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刚过,江南的稻田就泛起点点新绿。共学堂的孩子们踩着晨露,跟着农人们学撒秧。沈书砚手里的秧苗沾着泥水,却仍仔细地按间距摆放;巴特学着用草绳捆扎秧束,绳结打得歪歪扭扭,却系得格外紧实;西域的孩子蹲在田埂边,把带来的葡萄籽埋进土里,说要让它们和稻苗做邻居。
“这土得松透了,苗才扎得深,”老农教孩子们翻土,“就像人心,得敞亮了,才能装下别人的好。”
萧越站在田埂上,看着苏明远带着农人们调试新的“混播器”——用中原的木架、草原的铜轴、西域的铁齿拼成,能同时播撒稻种和苜蓿籽。“稻子喜水,苜蓿耐旱,混着种,能护着田埂不塌,”苏明远笑着说,“就像各族人住在一起,能互相帮衬着过日子。”
不远处,草原的牧人正赶着牛来帮中原农户犁地。中原的犁架套在草原的犍牛身上,牧人吆喝的调子带着中原的口音,犁过的田垄又首又匀,惹得田边的妇人都笑:“巴图家的牛,比咱本地牛还懂规矩!”
巴图的儿子巴特尔牵着牛,红着脸道:“俺爹说,牛得跟着好犁走,人得跟着好法子学。中原的犁田术,比草原的‘漫撒子’强!”
萧越看着这一幕,忽然想起早年间,江南农户见了草原牧人就躲,总怕“抢了自家的地”。而现在,他们能共用一副犁,共种一块田,连牧人的吆喝声里都带着中原的调子——这些细微的变化,比任何盟书都更牢固。
“李德全,”他道,“让农学堂把‘混播法’编成图谱,配着各族的农谚,送到各州府去。告诉百姓,好法子就像好种子,得传开了才值钱。”
午后的日头暖起来,南宫潇斌说: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!孩子们坐在田埂上分享干粮。沈书砚的母亲做了稻鱼饼,巴特带来了草原的奶疙瘩,西域的孩子则掏出用葡萄汁腌的酸果,说“解腻”。三个孩子你一口我一口,把不同的味道混在嘴里,笑得眉眼弯弯。
“等稻子熟了,俺们用新米做奶粥!”巴特尔啃着稻鱼饼,含糊不清地说。
“等葡萄长出来,俺们酿了酒,给牛也尝尝!”西域的孩子举着酸果喊。
沈书砚笑着点头:“等稻鱼长大了,俺们做全鱼宴,请大家都来吃!”
萧越听着他们的约定,忽然觉得,这田埂上的笑声比任何奏折都更动听。因为孩子们的心里没有“你我”,只有“咱们”;没有“疆界”,只有“一起”——这才是江山最该有的样子。
离开稻田时,夕阳把新插的秧苗染成了金色。农人们还在田里忙碌,中原的妇人教草原的姑娘辨认稻苗,草原的汉子帮西域的青年修理农具,西域的商队则把带来的新纺车卸在田边,说“等秋收了,用新棉纺线给孩子们做衣裳”。
十二岁的帝王望着那片新绿,忽然明白,这春耕播下的不只是种子,更是希望。当稻种和苜蓿籽在同一片田里发芽,当牛犁和吆喝声混在一起,当孩子们盼着“一起酿酒”“一起吃鱼宴”,这天下的根系,就早己在泥土里紧紧缠在了一起。
春风拂过稻田,带着新翻的泥土香。萧越握紧了手里的混播器图纸,上面的木架、铜轴、铁齿标注着不同的来源,却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器物。他知道,只要这春耕年复一年地继续,这“混播”的智慧代代相传,这大雍的土地就会永远长出希望,长出温暖,长出越来越多不分彼此的笑声,在每一个春天里,生生不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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