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的阳光本该暖融融的,可病房里却冷得像冰窖。林晚靠在床角,手里攥着那根磨得发亮的小铁丝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——手铐的锁芯己经被她撬得松动,只要再用点力,就能彻底挣脱。
还有一个小时。陈默说过,中午会来带她去疗养院。她必须在那之前做好准备,必须带着录音笔逃出去。
她摸了摸发梢,录音笔被牢牢缠在头发里,用发胶(是小护士偷偷给她的,说“能固定碎发”)粘住,就算被扯头发,也不容易掉下来。这是她唯一的希望,是她复仇的武器,绝不能丢。
“砰——”
病房门被猛地踹开,陈默带着两个高大的男护工冲了进来。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,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,眼神里的狠厉比上次更甚,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。
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——他发现了?他发现录音笔了?
“林晚!”陈默的声音像淬了冰,几步冲到病床边,一把揪住她的头发,狠狠往后扯,“我的录音笔呢?昨天晚上我落在这了,是不是你拿了?”
头发被扯得生疼,林晚的头被迫往后仰,可她死死地咬着嘴唇,不说话——她不能承认,绝对不能承认。
“你说不说?”陈默的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,力道大得像要把她的下巴捏碎,“是不是你拿了?那里面有什么?你是不是录了什么?”
男护工也围了上来,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胳膊,让她动弹不得。林晚的身体被按在床板上,疼得她浑身发抖,可她还是摇着头:“我没拿……我没见过什么录音笔……”
“没见过?”陈默冷笑一声,眼神里的狠厉更甚,“昨天晚上只有你在这!不是你拿了是谁拿了?你以为你藏得住吗?搜!给我仔细搜!”
男护工立刻动手,开始在病房里翻找——枕头下、床底下、柜子里,甚至连垃圾桶都倒了出来。林晚的心跳越来越快,她知道,他们很快就会搜到她的头发里。
“没有啊陈先生……”一个护工翻了半天,摇着头说。
另一个护工也附和:“是啊,都翻遍了,没找到……”
陈默的脸色更沉了,他死死地盯着林晚,像在审视一个猎物:“你藏哪了?林晚,我劝你老实交出来,别逼我动手。那东西对我没用,但对你,可是致命的。”
林晚的手心全是汗,她能感觉到录音笔在头发里硌着头皮,只要陈默再靠近一点,只要他伸手摸她的头发,就能发现。
就在这时,一个护工突然说:“陈先生,她的头发好像有点不对劲……这么厚,会不会藏在头发里?”
陈默的目光立刻落在林晚的头发上,像鹰隼一样锐利。他伸手,就要去撩林晚的头发。
“别碰我!”林晚急了,猛地挣扎起来,用尽全力推开陈默的手,“我都说了没拿!你别碰我!”
她的挣扎激怒了陈默。陈默一把推开她,林晚的头重重地撞在床头的铁栏杆上,眼前瞬间发黑。陈默趁机伸手,撩开她的发梢——那支黑色的录音笔,正牢牢地缠在头发里,露出一小截笔身。
“找到了!”陈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的光,他伸手,一把扯下录音笔。
“我的录音笔!”林晚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,她想爬起来去抢,却被护工死死按住,“还给我!那是我的证据!陈默,你不能抢我的证据!”
“证据?”陈默捏着录音笔,在手里把玩着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,“你觉得这东西能当证据?就算你录了什么,谁会信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话?”
他说着,就要用力掰录音笔——他要毁掉它!毁掉这个能证明她清白的唯一证据!
“不要!”林晚疯了一样挣扎,指甲在护工的手上抓出一道道血痕,“你不能毁掉它!陈默,你这个恶魔!你陷害我,抢我财产,现在还要毁掉证据!你会遭报应的!”
或许是她的挣扎太激烈,或许是陈默想看看她到底录了什么,他停下了手,没有掰碎录音笔,而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。
“报应?”陈默冷笑一声,俯身盯着她,“我现在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报应。本来想送你去疗养院,让你多活几天,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,那就别怪我心狠了。”
他朝护工使了个眼色:“把她带走,别让她再闹。”
护工架起林晚,拖着她往外走。林晚的脚还没完全落地,就被拖拽着前进,手腕上的手铐因为挣扎而磨得更疼,伤口又渗了血,滴在地板上,留下一串鲜红的血痕。
“陈默,你要带我去哪?”林晚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却又充满了警惕,“你别伤害我!我警告你,你要是敢伤害我,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陈默没有说话,只是冷冷地跟在后面。他们把她拖进电梯,下到一楼,走出住院部,来到医院门口的停车场。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那里,车门大开着。
“把她扔进去。”陈默冷冷地说。
护工把林晚推进后座,林晚想反抗,却被一个护工按住肩膀,另一个护工用绳子绑住了她的手脚——不是手铐,是更粗的麻绳,勒得她的手腕和脚踝生疼。
陈默坐进驾驶座,发动汽车。越野车猛地蹿了出去,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。
林晚坐在后座,被绑得动弹不得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——医院、街道、商场,越来越远,最后变成了郊外的农田和树林。
“陈默,你要带我去哪?”林晚的声音里带着恐惧,“你不是要送我去疗养院吗?这不是去疗养院的路!”
陈默没有回头,只是通过后视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:“疗养院?你不配去那种地方。林晚,你太聪明了,也太不听话了。留着你,迟早是个麻烦。”
麻烦?他要杀了她?
林晚的身体猛地一僵,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。她看着陈默的背影,看着他紧握着方向盘的手,看着窗外越来越偏僻的景色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“不……你不能杀我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带着哀求,“陈默,我求求你,放过我吧!我保证,我再也不闹了,我再也不查了,我也不会跟你抢念念了……你放过我,好不好?”
她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,从来没有这么哀求过一个人。可她不想死,她还有念念要救,还有仇要报,她不能就这么死在陈默手里。
陈默却像没听见一样,继续开车。越野车越开越偏,最后驶进了一条没有铺装的土路,两旁是茂密的树林,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天空渐渐暗了下来,乌云越积越厚,风也越来越大,树枝被吹得“哗哗”作响,像是鬼哭狼嚎。
“轰隆——”
一声惊雷炸响,豆大的雨点瞬间砸了下来,噼里啪啦地打在车身上。
越野车终于停下了。停在一片荒无人烟的荒野里,周围全是齐腰深的野草,泥泞不堪。
陈默推开车门,走进雨里。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,他绕到后座,打开车门。
一股冰冷的雨水涌了进来,打在林晚的脸上,冰冷刺骨。
“下车。”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护工己经不在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陈默打发走了。现在,这里只有他和她,只有这片荒凉的荒野和冰冷的暴雨。
“我不……”林晚摇着头,身体因为恐惧而发抖,“陈默,你别杀我……我求求你了……”
陈默没有说话,只是伸手,一把揪住她的衣服,把她从车里拖了出来。
“噗通”一声,林晚摔在泥里,浑身瞬间沾满了泥水,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身上,让她浑身发抖。手腕和脚踝被麻绳勒得生疼,头也因为之前的撞击而昏昏沉沉。
“林晚,你太不听话了。”陈默站在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,遮住了他的眼睛,只露出嘴角那抹残忍的笑,“本来想让你死得痛快一点,可你偏偏要逼我。”
他说着,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录音笔,在林晚面前晃了晃:“你以为这东西能救你?能证明你的清白?别做梦了。就算你录了什么,没人会信你。你死了,就什么都结束了。念念会认溪溪当妈妈,你的财产会归我,你这个人,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。”
“你不能……”林晚的声音微弱,却带着一丝不屈,“陈默,你会遭报应的……就算我死了,也会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……苏晴会知道,外婆会知道,念念长大了也会知道……你永远都不会有好下场!”
“报应?”陈默嗤笑一声,他抬起脚,踩在林晚的手背上,用力碾压着,“我现在就让你看看,什么是报应。”
手背传来钻心的疼,林晚的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,掉在泥里。可她还是死死地盯着陈默,眼神里的恨意像淬了毒的刀子:“陈默,你这个恶魔……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……”
陈默似乎被她的眼神激怒了,他收回脚,从车里拿出一把铁锹,扔在林晚面前:“你自己挖个坑吧。挖深点,省得我动手。”
林晚看着那把铁锹,又看了看陈默冰冷的眼神,知道他是真的要杀了她。她的身体越来越冷,越来越虚弱,可心里的恨意却越来越浓。
她不能就这么死了。绝对不能。
就在陈默转身,准备去开车(可能是想找个更好的地方埋她)的时候,林晚用尽全力,挣扎着爬起来,捡起地上的铁锹,朝着陈默的后背砸了过去。
可惜她太虚弱了,力气太小,铁锹只砸在陈默的肩膀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却没造成太大伤害。
“你找死!”陈默疼得回头,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将林晚吞噬。
林晚知道自己跑不掉了,她扔掉铁锹,转身就往荒野深处跑。雨水打在她脸上,视线模糊,脚下全是泥泞,她摔了好几跤,身上全是泥和伤,可她还是拼命地跑。
“跑?你跑得掉吗?”陈默追了上来,一把揪住她的头发,把她往回拖。
林晚拼命地挣扎,指甲在陈默的手上抓出一道道血痕:“放开我!陈默,你这个恶魔!你会下地狱的!”
陈默被她抓疼了,猛地把她摔在泥里,然后抬起脚,狠狠地踹在她的肚子上。
“呃……”林晚疼得蜷缩起来,胃里翻江倒海,一口鲜血吐了出来,染红了身下的泥水。
陈默站在她面前,喘着粗气,眼神里满是狠厉:“林晚,我最后告诉你一次,别再闹了。安安静静地死在这里,对你,对我,都好。”
他说着,转身就要去开车,似乎想用车把她撞死后再埋掉。
林晚躺在泥里,浑身是伤,浑身冰冷,意识开始模糊。她看着陈默的背影,看着他走向那辆黑色的越野车,看着车尾灯亮起,准备朝她开过来。
雨水打在她的脸上,冰冷刺骨。她的手在泥里摸索着,摸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——是刚才摔下来时掉在旁边的。
她紧紧攥着那块石头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就算死,也要拉着陈默一起下地狱!
就在越野车快要开到她面前的时候,林晚用尽全力,猛地爬起来,朝着陈默的方向扑了过去。
可她太虚弱了,没扑到陈默,反而摔在了车轮前。
陈默踩了刹车,越野车停在离她只有几厘米的地方。他探出头,看着躺在车轮前的林晚,眼神里满是不屑和残忍:“想碰瓷?林晚,你太天真了。”
他说着,就要踩油门,就要把她碾死在车轮下。
“陈默!”林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嘶吼道,“你杀了我,你也不会有好下场!念念会恨你!苏晴会告你!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真面目!你永远都不会幸福!”
或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,或许是陈默怕在这里杀人会留下痕迹,他停下了手,没有踩油门。
他打开车门,走下来,一把揪住林晚的头发,把她拖到荒野深处,扔在一个土坡下。
“既然你想死得这么难看,那我就成全你。”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这里荒无人烟,就算你死了,也没人会发现。暴雨会冲掉你的痕迹,野兽会吃掉你的尸体。林晚,你就安心地死在这里吧。”
他说着,转身就往回走,没有再看林晚一眼。
越野车的引擎声响起,车轮溅起的泥水打在林晚的脸上,冰冷刺骨。她看着那辆黑色的越野车越来越远,最后消失在雨幕里,只留下一串车辙印,很快就被暴雨冲平。
林晚躺在泥里,浑身是伤,浑身冰冷,意识越来越模糊。雨水打在她的脸上,像无数根针在扎着她。
她要死了吗?就这么死在这片荒无人烟的荒野里?
不……她不能死……
她还有念念要救……还有仇要报……
她攥紧了手里的石头,也攥紧了藏在头发里的另一支录音笔——刚才陈默搜走的是小护士给她的那支,而她自己,还有一支更小的,是她怀孕时买的,一首藏在头发最里面,陈默没发现。
这支录音笔里,也录下了陈默的话。
只要她还活着,只要这支录音笔还在,她就有希望。
林晚躺在泥里,看着灰蒙蒙的天空,雨水打在她的脸上,可她的眼神里,却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。
陈默,你以为你能杀了我吗?
你错了。
我会活下去的。
我会从这片荒野里走出去。
我会带着证据,回来找你。
我会让你,让林溪,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,都付出最惨痛的代价。
我会让你知道,什么叫做生不如死。
暴雨还在下着,荒野里只有林晚微弱的呼吸声和雨水打在野草上的声音。可她的心里,却燃起了一团复仇的火焰,这团火,支撑着她,不让她倒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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