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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水产码头的 “渔人” 失魂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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膝盖还在打颤,每动一下都带着酸麻的疼 —— 刚从表里世界的乱流里摔出来时,膝盖磕在煤块上,现在还青着一块,按一下就钻心。指尖的鱼鳞又厚了些,淡红色的,糙得像砂纸,蹭在牛仔裤上,留下一道湿痕,风一吹,凉得指尖发麻,连攥着苏晚笔记本的力气都虚了点。耳道里又渗出些水来,顺着下巴尖往下滴,砸在脚边的黑泥里 —— 没溅起水花,反倒被泥吸得干干净净,连点痕迹都没留,就像我刚才在表里世界里的挣扎,连点回响都没有。

红雾比刚才又浓了几分,稠得像掺了煤渣的墨,吸进肺里都觉得呛,能见度连五米都不到 —— 刚才还能隐约看到的湖岸线,现在全被雾吞了。远处的湖水拍岸声闷闷的,不是正常的 “哗啦” 响,是像有人捂着被子磨牙的 “咯吱” 声,每响一下,后颈的汗毛就竖一下,总觉得有东西在雾里盯着我。脚下的地面滑得厉害,混着没清理的鱼内脏和黑泥,踩上去 “咕叽” 一声,腥气裹着煤尘味往鼻子里钻,恶心得胃里翻涌,早上没吃东西,倒也没什么可吐的,只剩酸水在喉咙里烧。

旁边堆着几卷废弃的渔网,网绳烂得发脆,一碰就掉渣,网眼上挂着几条发黑的银鱼,硬邦邦的,像晒了半年的鱼干。我伸手碰了碰,指尖传来冰碴似的凉,没等缩回手,鱼身就掉下来一小块肉,露出里面的黑泥 —— 原来这些鱼早空了,就剩层皮裹着湖底的泥,连点肉渣都没有。鱼的眼睛是浑浊的乳白色,和卖鱼老头、小卖部女人的瞳孔一模一样,盯着看久了,总觉得那眼睛在慢慢转,转到我这边来。

“哗啦 —— 嗖 ——”

雾里突然传来网绳划过空气的声,尖得像刀割,我猛地抬头,五个黑影从红雾里慢慢冒出来 —— 不是一下子出来的,是先露个沾着泥的肩膀,再显只抓着网的手,最后才看清整个人。他们动作齐得吓人,像被线牵着的木偶:弯腰、抓网、撒网、收网,连手指弯的弧度都一样,连停顿的时间都分毫不差,看得我头皮发麻。

他们穿的渔民服破得不成样,袖口磨出了毛边,露出里面的皮肤 —— 青灰色的,像泡了半个月的水,没一点活气。裤脚沾着黑泥和煤渣,有的地方还挂着水草,深绿色的,在雾里晃着,像长在衣服上的瘤子,一动就往下掉泥渣。他们的脸看不清,像是被红雾裹了层薄纱,模模糊糊的,只有眼睛清晰得刺眼 —— 浑浊的乳白色,没有焦点,却像能 “看” 到我,目光落在我身上,黏糊糊的,像湖底的水草缠在皮肤上,卸都卸不掉。

“你们……” 我试着开口,声音在雾里飘了没多远就散了,连我自己都听不清。离我最近的那个渔人没反应,还是机械地撒网,网面展开时,我瞥见网眼上挂着半张纸 —— 是病历纸,上面 “林野” 两个字被煤渣糊了一半,剩下的 “意识同化” 西个字,和我在医院走廊捡的那张一模一样,连纸边的破口都一样。

他们的网是破的,撒下去时,网眼漏出黑黢黢的东西,收上来才看清是煤块 —— 大小不一,都沾着湖底的黑泥,有的煤块缝隙里还夹着水草。有块煤块从网里掉出来,滚到我脚边,我下意识地往后躲,脚腕突然一紧,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—— 是废弃渔网的绳头,烂得只剩几根麻线,却缠得紧,越挣越勒,麻线嵌进皮肤里,疼得我倒吸口气,低头一看,线缝里己经渗出血珠了。

“喂!你们到底是谁?” 我又喊了一声,这次声音大了些,却还是没得到回应。那五个渔人还在重复动作,撒网时,网绳带起的风里,除了腥气,还有股淡淡的煤烟味 —— 和矿区招待所走廊里的味道一模一样,闻着就心慌。收网时,煤块撞在网底,发出 “咚咚” 的闷响,像敲在空心的木头里,在雾里传得老远。

突然,离我最近的那个渔人停下了动作。

他的手还举着网,保持着撒网的姿势,身体却慢慢转向我 —— 不是正常的转,是像生锈的齿轮卡着似的,一下一下地转,肩膀磨着衣服,发出 “咯吱咯吱” 的声。我吓得屏住呼吸,攥着苏晚笔记本的手更紧了,封面的牛皮纸被手心的汗浸得发软,都能摸到纸纹里的潮气。他的脸还是模糊的,只有眼睛越来越亮,浑浊的乳白色里,好像映出了我的影子 —— 一个指尖长着鱼鳞、裤腿爬着水草的影子。然后他慢慢抬起另一只手,手里捏着块煤,递向我 —— 那只手粗糙得像树皮,指甲缝里全是黑泥,指关节肿得发亮,皮肤下隐约能看到绿色的纹路,像水藻的根扎在肉里。

我没敢接。这煤块太诡异了,和之前在巷道里捡到的那半块一样,都带着活物的体温 —— 不是煤烧后的烫,是像刚从人身上摸下来的暖,和我指尖的凉形成反差,看得我心里发毛。我还注意到,刚才滚到我脚边的那块煤,侧面刻着个符号,和苏晚笔记本页脚、医院病历本上的符号一模一样,只是被泥糊得更模糊,要眯着眼才能看清。

“湖娘要煤……”

他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,没什么起伏,也没什么情绪,就像在念一句背了几十年的话,在雾里飘着,撞在我耳朵里,嗡嗡响。其他西个渔人也跟着开口,五个声音叠在一起,像魔咒似的,在红雾里绕来绕去,钻得我太阳穴疼,连头都开始晕了。

我往后退,脚却被渔网缠得更紧,差点摔倒。伸手去扯渔网时,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黑泥 —— 刚碰到,就觉得指尖一痒,泥里突然冒出几根细小的水藻,顺着我的手指往上爬,钻进袖口,贴在胳膊上,凉得像小虫子爬,痒得我想尖叫。我用力甩着手,水藻却粘得紧,指甲抠下去,还带下点皮,渗出血丝,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—— 低头看时,胳膊上的水藻己经长到了手肘,淡绿色的,在皮肤下若隐若现,像血管一样,跟着我的心跳在动。

异化又在加速了。

那个递煤块的渔人还举着手,煤块的温度越来越高,我甚至能看到煤块表面冒出淡淡的白烟 —— 烟是淡红色的,和红雾一样,飘到我眼前就散了。我突然发现,煤块上的符号在发光,淡红色的,和我指尖鱼鳞的颜色一模一样,一闪一闪的,像在招手,又像在催我快点接。

“别碰它!” 我在心里对自己喊,可手却不听使唤,慢慢向煤块伸过去 —— 指尖都快碰到煤块的温度了,远处的雾里突然传来 “哗啦” 一声。

不是湖水拍岸的声,是有人在水里走的声,还带着 “滴答” 的水声,像是有东西在滴水,滴在泥地上,“啪嗒啪嗒” 的,离我越来越近。我猛地抬头,红雾里隐约有个穿红裙的影子 —— 一闪就没了,快得像我眼花,可那红颜色太扎眼,像火,我一眼就认出是溪溪失踪前常穿的那条裙子,裙摆上还有个小破洞,是她自己剪的。

我想追,脚却被渔网缠得死死的,怎么挣都挣不开,身子一歪,怀里的苏晚笔记本突然掉在地上 ——“啪” 的一声,翻开的那页正好是 “红裙女孩” 那段,字迹被我手心的汗浸得更模糊了,连 “赤足走在湖边” 那几个字都快看不清了,可页脚的灯塔图案,却突然变得清晰,像用红笔刚描过似的,红得发亮,刺得我眼睛疼。

“湖娘要煤……”

渔人的念叨声还在继续,五个声音叠在一起,像堵墙似的压过来,我盯着眼前的渔人 —— 他们撒网时胳膊都不弯一下,收网时连眼皮都不眨,网里的煤块掉了也不管,就只是重复动作,像不知道累似的。我突然明白,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表世界的水产码头,就是 “娘” 造出来的另一个笼子,连空气都是假的。那些渔人,早就不是人了,他们是 “娘” 的工具,是被湖同化的失魂者,而我,指尖长着鱼鳞,胳膊爬着水藻,也在慢慢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东西,连反抗的力气都快没了。

指尖的鱼鳞又亮了些,淡红色的光映在黑泥里,泥里突然冒出更多的水藻,顺着我的裤腿往上爬,己经快到膝盖了 —— 凉得像冰,缠在腿上,连走路都费劲。我试着抬起脚,鞋底却像被泥吸住了 —— 不是普通的粘,是像有东西在底下拽,我用了点劲,鞋跟差点掉下来,脚腕疼得发麻,每动一下,都像要把我的脚从腿上扯下来,吓得我不敢再动。

那个递煤块的渔人还举着手,煤块的温度越来越高,我能感觉到热量透过空气传到我的手上,烫得皮肤发疼。煤块上的符号越来越亮,淡红色的光映在他浑浊的眼睛里,像两团小火苗,晃得我心慌。

“快…… 接……” 他突然说,声音比刚才更沙哑,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带着点痰音,听得我心里发紧。其他西个渔人也停下了动作,慢慢转向我 —— 这次转得更慢,肩膀磨着衣服,发出 “沙沙” 的声,手里的网垂在地上,煤块从网里掉出来,滚到我脚边,一圈圈的,把我困在中间,连个缝都没留。

红雾里的 “磨牙” 声更响了,不是刚才的闷响,是更清晰的 “咯吱咯吱”,像是有东西在雾里走,离我越来越近,连脚步声都能隐约听到 ——“啪嗒,啪嗒”,和刚才滴水的声一样。我看着脚边的煤块,看着爬满腿的水藻,看着眼前的渔人,突然觉得浑身无力 —— 我逃不掉了,不管是表世界还是里世界,不管是医院还是码头,我都逃不出花家湖,逃不出 “娘” 的手掌心,就像这些煤块,只能被它攥在手里。

风又吹过来,比刚才更冷,带着更浓的腥气和煤尘味,把地上的笔记本吹得翻页 ——“哗啦哗啦” 的,最后停在 “渔汛记录” 那页,“今日捕到的鱼都没有眼睛,老渔民说‘湖娘在生气’” 这句话,在红雾里看得格外清楚,连字缝里的煤渣都能看见。我低头看了看网里的煤块,又看了看渔人的眼睛 —— 他们的眼睛里没有光,只有浑浊的白,和那些没眼睛的鱼一模一样,我突然明白,他们捕的不是鱼,是 “娘” 要的煤,而他们的眼睛,早就被湖拿走了,换成了这副样子,连自己是谁都忘了。

我看着眼前举着煤块的渔人,看着脚边围成圈的煤块,看着爬满腿的水藻,慢慢伸出手 —— 不是想反抗,是实在没力气反抗了,这可能是我唯一的选择,要么变成他们的一员,要么被湖彻底吞了,连点骨头都不剩。就在我的指尖快要碰到煤块时,远处的红雾里突然传来一声女孩的哭声 —— 很轻,却很清晰,像溪溪小时候受了委屈的哭腔,不是嚎啕,是抽抽搭搭的,听得我心一紧。

“溪溪?” 我喊了一声,声音发颤,连气都喘不匀。那个影子动了动,慢慢转过身 —— 还是看不清脸,雾太浓了,只能看到她的眼睛,浑浊的乳白色,和渔人的一模一样,没有一点以前的光。她没有说话,只是对着我招了招手 —— 手抬得很慢,手指弯了弯,像小时候叫我过去帮她扎辫子的样子,然后转身走进湖里,湖水没过她的膝盖,她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,像融化在雾里,最后连点红颜色都没了。

我想追,可脚被煤块和渔网困住,根本动不了,只能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哭 —— 眼泪掉下来,砸在煤块上,没等干,那个递煤块的渔人突然把煤块塞进我手里,力气很大,煤块撞在我手心,烫得我手一抖,却没掉下来。他的手在我手心按了一下 —— 那只手凉得像冰,按下去的时候,我能摸到他掌纹里的泥,然后他转身,和其他西个渔人一起,又开始重复撒网、收网的动作,嘴里的 “湖娘要煤”,比刚才更响了,震得我耳朵疼。

我握着手里的煤块,温热的,像活物的心脏,在我手心里跳着 —— 不是我的心跳,是煤块自己在动,轻微的,一下一下的。煤块上的符号还在发光,淡红色的,映在我的手背上,手背上的皮肤开始冒出细小的鱼鳞,和指尖的一模一样,糙得像砂纸。红雾越来越浓,湖水的 “磨牙” 声越来越响,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—— 我站在煤块围成的圈里,看着眼前机械动作的渔人,看着手里的煤块,突然明白,这就是我的宿命,我永远也走不出这个水产码头了,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溪溪了,连我自己,都快不是我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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