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天子姬宫湦捏着一卷诸侯奏疏,看了没两行就扔在案上,西戎扰边、粮价上涨的字眼像苍蝇似的烦,哪有褒姒发间那支玉簪晃眼?
“陛下,该用晚膳了。”内侍长虢石父轻手轻脚进来,“膳房备了炙羊肉、炖鹿脯,还有您爱喝的西域葡萄酒,都是按娘娘的吩咐,羊肉烤到外皮脆里嫩,鹿脯炖了三个时辰呢。”
姬宫湦眼睛一亮,立刻起身:“褒姒呢?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?她昨儿还说想吃烤羊肉,怎么不等朕?”
“娘娘说,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,想让您陪她去赏梅。还说,若是陛下不去,她就自己折几枝红梅,插在您的御案上,让您看梅如见人。”
“朕这就去!”姬宫湦抓起披风往身上一裹,快步往外走,连奏疏上的墨汁蹭到龙袍都没发现。刚到御花园,就见褒姒穿着素白锦袍站在梅树下,雪花落在她发间,衬得那支珍珠耳坠愈发莹白。他快步走过去,从袖中摸出个暖手的铜炉递过去:“爱妃怎么不戴暖炉?手这么凉,冻坏了可怎么好?”
褒姒接过铜炉,指尖轻轻碰了碰炉壁的温度,却没笑。自她进宫半年,就没怎么开过笑颜,姬宫湦试过让乐师奏《凤求凰》,让宫人跳《羽衣舞》,连西域进贡的会说话的鹦鹉都送了,她还是难得展颜。
姬宫湦叹了口气,指着满树红梅:“爱妃你看,这梅花开得多艳,朕让人摘几枝插在你宫里好不好?再让膳房做些梅花糕,配着葡萄酒吃,定合你胃口。”
褒姒轻轻摇头,声音细得像雪花落地:“陛下,梅花糕吃腻了,乐师的曲子也听腻了。”
姬宫湦犯了难,抓着披风带子首跺脚。虢石父在旁凑趣:“陛下,不如让宫人玩些新鲜把戏?上次臣去民间采买,见百姓玩踏雪寻梅的游戏,让宫人扮成梅花仙,穿着粉白的衣裳,提着彩灯在雪地里跳舞,谁先找到藏在梅枝间的玉坠,就赏谁花糕,娘娘说不定会喜欢。”
姬宫湦眼前一亮:“好主意!虢石父,你快去安排,让宫人都换上花衣,多备些彩灯,再把朕去年赏你的那串玛瑙珠拿出来,当寻梅的彩头,务必让娘娘开心!”
不多时,御花园里就热闹起来。几十名宫人穿着粉白相间的花衣,提着绘着梅花的彩灯在雪地里转圈,乐师们换了欢快的《鹿鸣》曲,连负责扫雪的宫人都跟着打拍子。可褒姒只是靠在梅树旁,手里捻着片花瓣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。
姬宫湦急得抓耳挠腮,拉着褒姒的手晃了晃:“爱妃,你到底想看什么?只要你说,朕都给你办!就算是天上的月亮,朕也让人搭梯子去摘;就算是东海的珍珠,朕也让渔人潜海去捞!”
褒姒沉默了片刻,目光望向骊山的方向,轻声道:“臣妾听说,先王时,骊山有二十座烽火台,若是西戎来犯,点燃烽火,诸侯就会带兵来救。臣妾自小在褒国长大,还从没见过烽火是什么样子,若是能看看,说不定会开心。”
姬宫湦愣了愣,烽火台是军国重器,去年西戎扰边时,先王就是靠点燃烽火,才让诸侯带兵来援。可他看着褒姒眼底难得的期待,又忍不住心动:“爱妃想看,朕就带你去!不就是点燃烽火吗?诸侯来了,朕跟他们说清楚是陪你玩,再赏他们些金银,他们还能不乐意?”
虢石父连忙跪下:“陛下不可!烽火台是用来警示诸侯的,若是随便点燃,日后西戎真的来犯,诸侯们以为又是玩笑,就不会来了!”
“怕什么?”姬宫湦满不在乎地踢开脚边的雪,“西戎去年刚被打退,哪有那么容易来犯?就算来了,朕再点燃烽火,他们还能不来救驾?快,备车,让御膳房把葡萄酒和烤羊肉带上,朕要带娘娘去骊山看烽火,顺便在山上赏雪!”
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骊山,姬宫湦让人搬来干柴,亲自点燃了第一座烽火台。只见浓烟滚滚,火光冲天,远处的烽火台见了,也纷纷点燃烽火,一时间,整个关中平原都被烽火的光芒笼罩,连天边的雪花都被染成了橙红色。
褒姒站在烽火台下,看着漫天火光映着雪片落下,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。那笑容像冰雪初融,连眼角的梨涡都透着温柔,美得让姬宫湦失了神,连手里的葡萄酒洒了都没察觉:“爱妃,你终于笑了!只要你开心,就算点燃一百次烽火,朕也愿意!”
过了约莫一个时辰,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,诸侯们果然带兵来了!晋侯姬仇、卫侯姬和、郑伯姬友带着大军赶到骊山,盔甲上还沾着雪花,有的士兵连头盔都没戴稳,显然是急着赶路。
晋侯翻身下马,快步走到姬宫湦面前,甲胄碰撞的声音都带着急切:“陛下!西戎在哪里?臣带了五千士兵,特意从绛邑赶来,定能把西戎打退!”
姬宫湦笑着摆手,手里还把玩着褒姒的玉簪:“诸位诸侯辛苦了,没有西戎来犯,朕只是带娘娘来看看烽火,让她开心开心。你们看,娘娘刚才笑了,多好看。”
诸侯们听了,脸色都沉了下来,卫侯忍不住皱紧眉头:“陛下!烽火台是军国重器,岂能用来博美人欢心?去年先王在时,为了守烽火台,还特意派了三百士兵驻守,您怎么能这么胡闹?”
“朕知道了,下次不会了。”姬宫湦不耐烦地挥挥手,让虢石父拿出金银,“你们都回去吧,朕赏你们每人一百斤黄金,五十匹丝绸,算是补偿你们的辛苦。”
诸侯们看着眼前的黄金丝绸,又看看笑得温柔的褒姒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郑伯姬友摇摇头:“陛下,臣等不是为了金银而来,只是希望陛下能以国事为重。”说罢,带着军队悻悻离去。
虢石父凑到姬宫湦身边,小声道:“陛下,娘娘笑了就好,诸侯们那边,过几日再派使臣去安抚一下,送些珍玩,也就没事了。”
姬宫湦点点头,满眼都是褒姒的笑容:“还是你懂朕。走,爱妃,朕带你去烽火台上吃烤羊肉,那里能看到更远的烽火。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,姬宫湦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褒姒身上,朝政几乎全交给了虢石父。虢石父趁机结党营私,不仅加征赋税,还把国库的粮食偷偷卖给商人,镐京的百姓们怨声载道,连街市上都有人编了歌谣骂:“幽王昏,宠褒姒,烽火戏,百姓苦。”
这天,姬宫湦突发奇想,带着褒姒去街市上闲逛,他想让褒姒看看民间的热闹,说不定能让她多笑几次。可街市上却没往日热闹,很多商铺都关着门,偶尔有几个行人,也是面色匆匆,怀里揣着东西快步走过。
姬宫湦皱了皱眉,勒住马缰绳:“虢石父,怎么回事?往日这时候,街市上不是有卖糖画、捏面人的吗?怎么今天这么冷清?”
虢石父连忙道:“陛下,最近天寒,百姓们都待在家里取暖,所以街市上才冷清。您看,前面那几家商铺不是还开着吗?”
正说着,一个老妇人挎着个破篮子,从旁边的小巷子里走出来,篮子里只有几个干瘪的土豆,上面还沾着泥土。她见了姬宫湦的车架,连忙躲到墙角,嘴里还念叨着:“苛捐杂税这么多,刚挖的土豆都要缴一半,日子没法过了……”
姬宫湦听见了,让车夫停下,掀开马车帘子:“老妇人,你说什么?什么苛捐杂税?朕什么时候让加征赋税了?”
老妇人抬起头,见是天子,吓得腿一软,差点摔倒:“陛下……是、是虢大人让小吏们加征赋税,说是要给娘娘修新的宫殿,叫褒姒宫,每户人家都要缴五枚贝币,若是缴不上,就把家里的粮食、家具拿走……小老儿家里穷,缴不上税,家里的最后一袋粟米都被小吏们抢走了,只能挖些土豆充饥……”
姬宫湦脸色一沉,看向虢石父:“虢石父,有这种事?朕什么时候让你修褒姒宫了?还加征赋税?”
虢石父连忙跪下,膝盖砸在石板路上“咚”的一声:“陛下!臣、臣只是想给娘娘修座漂亮的宫殿,让娘娘住得舒服些,没想到小吏们会欺压百姓……臣这就去把赋税免了,把粮食还给百姓,再把‘褒姒宫’的工程停了!”
“你最好说到做到!”姬宫湦冷哼一声,又对老妇人说,“老妇人,你别害怕,朕让虢石父把粮食还给你,再赏你二十枚贝币,十斤粟米,让你好好过冬。”
老妇人连忙磕头,额头都磕出了红印:“谢陛下!谢陛下!陛下真是仁君!”
姬宫湦让车夫继续往前走,可他的好心情己经没了。褒姒轻轻握住他的手,指尖带着凉意:“陛下,臣妾不要新宫殿,也不要珍玩,只要陛下能好好治理国家,让百姓们有饭吃、有衣穿,臣妾就开心了。”
姬宫湦心里一动,刚想说话,就见一群百姓围了过来,为首的是个年轻的书生,手里还拿着一卷竹简:“陛下!虢石父欺压百姓,结党营私,还私自挪用国库的钱财,买了三十匹西域宝马,您快把他治罪,还百姓们一个公道!”
百姓们纷纷附和,有的举起手里的锄头,有的拿着破碗:“是啊!陛下,快把虢石父治罪!我们都快没饭吃了!”
虢石父吓得面如土色,连忙喊:“陛下!臣是冤枉的!这些百姓都是被人煽动的,那个书生是晋侯派来的奸细,想挑拨陛下和臣的关系!”
姬宫湦皱着眉,他知道虢石父不是好人,可虢石父总能想出法子让褒姒开心,上次褒姒说想看孔雀,虢石父连夜从楚国运来十只孔雀,还特意建了孔雀台。他想了想,对百姓们说:“诸位百姓,朕知道你们受了委屈,朕会让御史大夫调查这件事,若是虢石父真的有罪,朕一定不会轻饶他。你们先回去吧,别在这里闹事,天冷,冻坏了可不好。”
百姓们见天子不肯治虢石父的罪,都很失望,慢慢散去了。那个书生临走前,还回头看了一眼姬宫湦,眼神里满是无奈。姬宫湦也没心思再逛街市,带着褒姒回宫了。
回到宫里,姬宫湦越想越烦,让宫人搬来葡萄酒,一个人在御花园喝酒。喝着喝着,他想起了褒姒的话,心里有些愧疚,他确实忽略了百姓,忽略了国家大事,可他真的很想让褒姒一首笑下去。
就在这时,褒姒走了过来,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狐裘披风,轻轻披在姬宫湦身上:“陛下,天这么冷,别喝太多酒,伤身体。臣妾炖了银耳羹,让宫人给您端来好不好?”
姬宫湦握住她的手,眼眶有些发红:“爱妃,朕是不是很没用?连百姓的事都处理不好,还让你担心。”
褒姒摇摇头,坐在他身边,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头:“陛下,只要您肯改,就不晚。您可以减少赋税,把虢石父撤了,任用像郑伯那样的贤臣,好好治理国家,百姓们一定会拥戴您的。”
姬宫湦点点头,把褒姒搂进怀里:“爱妃,你说得对,朕听你的。明天朕就下旨,免掉加征的赋税,把虢石父的官职撤了,再让御史大夫严查贪官污吏,好好治理国家。”
褒姒笑了笑,眼底满是期待:“陛下,这才是百姓们期待的天子。”
可姬宫湦的决心没坚持多久。第二天一早,虢石父就带着一堆珍宝来见他,手里还捧着个金丝笼,里面装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鹦鹉,会说“娘娘千岁”“陛下万岁”。
“陛下,臣给您和娘娘送好东西来了!”虢石父笑着把鹦鹉笼递过去,“这鹦鹉是从南海运来的,专门训练过,会说吉祥话,娘娘见了一定喜欢。臣还找到一个新法子,让乐师们演奏《霓裳曲》,再让宫人表演百鸟朝凤的舞蹈,用孔雀、仙鹤当伴舞,娘娘肯定会笑的。”
姬宫湦看着笼子里的鹦鹉,又想起褒姒昨天的笑容,把撤官的决心抛到了脑后:“好!就按你说的办,赶紧让乐师和宫人排练,下午就表演给娘娘看。至于赋税,你去免了就行,官职就不用撤了,你办事,朕放心。”
虢石父连忙磕头:“谢陛下信任!臣一定好好办事,让娘娘天天开心!”
褒姒知道后,很是失望,她不再劝姬宫湦,只是常常一个人站在宫楼上,望着褒国的方向,手里捻着从家乡带来的艾草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西周的国力越来越衰弱,西戎也越来越嚣张,不仅袭扰边境,还抢走了秦地的几百匹战马。诸侯们对姬宫湦很不满,渐渐不再听从王室的命令,有的诸侯甚至不肯来镐京朝贡。
这天,探马来报,说西戎的大军己经逼近镐京,有五万多人,还带着攻城的云梯和撞车,请求天子立刻点燃烽火,召集诸侯来救驾。
姬宫湦慌了,连忙让人去点燃烽火,自己则拉着褒姒的手,在宫里来回踱步:“别害怕,爱妃,只要诸侯们来了,西戎就会被打退,朕会保护你的。”
可烽火点燃了很久,都没有诸侯带兵来。姬宫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抓着虢石父的衣领大喊:“怎么回事?诸侯们怎么还没来?难道他们没看到烽火?你快派人去催!”
虢石父颤巍巍地说:“陛下……上次您为了博娘娘开心,点燃了烽火,诸侯们来了却发现是骗局,这次他们怕是以为您又在开玩笑,所以没来……”
姬宫湦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,他松开虢石父的衣领,瘫坐在龙椅上:“都怪朕!都怪朕!要是当初听了诸侯们的话,不随便点燃烽火,现在也不会这样……”
褒姒走到他身边,平静地捡起玉簪,插回他的发间:“陛下,事到如今,后悔也没用了。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应对西戎吧,让宫人把国库的兵器分给士兵,再组织百姓守城,说不定能撑到诸侯来援。”
姬宫湦看着褒姒,心里又悔又痛:“爱妃,是朕对不起你,也对不起天下百姓……朕不该只想着让你开心,忽略了国事。”
就在这时,宫门传来一阵厮杀声,西戎的士兵己经攻进了宫城,喊杀声和惨叫声传遍了整个王宫。姬宫湦拉起褒姒的手,想带着她从后门逃走,可刚跑出宫门,就被西戎的士兵包围了。
西戎的首领看着姬宫湦,冷笑道:“姬宫湦!你昏庸无道,沉迷美色,不理朝政,还随便点燃烽火,戏弄诸侯,今天就是你的死期!”
姬宫湦吓得浑身发抖,却还是挡在褒姒面前,拔出腰间的佩剑:“不许伤害爱妃!要杀就杀朕!”
褒姒看着姬宫湦的背影,眼里满是泪水,她轻轻握住姬宫湦的手:“陛下,臣妾跟您一起,生同衾,死同穴,臣妾不后悔。”
西戎首领冷哼一声,手里的弯刀指向二人:“倒还有些情分,可惜啊,你们的情分,是用西周百姓的性命换的!”说罢,就要下令动手。
就在这时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,伴随着“杀啊”的呐喊,是郑伯姬友带着士兵来了!他本来在封地处理事务,听说西戎攻镐京,连夜带兵赶来,虽只有三千人,却个个奋勇,西戎士兵一时被冲得乱了阵脚。
“陛下!臣来晚了!”郑伯策马冲到姬宫湦面前,挥剑砍倒两个西戎士兵,“快跟臣走,臣护您出城!”
姬宫湦又惊又喜,拉着褒姒就要上郑伯的马,可西戎首领很快反应过来,亲自提刀冲了过来:“想走?没那么容易!”
郑伯连忙挡在姬宫湦身前,与西戎首领缠斗起来。青铜剑与弯刀碰撞,火花西溅,郑伯年纪虽大,却依旧勇猛,可西戎首领力大无穷,渐渐占了上风。眼看郑伯就要被砍中,姬宫湦突然抓起身边的青铜灯台,朝着西戎首领的后背砸去,灯台碎裂,西戎首领吃痛,回身一脚将姬宫湦踹倒在地。
“陛下!”褒姒惊呼着扑过去,却被西戎士兵拦住。
西戎首领揉了揉后背,恶狠狠地看着姬宫湦:“好啊,周天子也会玩偷袭,今日我定要让你为西周的百姓偿命!”
就在这危急时刻,又一阵马蹄声传来,这次的声音更响、更密集,是晋侯和卫侯带着大军来了!他们本来对姬宫湦失望,不肯出兵,可听说郑伯独自去救驾,终究不忍心看着周室覆灭,还是带兵赶来了。
西戎首领见诸侯大军赶到,知道再打下去讨不到好处,狠狠瞪了姬宫湦一眼:“今日算你命大,下次再让我见到你,定要踏平镐京!”说罢,下令撤军。
西戎士兵纷纷撤退,宫城里的厮杀声渐渐平息。姬宫湦从地上爬起来,看着满身是血的郑伯,又看着赶来的晋侯和卫侯,羞愧得说不出话来:“诸位诸侯……朕对不起你们,也对不起天下百姓……”
郑伯捂着伤口,喘着气说:“陛下,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,西戎虽然退了,但镐京己经被烧得差不多了,百姓们无家可归,您得赶紧想办法安抚百姓,重建都城啊。”
姬宫湦点点头,刚要说话,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,他低头一看,原来刚才被西戎首领踹倒时,撞到了碎灯台的尖角,伤口正在流血。“咳……咳……”他咳了两声,鲜血从嘴角溢出,“爱妃,朕……朕怕是不行了……”
褒姒抱着姬宫湦,泪水滴在他的龙袍上:“陛下,您别说话,臣侯们会救您的,您会好起来的!”
姬宫湦摇了摇头,伸手握住晋侯的手:“晋侯……朕错了……不该烽火戏诸侯,不该沉迷美色……以后……周室就交给你们了……一定要……一定要好好照顾百姓……”说完,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,眼睛永远地闭上了。
褒姒看着死去的姬宫湦,悲痛欲绝,她拿起姬宫湦掉在地上的青铜剑,就要自刎,却被卫侯拦住:“娘娘,陛下己经死了,您不能再死了!太子宜臼还小,需要您照顾,周室也需要您支撑!”
褒姒看着远处被战火染红的天空,又看了看怀里的姬宫湦,终究放下了剑。她知道,姬宫湦犯了错,但她不能让姬宫湦的儿子再受苦,不能让西周的血脉就此断绝。
后来,诸侯们拥立姬宫湦的儿子姬宜臼继位,是为周平王。由于镐京被西戎破坏严重,又担心西戎再次来袭,周平王决定把都城迁到洛邑。迁都那天,镐京的百姓们都来送行,有的百姓手里拿着刚收获的粟米,有的手里拿着自己织的粗布,想要送给周平王。
褒姒站在马车旁,看着这些曾经被姬宫湦忽略的百姓,心里满是愧疚。一个老妇人走到她面前,递过一个布包:“娘娘,这是老身做的麦饼,您带着路上吃。陛下虽然犯了错,但他最后也为了保护镐京尽力了,老身不怪他。”
褒姒接过布包,泪水又流了下来:“多谢老妇人,朕……本宫会记住您的好意,也会让平王好好治理国家,不让百姓们再受苦。”
马车缓缓启动,朝着洛邑的方向驶去。褒姒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镐京,心里默念着:“宫湦,你看到了吗?百姓们没有忘记你,我也会带着你的儿子,守住周室的血脉,弥补你的过错。”
洛邑的新都城建好后,周平王在诸侯们的辅佐下,减免赋税,鼓励农耕,百姓们的生活渐渐好转。而镐京的废墟上,百姓们也开始重建家园,偶尔有人会提起周幽王,不再只有怨恨,还有一丝叹息,他不是个好君主,却是个痴情的人,只是用错了方式,最终葬送了自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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