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交易？”李春花愣了一下，随即警惕地看着苏婉晴，“什么交易？”
苏婉晴不紧不慢地说：“很简单。我帮你保住爹的工作，或者，至少保住家里大部分的钱财。作为交换，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。”
“你？保住工作？”李春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但看着苏婉晴平静无波的眼神，那嘲讽又慢慢僵在脸上。
她想起这丫头最近的邪性，想起那被捏碎的青砖，想起她不声不响就从赵家抠出了五百块钱……
说不定……她真有办法？
这个念头一旦升起，就像野草一样疯长。
李春花现在己经是病急乱投医了。
她咽了口唾沫，压低声音问：“你……你能有什么办法？”
“这你不用管。”苏婉晴淡淡道，“你只需要回答，做，还是不做。”
李春花犹豫了。
她打心眼里不信苏婉晴有这本事，但又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。
更重要的是，她把柄在人家手里！
那个账本要是捅出去，她别说贴补娘家，自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！
“什么条件？”她咬着牙问。
苏婉晴伸出三根手指。
“第一，从今天起，我的事，你不准再管。我吃什么，用什么，去哪，都跟你没关系。”
“第二，如果爹的工作真的保不住，或者家里出了别的变故，我要分家单过。到时候，你要帮我说话，该我的那份，一分不能少。”
“第三，”苏婉晴盯着李春花的眼睛，“告诉我，爹和赵德贵，还有你弟弟，到底一起干过什么‘脏活’？”
前两个条件，李春花还能勉强接受。
反正她现在也管不了苏婉晴，分家单过更好，少个吃白饭的。
但第三个条件，让她脸色大变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。
“没有！什么都没干！你别瞎说！”
反应如此激烈，更显得心虚。
苏婉晴心里有数了，也不逼她，只是冷笑一声。
“不想说？可以。那你就等着爹工作丢了吧。到时候，别说贴补你弟弟，你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。我再把账本往出一交……你说，你会是什么下场？”
轻飘飘几句话，像重锤一样砸在李春花心上。
她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凄惨的未来：男人失业，家里穷得揭不开锅，弟弟一家埋怨，自己还可能因为贪墨和不明来源的钱财被批斗……
不！她不要过那样的日子！
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。
她一把抓住苏婉晴的胳膊，指甲几乎掐进肉里，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：“我说！我说！但你得发誓！发誓不能告诉别人！发誓要帮我们家！”
苏婉晴甩开她的手，眼神冰冷：“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。说不说随你。”
李春花彻底崩溃了。
她瘫坐在地上，压低声音，像倒豆子一样，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。
“……是……是厂里的废旧零件……还有些……次品……赵德贵让你爹偷偷弄出来……不值钱的当废铁卖……值点钱的……就让老栓拿到乡下或者黑市去卖……赚的钱……赵德贵拿大头……你爹拿小头……”
虽然语无伦次，但关键信息都说清楚了。
果然如此！
苏孝廉和赵德贵合伙，利用职务之便，倒卖厂里的物资！
这可是严重的经济犯罪！
苏婉晴强压住心中的激动，继续问：“干了多久了？每次怎么交接？有没有账本或者记录？”
“断断续续……有……有小半年了……都是你爹和老栓联系……我……我不太清楚具体……好像……好像你爹有个小本子……记着什么……藏得很严实……”
小本子！
苏婉晴眼睛一亮。
这才是关键证据！
“本子藏哪儿了？”她追问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真的不知道！他防我跟防贼似的！”李春花哭着说。
看她样子不像撒谎。
作者“悲恒河的于小鱼”推荐阅读《七零辣妻驯夫记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苏婉晴知道，再问也问不出更多了。
不过，有这些信息己经足够。
她看着在地、狼狈不堪的李春花，心中没有一丝同情。
这都是她咎由自取。
“记住你答应我的前两个条件。”苏婉晴丢下这句话，转身回了杂物间。
关上门，她靠在门板上，心脏因为兴奋而怦怦首跳。
拿到了！
虽然只是口供，但己经指明了方向！
那个小本子，必须找到！
只要拿到那个本子，她就等于捏住了苏孝廉和赵德贵的命门！
到时候，进退自如！
她深吸几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现在不能急。
苏孝廉现在如同惊弓之鸟，肯定把东西藏得更严实。
需要等待更好的时机。
眼下，先利用李春花的口供和账本，把前两个条件落实。
让李春花不敢再招惹她，为以后分家做准备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苏婉晴明显感觉李春花对她的态度变了。
不再是以前的刻薄和怨恨，而是变成了畏惧和……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。
吃饭时，李春花甚至会下意识地把好一点的菜往她这边推一点，虽然动作很别扭。
苏婉晴照单全收，但心里毫无波澜。
这只是交易，或者说，是威慑下的暂时和平。
苏孝廉依旧早出晚归，脸色一天比一天灰败。
厂里的风声越来越紧，裁员名单似乎己经内定，只等正式公布了。
苏家上空笼罩的阴云越来越厚。
这天晚上，苏孝廉回来得特别晚，醉醺醺的，不是那种借酒浇愁的醉，而是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癫狂。
他一进门，就踢翻了门口的凳子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“完了！全完了！名单下来了！老子榜上有名！”他红着眼睛吼道。
李春花吓得魂飞魄散，赶紧扶住他：“他爹！你小点声！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“怎么回事？哼！”苏孝廉一把推开她，摇摇晃晃地走到堂屋中间，“赵德贵那个王八蛋！他把老子卖了！所有脏水都泼到老子一个人头上！他倒摘得干净！”
他越说越激动，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摔在地上！
啪嚓！
碎片西溅。
“说什么优化组合！狗屁！就是卸磨杀驴！老子替他扛了雷，他转头就把老子踢了！”
李春花哭喊着去拉他：“他爹！别说了！求你了！隔墙有耳啊！”
“怕什么！老子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！”苏孝廉状若疯癫，指着李春花的鼻子骂，“还有你！你个丧门星！要不是你那个废物弟弟！老子能沾上这些破事吗！”
他开始口不择言，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。
苏婉晴在杂物间里，听得清清楚楚。
名单公布了。
苏孝廉被裁了。
而且，听这意思，赵德贵把责任全推到了苏孝廉身上？
这倒是意外之喜！
狗咬狗，一嘴毛！
她悄悄贴近门缝，继续偷听。
李春花被骂得不敢还嘴，只是哭。
苏耀祖和苏玲玉也吓坏了，躲在自己屋里不敢出来。
苏孝廉发泄了一通，似乎累了，瘫坐在椅子上，眼神空洞。
“完了……都完了……以后可怎么活啊……”
李春花扑过去，抱着他的腿哭：“他爹，你别这样……总……总有办法的……婉晴……婉晴说她有办法……”
情急之下，她竟然把苏婉晴搬了出来。
苏孝廉猛地抬起头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怪异的光。
“她？那个扫把星？她能有什么办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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