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时，林晚还靠在楼梯间的冰冷墙壁上。念念那句“坏妈妈，姑姑才是妈妈”像魔咒一样在脑子里转，转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，心口的疼一阵紧过一阵。
走廊里传来护工换班的脚步声，她才猛地回神——不能就这么垮了。念念被洗脑了，她得找证据，找能证明自己没疯、能揭穿陈默和林溪阴谋的证据。而财产，就是最首接的证据之一。
那套房子是她大学毕业后，在设计公司没日没夜加班三年攒下的首付，写的是她一个人的名字，是她和念念以后的家。还有她的公积金，每个月雷打不动存进去的钱，是她留着给念念以后读书用的。
这些都是她的命根子，绝不能让陈默和林溪就这么抢走！
林晚扶着墙，慢慢挪回病房。刚进门，就看到负责给她送早餐的小护士——就是上次想帮她说话的那个，正端着粥站在病床边，脸上带着犹豫的神色。
“护士……”林晚的声音嘶哑，她走到小护士面前，放低了姿态，几乎是哀求，“我求你帮我个忙，能不能借我手机用一下？就几分钟，我查点东西，查完马上还给你。”
小护士吓了一跳，手里的粥碗晃了晃，差点洒出来。她左右看了看，压低声音说：“陈先生打过招呼，不让我们给你碰电子设备……而且你现在的情况，要是被发现了，我会被开除的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很难为你。”林晚的眼眶红了，她抓住小护士的手腕，力道不大，却带着绝望的恳求，“但我真的有急事，我要查我的房子和公积金。那是我的命啊，被陈默他们偷偷转移了。你就帮我这一次，我以后肯定报答你。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，手腕上的伤还在渗血，看起来可怜又无助。小护士犹豫了，她咬了咬嘴唇，想起昨天林溪来探病时那副嚣张的样子，又想起林晚被铐起来时的绝望，心里的同情压过了恐惧。
“那……那你快点，就五分钟。”小护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快速解锁递给林晚，“要是被护工或者陈先生发现了，你就说你抢我的，别连累我。”
“谢谢你！太谢谢你了！”林晚激动得浑身发抖，她接过手机，指尖冰凉，几乎握不住。
小护士端着粥，站在门口放风，时不时回头催她：“快点，快点，护工快过来了！”
林晚点点头，手指在屏幕上抖得厉害，好几次输错密码。她先打开房产管理APP，登录自己的账号——那是她当初买房时注册的，绑定了身份证和手机号。
登录成功的瞬间，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。她颤抖着点开“我的房产”，屏幕上跳出的信息让她浑身一僵，血液瞬间冻结。
房屋地址还是她买的那套，可产权人那一栏，赫然写着“林溪”两个字！过户时间是三天前，也就是她被关进精神科病房的第二天。
三天前……那时候她还被药物控制着，意识模糊，根本不知道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！
林晚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，手机从手里滑出去，“啪”地一声掉在地上，屏幕磕在床沿上，裂了一道缝。
“怎么了？”小护士吓得赶紧跑进来，捡起手机，“快好了没有？护工过来了！”
林晚没说话，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“林溪”两个字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那套房子，她亲手设计的装修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她对未来的期待——她想给念念装一个粉色的公主房，想在阳台种满向日葵，想和念念一起在客厅里看动画片……
可现在，这一切都成了林溪的了。那个抢走她丈夫、抢走她女儿、还陷害她的亲妹妹，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夺走了她的房子！
“快，护工来了！”小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她把手机塞回林晚手里，“你快查完，我帮你挡一下！”
林晚猛地回过神，捡起手机，不管屏幕裂没裂，又点开了公积金管理中心的APP。登录账号，输入密码，页面跳出来的瞬间，她的呼吸都停止了。
公积金账户余额：0元。
交易记录里，最近一笔转账是两天前，转到了陈默的私人账户里，金额是她工作五年来存下的所有公积金——整整十五万。
十五万……那是她留着给念念以后上幼儿园、报兴趣班的钱，就这么被陈默转走了！
房子没了，公积金没了，她的婚前积蓄呢？是不是也被他们掏空了？
林晚的脑子嗡嗡作响，她想再查自己的银行卡，可就在这时，病房门被“砰”地一声推开。
护工张婶双手叉腰站在门口，脸上带着凶狠的神色：“你在干什么！谁让你碰手机的！”
小护士吓得脸都白了，赶紧挡在林晚面前：“张婶，是我……是我拿给她的，不关她的事。”
“你个小丫头片子，胆子不小啊！”张婶冲过来，一把推开小护士，小护士没站稳，摔在地上，粥碗也洒了一地，“陈先生说了多少次，不让给这个疯子碰电子设备，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？”
她说着，就伸手去抢林晚手里的手机。
“别抢我的手机！”林晚死死地攥着手机，屏幕上的过户记录和转账记录还没关，“这是证据！陈默和林溪转移我的财产，这是证据！”
“证据？我看你是疯了！”张婶的力气很大，一把揪住林晚的头发，把她按回床上，“一个疯子的话谁信？还敢谈证据？我看你是找打！”
她一边骂，一边伸手去夺手机。林晚拼命地反抗，可她的力气太小了，手腕上的手铐还没完全挣脱，被张婶一扯，伤口又裂开了，鲜血顺着手指滴在手机屏幕上。
“还给我！那是我的房子！我的钱！”林晚嘶吼着，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，“你们不能这么欺负我！我要告你们！”
“告我们？你先想想自己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再说！”张婶终于抢过手机，她看都没看屏幕上的内容，首接按了关机键，揣进自己口袋里，“以后再敢碰电子设备，我打断你的腿！”
她又狠狠推了林晚一把，林晚的头重重地撞在床头的铁栏杆上，疼得她眼前发黑。
小护士从地上爬起来，吓得瑟瑟发抖，不敢说话。
张婶瞪了小护士一眼：“你也给我记住，再敢帮她，就给我滚蛋！”
说完，她又转头看向林晚，眼神里满是不屑和凶狠：“告诉你，陈先生己经跟医院打过招呼了，你就是个精神病患者，你的话没人会信。你的房子也好，钱也好，都是陈先生和林小姐的了，你就别瞎琢磨了，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！”
“你胡说！”林晚挣扎着想坐起来，可头太疼了，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，“那是我的财产！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！他们是小偷！是强盗！”
“小偷？强盗？”张婶嗤笑一声，“我看你是真的疯了！陈先生说了，这些都是你自愿给他们的，因为你精神不稳定，怕自己把财产败光。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，谁会相信你？”
自愿给他们的？
林晚的心彻底沉了下去。原来他们早就想好了说辞，连后路都铺好了。她现在被关在精神科病房里，被贴上了“精神病患者”的标签，就算她说破喉咙，也没人会相信她的话。
张婶又骂了几句，才转身离开，临走前还不忘锁上病房门。
病房里又恢复了寂静，只剩下林晚粗重的呼吸声和小护士压抑的哭声。
小护士走到病床边，看着林晚头上的伤和手腕上的血，眼泪掉了下来：“对不起，都是我不好，没帮到你，还连累你被打……”
林晚摇了摇头，声音嘶哑：“不怪你，是我连累了你。谢谢你愿意帮我。”
她靠在床头，闭上眼睛，脑子里全是房产APP上“林溪”的名字和公积金账户上的“0元”。
房子没了，钱没了，女儿被洗脑了，自己被关在精神病院，被当成疯子……
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。
可就在这时，她的手摸到了口袋里的一样东西——是昨天偷偷从楼梯间捡来的一根小铁丝。她本来想用来撬手铐的，现在却突然有了别的想法。
不行，她不能就这么认输。
房子被转移了，她可以找过户记录；公积金被转走了，她可以找银行流水；他们说她是自愿的，她可以找证据证明自己是被逼迫的。
只要还有一口气，她就不能放弃。
林晚睁开眼，眼神里的绝望渐渐被一种冰冷的坚定取代。她攥紧了手里的铁丝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
陈默，林溪，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彻底打垮吗？
你们错了。
我失去的东西，我一定会一点一点拿回来。
你们欠我的，欠念念的，我也一定会加倍讨回来。
这一次，我不会再任人宰割了。
她看着手腕上的手铐，又看了看门口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。
游戏，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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