹦跳跳地跑去给街坊拜年。他们的身影穿过人群,沈书砚的棉袍角沾着墨,巴特的皮靴上带着雪,西域孩子的袖口蹭着葡萄汁,像一道流动的色彩,把“天下安”的暖意带到街头巷尾。
走到会同馆,见各族使臣正互相拜年。江南的官员给草原使者递上年糕,说“步步高”;草原使者回赠狼牙佩,说“保平安”;西域使者则把琉璃珠串挂在中原官员的衣襟上,说“亮晶晶,日子明”。
“陛下,南宫潇斌说: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!”苏明远递过来一卷新绘的《农事新图》,“这是臣让人画的,您看这张——江南的农人在教草原人插秧,草原的牧人在帮中原人放羊,旁边还画了共学堂的孩子们在田埂上读书。”
萧越展开画卷,只见画中的天地一片祥和,没有疆界,没有隔阂,只有不同的人在同一片土地上,笑着、忙着、活着。他忽然想起魏党余孽曾说“非我族类,终难同心”,而现在,这画卷上的每一笔,都在轻轻反驳这句话。
“把这画印出来,贴在各州府的城墙上。”萧越道,“告诉百姓,这就是朕要的天下——不是谁征服谁,而是谁帮衬谁;不是谁改变谁,而是谁成就谁。”
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,照在雪地上,反射出温柔的光。萧越坐在共学堂的门槛上,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堆雪人。雪人堆得西不像,脑袋是江南的稻草捆,身子是草原的羊毛毡,胳膊插着西域的葡萄藤,脸上却用炭笔画了个大大的笑脸,像个笨拙的“共乐神”。
“陛下,您看它像不像我们?”沈书砚跑过来问。
“像!”萧越摸着他的头,“像所有想好好过日子的人。”
远处传来开市的鞭炮声,噼里啪啦的,像在为新的日子鼓掌。萧越望着街上渐渐热闹起来的人群,忽然觉得,这元日的阳光里,藏着比“天下安”更珍贵的东西——是不同的人,第一次如此自然地分享同一片阳光,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期盼同一种未来,第一次如此笃定地相信,自己脚下的土地,是所有人的家。
十二岁的帝王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雪。他知道,新的一年里,或许还会有风雨,还会有挑战,但只要共学堂的孩子们还在田埂上读书,只要各族的百姓还在互相帮衬,只要这“天下安”的墨痕还留在雪地上,这日子就一定会像孩子们堆的雪人那样,带着笨拙的欢喜,朝着更暖的方向走去。
风拂过学堂的铃铛,叮当作响,像在为这新的开始轻轻唱和。萧越迈开脚步,朝着人群走去,他的身影融入一片欢腾里,像一滴水汇入江河,自然而坚定。因为他知道,这天下的太平,从不在帝王的龙椅上,而在每一双执笔的稚手间,在每一张带笑的脸庞上,在每一个普通人的日子里,静静生长,首至岁岁年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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