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至的日头毒得像火,北境的玉米地里却热闹非凡。中原的农妇们带着竹笠薅草,指尖翻飞间,杂草就堆成了小丘;草原的汉子们光着膀子挑水,木桶在扁担上晃悠,水珠洒在地上,立刻洇出深色的痕迹;西域的胡商子弟们则扛着锄头,学着给玉米根部培土,汗水顺着脸颊淌进嘴里,咸津津的,却没人喊累。
共学堂的孩子们提着水壶,穿梭在田埂上。沈书砚给农妇们递上晾好的薄荷水,巴特帮着草原汉子抬水桶,西域的孩子则把自家的葡萄干分给大家,说“吃了有力气”。
“唱个互助谣吧!”不知是谁先起了头,农妇们的嗓音清亮,先唱起来:“玉米青,杂草黄,你薅草,我浇水,互助忙,苗儿壮……”
草原汉子们跟着唱,调子带着草原的粗犷:“扁担晃,水桶响,你挑水,我培土,力气齐,产量高……”
西域的青年们也用生硬的汉话跟着和,尾音拖着胡语的调子,倒添了几分特别的韵味。歌声在玉米地里回荡,惊飞了枝头的麻雀,却让毒辣的日头都仿佛柔和了几分。
萧越坐在田边的树荫下,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。苏明远正蹲在地里,教大家辨认一种新的害虫——中原的老农认得它的幼虫,草原的牧人知道它怕哪种草药,西域的胡商则说在戈壁上见过它的天敌,几人凑在一起,很快就商量出了除虫的法子。
“陛下您看,”苏明远擦着汗走来,手里拿着片玉米叶,上面还沾着虫蛀的痕迹,“这虫子往年祸害不少庄稼,今年各族人一碰头,法子就有了。中原的草木灰、草原的驱虫草、西域的硫磺粉,混在一起撒下去,保准管用!”
萧越接过玉米叶,指尖抚过虫洞,忽然想起去年此时,这片地还分属不同的族群,浇水时为了水渠的走向,常起争执。而现在,他们能共用一条水渠,共商除虫的法子,连歌声都能唱到一块儿去。
“李德全,”他道,“让文书把这‘互助谣’记下来,再配上各族除草、浇水、培土的法子,编一本《夏耘互助录》。告诉各州府,农人的智慧比金贵,互助的情分比蜜甜。”
日头偏西时,南宫潇斌说: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!地里的活计总算告一段落。各族人聚在田埂上歇脚,中原农妇的竹篮里装着菜饼,草原汉子的布袋里揣着奶疙瘩,西域青年的包裹里裹着馕,混在一起分享。
有个草原汉子咬了口菜饼,眼睛一亮:“这饼子掺了玉米面?比纯麦饼子更顶饿!”
农妇笑着说:“是你家巴特教的,说草原的奶豆腐掺面粉更香,我就试着加了玉米粉,果然不错!”
西域青年则举着馕,往上面抹奶疙瘩:“这样吃,有中原的麦香,有草原的奶香,比单独吃好吃十倍!”
萧越看着他们互相学着对方的吃法,忽然觉得,这田埂上的分享,比宫里的宴席更有滋味。因为每一口吃食里,都藏着“我学你的法子”“你用我的食材”的心意,混在一起,就是日子该有的味道。
远处的玉米地在晚风中轻轻摇晃,像一片绿色的海洋。孩子们又唱起了“互助谣”,这次的调子更熟了,中原话、草原语、西域话混在一起,却唱得格外齐整:“你帮我,我帮你,玉米高,谷穗沉,同流汗,共欢喜……”
萧越站起身,拍了拍沾着草屑的衣袍。他知道,这夏耘的忙碌里,藏着比丰收更重要的东西。是农妇指尖的草屑,是汉子肩上的水痕,是青年脸上的汗滴,是孩子们口中的歌谣——这些具体的、温热的痕迹,把不同族群的人,紧紧连在了同一片土地上。
离开玉米地时,暮色己经染红了天边。田埂上的人影渐渐散去,却留下了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,像一行行歪歪扭扭的诗,写着“互助”,写着“共生”,写着“咱们”。
十二岁的帝王望着那片起伏的玉米地,忽然想起自己刚登基时,面对的是“分崩离析”的困局。而现在,他看到的是“聚沙成塔”的生机。原来江山的稳固,从不在朝堂的雄辩里,而在田埂的互助中;不在疆界的划定上,而在彼此的歌声里。
晚风带着玉米叶的清香,吹散了最后一丝热气。萧越笑了,他知道,只要这“互助谣”还在田埂上传唱,只要这双手帮那双手的情分还在,这大雍的夏天,就永远会有拔节的声响,永远会有丰收的期盼,永远会像此刻一样,被歌声和欢笑紧紧包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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