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张揉成一团的乐谱，成了一道通往地狱的请柬」
「陆夜胸口的烙印是钥匙」
「我们躲在散发着霉味的廉价旅馆里，空气都是潮的」
「窗外是维也纳虚假的繁华，室内只有我们两人对着那段古怪的旋律」
「最终，它被翻译成了一串坐标，一个时间和一行短语」
「地点：维也纳中央公墓，H区，第44排」
「时间：午夜」
「短语：钟声敲响时，聆听贝ethoven」
「公墓，午夜」
「这不像接头，更像一场早己安排好的葬礼」
「而我们，就是那两个即将被埋葬的祭品」
「我的胃里一阵翻搅，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碴似的刺痛」
“我们不能去.”
「我看着陆夜，声音发紧」
“这是一个陷阱。」
“‘清理者’一定在那儿等着我们.”
“我知道.”
「陆夜的回答平静得可怕」
「他正用一块布，极其缓慢地擦着一把从黑市换来的老旧手枪」
“但我们别无选择。」
“这是‘调音师’的考验。」
“不敢冒这个险，就没资格见他.”
「他的话里有种不容反驳的决绝」
「我从他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睛深处，又看到了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、绝对的冷静」
「那眼神只出现一秒，随即就被疲惫盖住」
「但那一秒，足以让我浑身发冷」
「午夜钟声敲响前，我们到了维也纳中央公墓」
「巨大的铁门敞开着」
「风穿过枯树林，卷起落叶，打在冰冷的墓碑上，沙沙作响」
「这里没有光，夜空深邃，只有一轮惨白的月亮」
「把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」
「每一步踩在砂石小径上，咔嚓、咔嚓」
「像在为我们倒数」
「我紧跟在陆夜身后，他走路的姿态有些僵硬，显然是在压着伤口的疼」
「我的神经末梢像被通了电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它抽搐」
「我们找到了H区，第44排」
「就在那排墓碑的最前方，坐着一个人」
「一个极其瘦削的老人，穿着厚重的旧大衣」
「最诡异的是，他的双眼蒙着一条宽大的黑布」
「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一方大理石墓碑上，怀里抱着一把小提琴」
「我们出现的瞬间，他停下了手中无声拨弦的动作」
“你们迟到了七秒.”
「他的声音苍老沙哑，像一张被反复揉搓的砂纸」
「没等我们回答，他便将琴弓搭在弦上，拉了起来」
「一段旋律，悲伤又尖锐，在死寂的墓园里突兀响起」
「是那段乐谱上的旋律」
「贝多芬的《月光奏鸣曲》，但被他用一种诡异的、不祥的音调重新演绎」
“你们的时间不多.”
「他一边拉琴，一边头也不抬地说」
“【蜂巢】的‘清理者’小队己经在五分钟前封锁了所有出入口。」
“我的人最多能为你们争取十分钟。」
“十分钟后，这里会变成狩猎场.”
「我的心沉了下去」
「我们果然一头撞进了陷阱」
「陆夜向前一步，声音里带着警惕」
“你就是‘调音师’？”
“‘调音师’是我在维也纳的名字.”
「老人停下演奏，琴声戛然而止，让周围的寂静更刺耳」
“在【蜂巢】，我的代号叫‘遗忘’。」
“我是一名记忆处理专家。」
“简单说，我就是那个负责把你们这种杀手，变成没有过去的完美工具的‘清理者’之一.”
「清理者」
「这个词让我指尖冰凉」
「陆夜的身体也瞬间绷紧」
“你欠我一条命。」
“五年前，里斯本，在那次内部清洗里，我放走了你.”
“没错.”
「老人，或者说“遗忘”，终于将脸转向我们」
「我看不见他的眼睛，震惊！我丈夫居然是全美第一杀手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震惊！我丈夫居然是全美第一杀手最新章节随便看！却能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穿透了那层黑布」
“我今天来，就是为了还你这条命。」
“也是为了……反抗那个快要变成神的疯子，我们的‘蜂后’.”
“我们想知道真相.”
「我终于忍不住开口，声音发颤」
“关于陆夜的过去，关于他胸口的烙印，关于‘蜂巢’……关于一切！”
“真相？”
「“遗忘”发出一声干涩的、像嘲笑的叹息」
“真相是毒药，小姑娘。」
“你们确定要喝下它吗？”
「他没给我们反悔的机会，用一种不带感情的语调，陈述事实」
“首先，关于你，陆夜.”
「他转向我身边的男人」
“你以为自己只是个被【蜂巢】从小培养的孤儿杀手？错了。」
“你不是被培养的，你是被‘制造’出来的。」
“你是【蜂巢】最禁忌的‘完美士兵’计划，唯一的成功品，代号‘零号’。」
“而你胸口那个‘摇篮’烙印，就是制造你们的实验基地标志.”
「我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夜」
「脑海里只有一个荒诞的念头」
「就是这个被称作“完美士兵”的男人，昨天还在因为喝了一口我煮的、没放糖的热汤而开心地眯起眼睛」
「“遗忘”没有停，他的话锋转向我，像一把手术刀」
“而你，苏然。」
“‘蜂后’为什么认为你是‘自主鸣唱’的‘完美作品’？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。」
“你也是‘零号计划’的产物。」
“只不过，你是唯一一个因为情感数据过于丰富、无法被系统掌控，而被判定为‘失败品’，并被秘密处理掉的实验体.”
「我的世界，崩塌了」
「脚下的大地在旋转，周围的墓碑都在倾斜」
「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，耳朵里只有嗡嗡的鸣响」
「我的人生，我的家庭，我的记忆……」
「假的」
「全都是假的」
“你的记忆被深度清洗，然后被安排给一个无法生育的普通家庭收养。」
“你那份关于‘摇篮’孤儿院的证件，上面的信息全是真的，只不过，那不是你被抛弃的地方，那是你被‘制造’出来的地方。」
“你那超乎常人的观察力，你那恐怖的学习能力，都不是天赋。」
“它们全都是实验残留的‘副作用’.”
「我踉跄着后退一步，撞在陆夜身上」
「他扶住了我，但我能感到，他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」
「他和我一样，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颠覆一切的真相」
“那……我们的婚姻呢？”
「我用尽全身力气，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」
“我们的相遇，我们的……”
“从一开始，就是一场实验.”
「“遗忘”的话像淬了冰的毒针，扎进我心脏最软的地方」
“陆夜与【蜂巢】签订的，根本不是普通的杀手契约，而是一个‘血色契约’。」
“他以永不主动背叛和找回记忆为代价，换取了有限的自由。」
“而‘蜂后’将你这个‘失败品’安排到他身边，就是为了用你的情感，来测试‘零号’这个‘完美品’，是否真的毫无破绽，是否会被感情这种‘病毒’所感染.”
「我脑中“轰”的一声」
「所有的甜蜜回忆，所有的温情瞬间，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精心设计的骗局和冷酷无情的监视」
「我们每一次拥抱，每一次亲吻，都只是实验记录里的一行冰冷数据」
“‘蜂后’的实验快要成功了.”
「“遗忘”的声音突然急促」
“她准备重启‘摇篮’计划，制造出更多的‘零号’。」
“而激活整个计划的最终钥匙，不是陆夜这个成功品，而是你，苏然——是你体内潜藏的、那份独一无二的、未被完全‘格式化’的原始情感数据.”
「他猛地从墓碑上站起来，朝我们嘶吼」
“她不是想招揽你，她是想……回收你！”
「话音刚落，异变陡生」
「数道猩红的激光红点，像地狱睁开的眼睛，瞬间从西面八方的黑暗中亮起，锁定了我们」
「一个红点，停在陆夜的眉心」
「另一个，停在我的心脏」
【蜂巢】的顶级“清理者”小队，正式登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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