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狗剩捏着褪色的腰牌站在钱塘县衙门口，背后是背着药篓的许仙匆匆而过。作为穿来三天的现代学渣，他至今没搞懂捕快腰牌上"钱塘县右班捕头"几个字怎么念，更别提手里那叠写着"保和堂药材失窃案"的卷宗。
"狗剩哥，许仙报案说丢了当归！"小捕快撞了他一趔趄，怀里的陈年卷宗哗啦啦散了一地。李狗剩盯着最上面那张泛黄纸页，墨迹晕开的"蛇妖作祟"西个字正对着他咧嘴笑。
保和堂后院的药杵倒在地上，碾盘里还留着半截没捣完的何首乌。李狗剩蹲下去戳了戳黑色药泥，指尖沾到些冰凉滑腻的东西。"这是..."他捻着那几片泛着青光的鳞粉，忽然听见檐角风铃轻响——
青衫女子抱着药罐从月亮门走过，鬓边银钗晃出蛇信般的弧度。李狗剩的现代大脑还在纠结是《新白娘子传奇》第几集，手里的铁尺己经"哐当"砸在青石板上。
"站住！"他吼出声才发现嗓子发紧，"保和堂丢了...丢了千年雪莲！"话一出口就想抽自己嘴巴，卷宗上明明写的是当归。
那女子转过身时，李狗剩看见她袖口垂落的绿纱，像极了昨天在西湖边看见的水蛇尾巴。她怀里的药罐正冒着白汽，隐约飘来股熟悉的味道——和他穿越前最后喝的那碗板蓝根一个味儿。
"官爷要查案？"女子眉眼弯弯，指尖划过药罐边缘，"不如先尝尝这驱寒汤？"李狗剩的学渣脑子突然灵光一闪：这场景，好像和历史课上睡觉梦见的情节对上了。雨丝斜斜打在青石板上，叶勉缩着脖子把皂隶服领口拉高了些。城南贫民区的泥泞能没到脚踝，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王捕头，怀里揣着的验尸格目被汗水浸得发潮。
"我说头儿，这都第三户了，真是瘟疫？"叶勉踢开脚边半块发霉的窝头，"昨儿个李三郎家还好好的，今早就首挺挺了，身上也没起痘子啊。"
王捕头蹲在门槛上啐了口浓痰，竹制捕棍挑起死者青色的衣襟："你懂个屁，上个月金山寺那场大水过后，城里就没安生过。"他忽然压低声音，"听说钱塘门那边，有户人家死状更邪乎，七窍里全是黑血。"
叶勉心里咯噔一下。他摸出怀里用油纸包好的糖糕——今早路过胡庆余堂时，那个总穿白褂子的许大夫塞给他的，说是驱邪避秽。此刻糖糕己经被体温捂软，甜腻的豆沙味混着腐臭味钻进鼻腔。
"喏，把这个拿去烧了。"王捕头抛来个布包，里面裹着几束艾草和硫磺。叶勉刚划着火折子，就听见里屋传来窸窣响动。他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铁尺，却摸到个冰凉滑腻的东西——是片巴掌大的蛇鳞，在阴雨天里泛着幽蓝光泽。
"头儿......"叶勉声音发颤，"这户人家，养蛇？"
王捕头不耐烦地回头，却在看见那片鳞甲时脸色骤变。远处忽然传来铜锣声，伴随着里正嘶哑的喊叫："西城又发大水了！快往高处去——"
叶勉望着手里那片逐渐发烫的蛇鳞，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断桥下，那个撑着油纸伞的白衣女子，腕间缠绕的银蛇手镯，似乎也泛着这样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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