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张名片躺在茶几上」
「军用级追踪器」
「还有一层生物信息素涂层」
【蜂巢】要定我了.
「奇怪的是，我不怕」
「当恐惧绷到头，剩下的就是根随时会断的弦」
“废弃的7号生化工厂”「我指着电子地图，声音很稳」“城市边上，结构复杂，入口是座铁桥。三层地上，两层地下管道。监控系统老旧，线路独立，我能接管一部分。”
「这是我花了两天，从市政档案里刨出来的坟场」
「一个给我们量身定做的猎场」
「陆夜没看地图，他看着我」
「那双我以为只有温柔的眼睛里，是一种近乎残酷的认可」
“他们会派‘捕蜂人’”「他开口，声音很低」“装备精良，目标是活捉你，干掉我。我们得在他们围死之前，打乱节奏。”
“我做你的眼睛”「我说」
「他没说话，用那只敲代码的手，摸了摸我的脸」
「指腹上的薄茧有点糙，但很安心」
「就是这双手」
「笨手笨脚地给我削过苹果，也拧断过人的脖子」
“记住”「他最后说」“控制室的紧急消防协议，是你最后一道防线。一旦启动，三十秒，氧气换成二氧化碳。别犹豫。”
「我点点头，把蓝宝石胸针别在衣领上」
「夜色是最好的掩护」
「我们把那张名片扔进一家咖啡馆的垃圾桶，然后开车去7号工厂」
「城市的光被甩在后面，西周黑得原始」
「空气里有股味儿，不是铁锈」
「是化学品烂掉的酸味，混着湿水泥的腥气」
「死亡的味道」
「工厂像头趴在地上的黑铁疙瘩」
「不吭声，但看着就凶」
「陆夜一进阴影里就不见了，他好像天生就属于这些管道和废铁」
「我一个人去了二楼的中央控制室」
「推开铁门，一股霉味呛得我差点退出去」
「控制台全是灰，我用袖子擦开一块屏幕，接上我的设备」
「老掉牙的摄像头一个个亮了」
「屏幕上切出十几个绿惨惨的、鬼影子一样的画面」
「我成了迷宫中心的蜘蛛」
「陆夜，是我最毒的那颗牙」
“来了”「我的声音通过胸针传过去，带着点电流的嘶嘶声」“两辆车，六个人。战术装备，从铁桥进来。前面两个拿的是网枪和电击棍。”
「屏幕上，六个黑影散开，动作利索得像没感情的虫子」
「他们的目标太明确了，我胃里一阵翻腾」
「在他们眼里，我不是苏然，是个要回收的“东西”」
“分队了。三个走A区主通道，三个从B区侧翼包抄”「陆夜的声音冷得像冰」“然然，给我B区那三个人的视野。”
「我立刻切画面，放大B区一个高处的摄像头」
“他们在管道下面，快到三号反应罐了。”
“收到。”
「下一秒，陆夜像个鬼，从一根粗管子上面吊下来」
「没一点声音，落在三人小队最后面」
「那甚至算不上打斗」
「对方还没反应，他手里的刀己经划了三下」
「没多余动作，三具身体软下去，被黑暗吞了」
「我心脏不是在跳，是在撞」
「不是害怕，是一种共鸣」
「我能看懂他每个动作，猜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」
「这种感觉，比爱更要命」
“A区的人警觉了，在加速！”「我急着报告」
“给他们点惊喜”「陆夜的声音里，居然带了点笑意」
「我吸了口气，手指敲下指令」
「工厂深处一声闷响，一条废液管道的阀门开了」
「又粘又臭的工业废液跟瀑，一下就把A区那条路给堵死了」
「把那几个人冲得东倒西歪」
「混乱里，陆夜出现在他们背后」
可就在这时，一个我没注意到的监控死角，窜出个黑影，速度快得吓人，首奔我这儿来了.
“陆夜！有人绕后了，冲我来的！”
「我头皮发麻」
「控制室的铁门“哐”一声被撞开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」
「她个子很高，脸上一道疤从眉骨拉到嘴角，整张脸看着都拧巴」
「但她的眼神不冷，是种狂热、激动，甚至还有点……怀念」
「她没动手，就死死盯着我，像看一件丢了很久的宝贝」
“‘夜莺’……”「她开口，声音像砂纸磨过」“你终于……回来了。”
「夜莺」
「这俩字像根毒针，扎进我脑子里，疼得我眼前一黑」
「什么计划，什么冷静，全碎了」
「她举起麻醉枪，对准了我」
就是现在！
「我没犹豫，用尽力气，狠狠拍下那个红色的紧急按钮」
“再见”「我对着她，没出声，只动了动嘴唇」
「警报声撕开寂静」
「我身后的钢制防火门“轰隆”一声砸下来，封死了控制室」
「天花板上的喷头没洒水，喷出来的是白茫茫的二氧化碳」
「那女人脸色变了，她明白了，但晚了」
「空气迅速抽干，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手掐住，肺里像着了火」
「我看着她脸上的狂热变成惊恐，看着她挣扎着倒下」
「我的视线也开始花了，重影」
「就在快没意识的时候，防火门被一股蛮力撕开，一个人影冲了进来」
「是陆夜」
「他一口气都没换，先把那个女人拖出去，又返身把我抱了出去」
「新鲜空气灌进来，我咳得撕心裂肺，眼泪都出来了」
「我们成功了」
「抓了个活的」
「陆夜把伤疤女捆在椅子上，一盆冷水泼醒她」
「女人醒来，第一眼看的不是陆夜，是我」
“‘夜莺计划’是什么？”「陆夜的声音里没一点温度」
「伤疤女看着我，居然笑了，那道疤像条蜈蚣在她脸上爬」
“计划？那是神迹。你是我们最完美的作品，唯一的……活下来的那个。”
「我浑身的血都凉了」
“【蜂巢】不是要杀你”「她继续说，眼神狂得吓人」“是‘回收’。你属于我们，夜莺。”
“‘摇篮’在哪？”「陆夜突然问」
「这俩字让我心脏猛地一抽」
「提到“摇篮”，伤疤女脸上闪过一丝恐惧，但立刻又被那种狂信徒的样子盖了过去」
「她狞笑着，看着我，嘴里发出一声牙齿咬碎的轻响」
「不好」
「陆夜冲上去想掰开她的嘴，晚了」
「一缕黑血从她嘴角流出来，她眼睛里的光迅速散掉，但还死死地盯着我」
“你的记忆……是笼子……”「她用最后的力气，断断续续地说」“回家吧……‘摇篮’……等你……”
「说完，她脑袋一垂，不动了」
「她说了“摇篮”」
「和陆夜昏迷时说的一样」
「那到底是什么地方」
「一个生出我的地狱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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