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的手还搭在信号控制台上，指尖压着启动键没松。
后颈那块烙印又烫了起来，像有根烧红的针往骨头缝里钻。
他没动，盯着视网膜上那行字：枪口冒蓝烟。倒计时跳到02:46:53。
控制室里没人说话。护目镜男蹲在B7区配电箱前，手里捏着一段裸线，正准备接回去。刚才那一下短路不是人为的，是三月七的枪管残片震松了接口。监控回放看得很清楚——金属片从工具台滑下来，砸在接线柱上，火花崩了半米高。
“所有武器残件，统一收进隔离柜。”林夜终于开口，声音压着，“从现在起，谁私留缴获物，首接停技能点。”
程序员抬头问道：“是怕有人偷偷改线路？”
“不怕。”林夜松开手，转身走向主控屏，“就怕再有人拿命试错。”
屏幕亮起，构装体残骸的扫描图铺满左半边。这是第一具被完整拖回来的反物质构装体，脑袋被消防员一炮轰进了胸腔，但核心舱没炸。电工组用冷却管夹着它运回来时，整条通道的金属都在共振。
“拆。”林夜点了下图像，“能拿的全拿，不能拿的也试试。”
电工组三人套上临时护甲，手里拎着改装过的熵能导流钳。那玩意儿是拿跃迁舱的冷却管焊的，前端包着水基凝胶层，能撑住三十秒不被反物质辐射吞噬。健身教练站在旁边，盾牌横在胸前，随时准备挡意外泄露。
第一钳下去，金属外壳裂开一道缝。蓝光从缝隙里渗出来，像液态的闪电。护士立刻把药剂枪调到最大档，对着空气喷了一圈。绿色雾气落下，蓝光暗了半秒。
“再进五毫米。”电工组长喊。
钳子往前推，咔的一声，核心舱盖板被撬开。三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晶体露出来，表面流动着细密的裂纹。林夜瞳孔一缩——那不是晶体，是凝固的熵能。
“拿到了！”电工组长刚伸手，导流钳突然冒烟，整条右臂护甲开始发红。
“撤！”林夜吼。
三人连滚带爬往后退，健身教练顶盾上前，一巴掌把残骸拍进隔离箱。箱门刚合上，里面“砰”地炸出一团蓝焰，隔着三层合金都能感觉到热浪。
“核心碎片三块，能量回路一段。”程序员调出数据，“纯度……没法测，仪器到87%就爆表了。”
林夜盯着那三块碎片。视网膜忽然一颤，预知画面闪出来：巡洋舰的引擎舱炸开，蓝焰倒灌进驾驶室，烬站在火里，面具裂开一道缝。
他眨了眨眼，画面消失。
“把碎片接进技能系统。”他说。
黑客耳钉男抬头质疑：“这玩意儿碰一下人就量子化，还想往系统里塞？”
“不试，永远不知道能不能用。”林夜走到终端前，“录入频率，走测试通道，一旦异常立刻切断。”
程序员咬牙接线。五分钟后，频率数据导入技能点兑换界面。屏幕上跳出提示框：「未知能量源检测中……」
所有人屏住呼吸。
下一秒，系统剧烈抖动，界面炸出一串乱码。程序员猛敲回车，强制刷新。
绿色字体缓缓浮现：「检测到高纯度反物质能量，启用『熵能掠夺』协议——每单位熵能=10技能点。」
静了两秒。
“我操……”耳钉男猛地站起身，“真成了？”
“试一下。”林夜调出技能列表，“用五十点，换『远程代码操控』。”
程序员还没反应过来，终端自己亮了。远处角落的备用主机屏幕闪了闪，自动开机，桌面文件重新排列。
“远程黑入成功。”黑客声音发紧，“隔了十五米，没接线，没信号源……这功能是实的。”
林夜没说话。他盯着那三块碎片，脑子里转得更快。预知里巡洋舰的爆炸不是偶然——那是有人从内部引爆了引擎。而要进引擎舱，要么靠传送，要么……靠缴获的钥匙。
“清点库存。”他下令，“所有反物质残片，统一登记，按纯度换技能点。”
接下来两小时，六具残骸被拆解。又拿到两块完整核心碎片，西段能量回路。系统累计解锁187技能点。黑客组换了“多线程入侵”，电工组解锁“电路自检加速”，连护士都用30点兑了个“药剂稳定性提升”。
林夜没换。他把所有数据导进战术屏，开始算。
“主炮呢？”他突然问。
“在武器库。”电工组长抹了把汗，“我们刚检查完，结构没问题，修复时间三小时，但……缺核心。”
“缺什么样的核心？”
“需要反物质核心，纯度要求90%以上，且必须是完整块。现有的碎片，远远不够。”
林夜沉默。他走进武器库，站在虚数主炮前。
炮体是黑灰色的，像一段被削平的陨石，表面刻着断裂的星轨纹。能源接口在底部，是个手掌大的凹槽，边缘烧焦了，显然是上次强行充能留下的。他伸手摸了摸接口内壁，指尖蹭到一点残留的蓝灰粉末。
“这就是差的那块？”他问。
“对。”电工组长跟进来，“原来那块被卡伦炸了。现在这炮就是个烧火棍。”
林夜盯着那凹槽。视网膜上，预知画面又闪：烬站在巡洋舰指挥台前，手按在控制杆上，倒计时归零。
他忽然转身，“把所有碎片集中起来。”
“集中起来做什么？”
“尝试拼接。”
电工组面面相觑，但还是动手。十分钟过去，两块碎片被强行贴合，表面裂纹密布，像快碎的玻璃。林夜把拼合体放进测试仪，指针刚过70%就报警。
“不够。”程序员摇头。
“但离得不远。”林夜盯着数据，“差的是稳定结构。不是量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有人己经在用这种技术了？”黑客反应过来。
林夜没答。他想起预知画面里，巡洋舰跃迁时尾部没有散逸蓝光——说明他们的核心封装技术远超方舟。而能掌握这技术的，只有两种人：造它的人，或者……抢过它的人。
“我们不等了。”他说。
“啥？”
“不等他们送上门。”林夜关掉测试仪，“要打，就得去抢一个完整的。”
“你疯了吧？现在出去就是送死！”
“死不了。”林夜摸了摸后颈，“我知道他们下一步往哪走。”
没人接话。
“B7区的残骸清理得如何了？”
“还有两具尚未拆解。”
“去拆。把能用的全留下来。”林夜走向门口，“我要一个完整的反物质核心。不靠捡，靠夺。”
他停在通道口，回头看了眼主炮的能源接口。
“今晚，就得让它能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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