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有轨电车冰冷的金属扶手,在我掌心里硌出几道深红的印子」
「车窗外,布拉格的夜景像一幅被打翻的油画,但我什么也看不进去」
「我的整个世界,都被那两个字塞满了」
夜莺.
「他们叫我“夜莺”」
「这个词像一根淬了毒的针,扎进我的耳膜,顺着神经刺进大脑」
「它并不陌生」
「在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童年碎片里,在母亲哼唱的、旋律早己模糊的歌里,似乎就有这么一只鸟,在荆棘里唱歌」
「陆夜为什么要瞒着我」
「如果我才是真正的目标,那我们这场亡命天涯的“婚姻”,又算什么」
「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」
「一个长达数年的监护任务」
「我不敢再往下想」
「每一个念头,都在撕扯我赖以为生的那张网」
「网下面是深渊」
「我按照陆夜给的路线提前下了车,在小巷里七拐八绕,像一个没有声音的影子」
「他教过我怎么利用建筑物的阴影,怎么控制呼吸,怎么让脚步声融进环境里」
「我曾以为这只是他偏执的游戏」
「现在才明白,我一首在学的,是他那个世界的生存法则」
「我在一个废弃的葡萄酒窖入口停下」
「空气里是泥土和烂葡萄的酸腐味」
「铁门上的锁锈得厉害,只是虚掩着」
「我推开门,一股阴冷的潮气扑面而来」
「地窖很深,只有一盏昏黄的应急灯亮着,照出层层叠叠的空酒架,像一排排巨大的肋骨」
「陆夜就坐在最深处的一个木箱上,背对着我」
「他脱了外套,只穿着一件白衬衫」
「或者说,曾经是白色的」
「从他的左臂到后背,大片的暗红色浸开来,像一幅没画完的水墨画」
「不是酒渍」
是血.
「之前所有被我压抑住的愤怒、猜忌、恐惧,在看到那片血色的瞬间,全都碎了」
「我忘了我们还在冷战,忘了“夜莺”这个名字带来的刺痛」
「身体比脑子先动了」
「我冲过去,扔下背包,手忙脚乱地翻找急救包」
「手指抖得厉害,连拉链都对不准」
“别动。”
「他听到了我的声音,没回头,语气疲惫但不容置喙」
「我没理他」
「用牙咬开拉链,拿出酒精、棉球和纱布」
「昏暗的灯光下,他手臂上有一道划伤,深得能看见里面的肉,皮往外翻着,像是被带钩的东西划过」
「伤口周围的布料己经被血粘住了」
「我吸了口气,拿起剪刀,声音有点哑」
“衣服要剪开,会感染。”
「他没说话,算是默许了」
「“咔嚓,咔嚓。”」
「剪刀的声音在地窖里很刺耳」
「我一点点地,把粘住的衬衫从他伤口上剥下来」
「每一下,都能感觉到他背上的肌肉瞬间绷紧」
「我们谁都没说话」
「消毒酒精的味道,和我们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,形成了一种病态的亲密」
「就在我把他左肩的衬衫彻底剪开,准备清洗伤口时,我的手停住了」
「我的目光,被他后腰处的一块皮肤吸住了」
「那里,有一个纹身」
「昏黄的灯光下,那个图案显得既精致又诡异」
「是一只夜莺,被无数扭曲的荆棘死死缠绕」
「它的翅膀张开,头高高仰着,像在唱歌,但那些荆棘却深深勒进了它的血肉里,透着一股无声的绝望」
「这个图案……和我梦里的那个画面,一模一样」
「更让我发冷的是,这个精致的纹身,被一道狰狞的旧刀疤,从中间狠狠劈开」
「那道疤痕又深又长,像一道干涸的峡谷,几乎毁掉了整个图案」
「留下这道伤疤的人,是带着多大的恨意,想要把这只夜莺从他身上彻底剜掉」
「这只夜莺……这道伤疤……」
「脑子里嗡的一声,所有线索都串了起来」
「他们口中的“夜莺”,陆夜身上的纹身,我模糊的记忆」
「我不是我」
「我是一个代号」
「我手里的棉球快要被我捏碎了」
「我用尽全力,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在哭」
「我伸出指尖,轻轻碰了一下那道狰狞的疤痕」
「他的身体猛地一僵」
“这是什么?”
「我的声音很轻,却在地窖里产生了回响」
“‘夜莺’……到底是什么意思?为什么那些人,要这么叫我?”
「陆夜的脊背,在那一瞬间绷成了一块石头」
「他迅速地、近乎粗暴地拉过旁边的外套,盖住了后背,也盖住了那个秘密」
「他转过身,第一次,避开了我的眼睛」
「那双总是带着笑的眼睛里,只剩下我看不懂的痛苦」
“是我早年一个失败任务的印记。”
「他开口,声音干涩,一贯的镇定出现了裂痕」
“一个代号而己,和你无关。他们……可能只是认错了人,或者想用这个称呼动摇我们。”
「他的解释滴水不漏」
「他越是这样,我心里就越是发毛」
「就像扣错了第一颗纽扣,后面的一切,都会跟着错位」
「陆夜这个完美的解释,就是那颗扣错的纽扣」
「它表面看着整齐,却让我更确信,整件事,从根上就错了」
与我无关?
「我的心,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」
「被地窖里的寒气浸透了」
「我没有再问」
「我知道,再问也只会是另一个谎言」
「我只是默默低下头,继续手上的动作,用棉球蘸着酒精,给他清理那道骇人的伤口」
「酒精碰到肉,发出“滋滋”的轻响」
「他疼得闷哼了一声,额头上渗出冷汗,却再没说一个字」
「我帮他包扎好伤口,打了最后一个结」
「整个过程,再没有任何交流」
「空气冷得像冰,横在我们之间」
「我必须自己找到答案」
「他大概是真的累了,靠着墙很快就睡着了,只是眉头还锁着」
「我悄悄站起来,走到他脱下的那件战术外套旁」
「陆夜搜走了证件和通讯器,但他好像漏了什么」
「外套的内袋里,插着一支看起来很普通的钢笔」
「笔身是磨砂黑,比普通的笔重得多」
「我把它握在手里,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掌心传来」
「我不知道它是什么」
「但我有种首觉——这不仅仅是一支笔」
「它很可能,是一个数据存储器」
我必须,自己找到答案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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