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“锦绣宴”上，沈府后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。贵女们穿着绫罗绸缎，手里拿着精致的团扇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，话题却总绕不开沈清辞的“清颜阁”和柳家的胭脂铺。
“听说了吗？清颜阁的珍珠粉胭脂又出新色了，叫‘醉春烟’，浅粉色里带点金箔，涂在脸上像映了春光似的。”
“可不是嘛！我昨天刚买了一盒，比柳家的胭脂滋润多了，涂了半天都不卡粉。”
“柳家最近可惨了，西域红花被沈小姐截胡，生意一落千丈。沈清柔昨天还派人来我家推销她们的新胭脂，说比清颜阁的好，我没敢买。”
这话刚落，就见沈清柔穿着一身桃红色襦裙，手里端着一个描金漆盒，快步走到王夫人面前，脸上带着刻意的笑容：“王夫人，您尝尝我家新做的‘桃花醉’胭脂？这可是我特意改良的配方，比沈清辞的珍珠粉胭脂还滋润，颜色也更鲜亮。”
王夫人皱了皱眉。她前几天刚在清颜阁买了“醉春烟”，用着很舒服，本不想理会沈清柔，可架不住她再三推销，只能伸手接过胭脂盒：“那我试试。”
沈清柔立刻喜上眉梢，拿出一根银簪，蘸了点胭脂，小心翼翼地涂在王夫人的手背上。胭脂颜色确实鲜艳，可刚涂上去，王夫人就觉得手背有点发痒。她没在意，以为是刚涂上去的缘故，可没过一会儿，手背就起了一片红疹，瘙痒越来越厉害。
“哎呀！”王夫人惊呼一声，连忙用帕子擦掉胭脂，可红疹却越来越明显，“这是什么胭脂？怎么这么痒？”
周围的贵女们立刻围了过来，看到王夫人手背上的红疹，都吓了一跳。
“王夫人，您这是过敏了吧？”
“这红疹看着好严重，快叫太医来看看！”
沈清柔的脸瞬间白了，她慌慌张张地摆手：“不可能！我的胭脂怎么会让人过敏？一定是王夫人您自己的皮肤问题！或者……或者是沈清辞搞的鬼！”
她突然指向不远处正在和李尚书家小姐说话的沈清辞，声音尖厉：“沈清辞！是你！你肯定是嫉妒我家胭脂比你家的好，故意在我家胭脂里加了过敏的东西，还把假配方泄露给我，害我做出这种胭脂！你好恶毒的心！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清辞身上。沈清辞放下手里的团扇，缓步走到沈清柔面前，脸上没有丝毫慌乱，反而带着淡淡的嘲讽：“清柔妹妹，饭可以乱吃，话可不能乱讲。你说我泄露假配方给你，有证据吗？你说我在你胭脂里加了过敏的东西，又有证据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沈清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。她哪里有什么证据？这“桃花醉”胭脂是她自己急着挽回生意，找了个小作坊做的，为了节省成本，用的是最便宜的劣质铅粉，根本没经过测试就拿出来推销。她本以为能蒙混过关，没想到刚涂在王夫人手上就出了问题。
“没有证据，就敢随便污蔑我？”沈清辞冷笑一声，从袖中拿出一本红色的册子，递给旁边的御史夫人，“御史夫人，这是我在官府备案的‘珍珠粉胭脂专利证书’，上面详细记录了我的配方和制作工艺，每一步都有官府的印章。清柔妹妹说我泄露假配方，那她的配方和我的专利配方有哪一点相同？”
御史夫人接过册子，翻开一看，上面果然写得清清楚楚：珍珠粉三钱、玫瑰花露五钱、杏仁粉二钱……全是天然无害的原料，没有一点铅粉的影子。她抬起头，看向沈清柔，眼神里带着质疑：“沈二小姐，你说沈大小姐泄露假配方给你，那你的配方呢？拿出来给大家看看。”
沈清柔的脸涨成了猪肝色，支支吾吾地说：“我……我的配方在家里，没带来……”
“没带来？”沈清辞挑眉，“没关系，我己经让人去柳家胭脂铺取了你的‘桃花醉’胭脂样本，还请了太医院的李伯来。李伯是我母亲当年的专属御医，对药材和毒理最有研究，让他来看看你的胭脂里到底加了什么。”
话音刚落，就见李伯提着药箱，跟着一个暗卫走了过来。他走到王夫人面前，仔细查看了她手背上的红疹，又接过暗卫递来的“桃花醉”胭脂样本，用银簪挑了一点，放在鼻尖闻了闻，又用舌尖尝了尝（他随身携带解毒丸，不怕微量毒素），脸色立刻沉了下来。
“王夫人，您这是典型的铅粉过敏。”李伯放下胭脂样本，对众人说道，“这‘桃花醉’胭脂里加的是劣质铅粉，不仅颗粒粗糙，还含有微量的汞，长期使用会损害皮肤，严重的还会导致中毒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“而沈大小姐的珍珠粉胭脂，我之前也看过，配方里用的是上等珍珠粉和天然花草汁液，不仅无害，还能滋润皮肤。两种胭脂的配方天差地别，根本没有任何关联。沈二小姐说沈大小姐泄露假配方给你，纯属无稽之谈。”
周围的贵女们立刻炸了锅。
“什么？劣质铅粉？还有汞？沈清柔也太黑心了吧！”
“怪不得我上次买了柳家的胭脂，涂了之后脸上就起小疙瘩，原来是铅粉的问题！”
“她自己用劣质原料做胭脂，出了问题还想赖给沈大小姐，真是太无耻了！”
王夫人更是气得浑身发抖，她指着沈清柔，声音带着愤怒：“沈二小姐，你竟敢用这种劣质胭脂害我？我要去官府告你！还要让太后知道，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，根本不配待在京城的贵女圈里！”
其他被柳家胭脂坑过的贵女也纷纷附和：“我们也去告她！之前我还以为是自己皮肤不好，原来是她的胭脂有问题！”
“对！我们联名投诉，让她和柳家的胭脂铺彻底关门！”
沈清柔彻底慌了，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，抓住沈清辞的裙摆，哭着求饶：“姐姐，我错了！我不该用劣质铅粉，不该污蔑你！求你饶了我这一次，别让她们去告我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！”
沈清辞轻轻抬脚，挣脱了她的手，语气冰冷：“饶了你？你用劣质胭脂害王夫人过敏的时候，怎么没想过饶了她？你污蔑我泄露假配方的时候，怎么没想过饶了我？清柔妹妹，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，这是你自己选的路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对李伯和御史夫人说：“李伯，麻烦您给王夫人开个抗过敏的药方。御史夫人，麻烦您牵头，让各位被坑的夫人、小姐写下证词，我们一起去官府报案，让柳家给大家一个说法。”
“好说，好说。”李伯立刻拿出纸笔，开始写药方。
御史夫人也点点头，拿出帕子，让各位贵女轮流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被柳家胭脂坑害的经历。
沈清柔瘫坐在地上，看着眼前的一切，绝望地哭了起来。她知道，这次不仅她自己要名声扫地，柳家的胭脂铺也彻底完了——没有哪个贵妇会再买柳家的胭脂，官府说不定还会查封铺子，罚款判刑。
而这一切，都是她自己造成的。如果她没有急功近利地用劣质铅粉，如果她没有贪心不足地想陷害沈清辞，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。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柳家一步步走向毁灭。
沈清辞看着沈清柔绝望的样子，眼神没有丝毫波动。这只是开始——柳家欠她的，沈清柔欠她的，她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，让她们为自己的贪婪和恶毒付出应有的代价。
夕阳西下，锦绣宴散场了。贵女们拿着联名投诉信，浩浩荡荡地向官府走去，留下沈清柔一个人在牡丹花丛中哭泣。沈清辞走在最后，回头看了一眼沈清柔的背影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。
柳家的好日子，到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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