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院的窗棂糊着旧纸,被风吹得“哗哗”响。柳玉茹坐在梳妆台前,手里攥着一支金步摇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铜镜里映出她憔悴的脸,眼下的乌青像两道阴影,可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甘的算计——掌家权没了,但她还有沈清柔。只要把清柔嫁给礼部侍郎之子周明轩,柳家就能靠着侍郎府的势力翻身,沈清辞那小贱人再厉害,也斗不过朝廷命官!
“春桃,你过来。”柳玉茹压低声音,招手让贴身丫鬟靠近,“你悄悄去趟侍郎府,找周夫人递个话,就说我有心想让清柔与周公子结亲。清柔是镇国公府的二小姐,身份配得上周公子,而且……”她顿了顿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,“这里面有一对羊脂玉镯,你交给周夫人,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。”
春桃接过锦盒,犹豫道:“夫人,您还在禁足,要是被沈大小姐知道……”
“怕什么!”柳玉茹厉声打断,“沈清辞夺了我的掌家权,难道还能断了清柔的前程?你快去,这事办好了,我亏待不了你!”
春桃不敢再劝,揣着锦盒偷偷溜出冷院。可她刚走出沈府角门,就被一个穿灰布衫的暗卫盯上了——沈清辞早料到柳玉茹会不甘心,特意让暗卫盯着冷院的人,果然抓了个正着。
当天傍晚,沈清辞的书房里,林叔将暗卫传来的消息禀报完毕:“小姐,柳夫人让春桃去侍郎府提亲,还送了一对羊脂玉镯当信物。周侍郎最近在朝中颇受器重,柳家想靠这门亲事攀附权贵。”
沈清辞正翻着账本,闻言抬眸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攀附权贵?柳玉茹也不看看沈清柔是什么名声,谁敢要?”她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木盒,打开后里面放着三样东西:一支沾着泥垢的脏发簪(正是第5章插在沈清柔发间的那支)、一叠贵妇联名投诉沈清柔劣质胭脂的状纸、还有一张记录柳家胭脂铺用腐烂花瓣和铅粉的账本。
“林叔,你亲自去趟侍郎府。”沈清辞将木盒递给林叔,“把这些东西交给周侍郎,不用多说,只说‘镇国公府沈清辞,特来告知周大人一桩可能影响侍郎府名声的事’。记住,一定要亲手交给周侍郎本人,别让周夫人截了去。”
林叔接过木盒,躬身应道:“是,小姐,老奴这就去。”
侍郎府的灯亮到深夜。周侍郎坐在书房里,看着桌上的脏发簪、投诉状和账本,脸色从疑惑变成铁青。他拿起那支脏发簪,指尖碰了碰上面的泥垢,胃里一阵翻腾——京城谁不知道,沈二小姐在及笄礼上被人发现与地痞共处偏房,发间还插着这么一支脏簪,虽然后来被柳玉茹压下去了,可名声早就臭了!
再看那叠投诉状,十几位贵妇的签名赫然在目,个个都写着“沈二小姐制售劣质胭脂,致吾过敏红肿”,还有太医院李伯的签字作证。最后那本账本更离谱,柳家胭脂铺用腐烂花瓣充好料、用铅粉代替珍珠粉的记录密密麻麻,甚至还有“以次充好赚银三百两”的明细!
“荒唐!太荒唐了!”周侍郎猛地一拍桌子,茶水溅了一桌,“柳家这是把我侍郎府当傻子耍?沈清柔名声狼藉,柳家生意又满是丑闻,这门亲事成了,我周家的脸往哪搁?朝廷同僚不得笑死我!”
周夫人闻声走进来,看到桌上的东西,脸色也变了:“老爷,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下午柳家的丫鬟还来送玉镯,说想结亲呢。”
“结亲?结个屁!”周侍郎气得骂了句粗话,抓起笔就写退婚函,“你立刻让人把那对玉镯送回去,再把这封退婚函送到沈府,就说我周某人不敢高攀柳家的‘好女儿’!对了,还有这个——”他拿起柳家胭脂铺的账本,“你让人把这个送到御史台,就说我揭发柳家偷税漏税、制售伪劣商品,免得日后柳家倒台,牵连到我们侍郎府!”
周夫人连忙应下,心里暗自庆幸:还好沈大小姐提前告知,不然真和柳家结了亲,日后麻烦就大了。
第二天一早,沈府的门房匆匆跑进内院,手里拿着一封烫金封面的信函,神色慌张地找到柳玉茹的侍女:“这是侍郎府送来的,说是给柳夫人的。”
侍女不敢耽搁,立刻送到冷院。柳玉茹看到“侍郎府”三个字,眼睛一亮,以为是周夫人同意结亲的好消息。可她拆开信封,看清里面的内容后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信纸“飘”地落在地上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!”柳玉茹颤抖着捡起信纸,上面的字迹铁画银钩,写着:“谨启镇国公府柳夫人:昨日得闻令嫒沈二小姐事迹,实难匹配犬子明轩。一则令嫒声名有瑕,恐辱没侍郎府门楣;二则柳家生意多有不法,恐牵连吾府。故退婚为上,此后两家再无瓜葛。周某某顿首。”
就在这时,另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:“夫人!不好了!侍郎府不仅送了退婚函,还把咱们柳家胭脂铺的账本送到了御史台!现在全京城都知道咱们柳家卖劣质胭脂、偷税漏税了!”
“什么?!”柳玉茹眼前一黑,差点晕过去。她扶住梳妆台,死死咬着嘴唇,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——这一定是沈清辞干的!一定是她!
而此刻的沈府花园里,沈清柔正穿着新做的粉裙,对着镜子臭美。她听说母亲在给她找婆家,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,正美滋滋地想着嫁入高门后的日子。可当她看到柳玉茹失魂落魄地走来,手里拿着退婚函时,才慌了神。
“娘,怎么了?侍郎府那边同意了吗?”沈清柔拉着柳玉茹的胳膊,急切地问。
柳玉茹看着女儿天真的脸,心里又气又急,狠狠甩开她的手:“同意?同意什么!人家退婚了!还把咱们柳家的账本送到了御史台!全京城的人都在笑话你,笑话柳家!”
“退婚?”沈清柔愣住了,随即尖叫起来,“为什么要退婚?是不是沈清辞!是她搞的鬼对不对!娘,你快去找爹,让爹为我做主啊!”
“做主?你让你爹怎么为你做主!”柳玉茹崩溃地喊道,“你及笄礼上的丑事、卖劣质胭脂害贵妇过敏,哪一件不是你自己做的?沈清辞只是把真相说出去了而己!现在全京城的贵女都在笑你,说你是个名声狼藉的扫把星,谁娶你谁倒霉!”
沈清柔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眼泪“唰”地流了下来。她想起昨天去参加李尚书家的赏花宴,那些贵女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嘲笑,还偷偷议论“就是她,用劣质胭脂害王夫人过敏”“听说侍郎府要退婚呢”。当时她还不相信,现在才知道,原来自己早就成了京城的笑柄。
“不……我不是扫把星……”沈清柔瘫坐在地上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“都是沈清辞!是她害我的!我要杀了她!我要杀了她!”
柳玉茹看着女儿疯狂的样子,心里一片绝望。她知道,沈清柔的婚事黄了,柳家的名声也彻底毁了,她最后的希望,也被沈清辞掐灭了。
而此刻的沈清辞,正站在书房的窗前,看着庭院里的海棠花。林叔走进来禀报:“小姐,侍郎府的退婚函送到了柳夫人手里,柳夫人和沈二小姐都崩溃了。还有,御史台己经派人去查柳家的胭脂铺了,估计用不了多久,柳家就要被抄家了。”
沈清辞点点头,语气平静:“知道了。告诉暗卫,继续盯着柳家的动静,别让他们有机会反扑。另外,把沈清柔的那些‘事迹’,再让暗卫在京城的茶楼酒肆传一传,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,柳家的女儿是什么德行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林叔躬身退下。
沈清辞拿起桌上的“萧”字玉佩,指尖着背面的“清”字。母亲,你看到了吗?柳玉茹和沈清柔正在为她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。这只是开始,接下来,我会让柳承业、让整个柳家,都为你陪葬。
窗外的海棠花被风吹落,一片花瓣飘落在玉佩上,像是染上了一抹血色。沈清辞的眼神冷得像冰,复仇的火焰在她心里燃烧,从未熄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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