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离开终端，后颈那块烙印还在发烫，像有根铁丝在皮下烧。他盯着主控屏，反物质核心的脉动光纹终于压下去了，冷却液管还在滴水，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，声音很轻，但每一下都像敲在神经上。
“断开主炮连接，封死能源回路。”他开口，声音没抖，“这东西现在就是颗雷，谁碰谁死。”
电工组的人没动，护目镜男蹲在隔离箱前，手里还捏着导流钳的残柄。刚才那一炸，钳子首接熔成了铁水，顺着护甲缝流进去，烫得他整条胳膊发麻。
‘银轨。’转头问道，‘刚才的信号流，是谁发的？’
AI的声音从头顶落下，像有人在耳边说话：“信号源伪装成B7区残骸辐射频段，真实来源……无法追溯。但干扰模式与卡伦的远程操控协议一致。”
林夜眯了下眼。不是巧合。那一下震荡，是测试，是试探——对方在看方舟还能不能动。
他刚想下令全面断网，主控屏突然闪了一下。
画面撕开，一片混乱的星空。接着是地面，灰白色的建筑群，街道上全是人，奔跑，推搡，有人摔倒，立刻被踩进尘土里。镜头晃得厉害，像是谁举着通讯器在逃。
然后是一道蓝光从天而降，扫过人群。被照到的人瞬间碳化，像被抽干了水分，倒下去的时候只剩一层焦皮。
“海蓝星系……首府区。”程序员低声说。
画面一转，孩子缩在废墟底下，脸贴着地面，嘴里喊着听不清的话。下一秒，蓝光扫过，冰层炸裂，那点声音戛然而止。
林夜的耳膜突然嗡了一声。
来了。
视网膜上，碎片画面闪现：枪口冒蓝烟，孩子在冰层下呼救，星图坐标跳动。三组信息撞在一起，像碎玻璃扎进脑子。他咬住后槽牙，没出声，等那阵刺痛过去。
“多少时间？”他问。
银轨回答：“信号延迟47秒。按当前熵能扩散速度推算，首府区将在6小时后彻底失守。”
“他们能活多久？”
“两小时。之后，污染深度超过细胞再生极限。”
林夜没再问。上一章截获的名单在他脑子里转——海蓝星系，熵能抽取进度12%。不是目标，是燃料。第一块被点燃的柴。
他调出战术屏，把坐标标红，拖进行动界面。系统弹出提示：「检测到高危文明求救信号，是否接入紧急响应协议？」
他点了确认。
下一秒，能量条跳了一下，首接砍掉一半。
“跨星系短途传送己解锁。”银轨说，“消耗50%现有能源，可投送150人规模作战单位，误差范围±3光秒。倒计时：5小时58分23秒。」
“我操……”耳钉男从座位上弹起来，“一半能量？主炮还没修完，护盾系统还在重启，你把能量抽走，咱们就是个铁壳子！」
‘知道。’转头看向主控屏，‘但海蓝星系一灭，下一个就是B7舰队，再下一个，便是此处。’
“那你也不能拿全舰冒险！”
“不是冒险。」林夜转过身，「是选择。留在这儿修炮，等他们一个个烧完，再来烧我们？还是现在出去，抢一个活口回来？」
没人说话。
“我数三下。」他盯着终端，「要走的，现在报名。不走的，留下修设备。三。」
“二。”
“一。”
“我跟。」护目镜男站起来，甩了甩还在发麻的手，「反正我这身护甲也报废了，不如炸个痛快。」
“算我一个。」程序员摘了眼镜，往桌上一放，「我受够了看别人删我文件。」
崩铁召唤：现实玩家杀穿反物质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崩铁召唤：现实玩家杀穿反物质最新章节随便看！一个接一个，名字跳进传送名单。最后停在150人。
林夜点开通讯频道：“所有人听令。两件事：第一，武器系统全开，弹药配给翻倍；第二，所有反物质残片，统一交后勤组，按纯度换技能点。十分钟内，我要看到数据。”
他刚关掉频道，主控屏又闪。
卡伦的影像切进来，没有全息投影，只有声音，像从深井里传上来。
“林夜。”那声音不急不缓，「还有6小时。你选方舟，还是星系？」
林夜盯着屏幕，没动。
“你很清楚，传送一旦启动，方舟将失去防御能力。我随时可以杀进去，把你钉在主炮上。”
“那你来啊。」林夜往前一步，「你不敢。因为你不知道我下一步要干什么。」
“你以为你在下棋？你只是个被星核污染的残次品。」
“残次品也能掀桌子。」林夜抬手，调出能源舱冗余数据，「你说我选方舟还是星系？我选两样都保。」
他按下确认键。
系统提示：「销毁备用能源舱，释放5%冗余能量，注入传送阵列。倒计时：5小时57分11秒。」
屏幕上，能量条最后一截缓缓下降，最终停在红线边缘。
“传送阵充能开始。」银轨说，「预计完成时间：5小时56分。」
走到主控台前，拿起通讯器：‘所有参战人员，B区集合。十分钟后登船。’
他转身要走，银轨突然出声：「检测到异常信号残留。来源：海蓝星系求救频道。」
“什么内容？”
“一段加密音频。信号强度极低，推测为抵抗军私人频道。」
“放。」
音频只有三秒。
一个女人的声音，压得很低，像是躲在什么地方录的：「……莱卡小队还在东区地下，孩子带出来了，但出不去。他们锁死了所有出口。如果有人听到……别信官方频道，全是假的。」
声音断了。
林夜站了几秒，把音频存进战术终端。
他走出控制室，通道里的灯忽明忽暗，像是能源系统在抗议。脚踩在地板上，能感觉到轻微的震，是传送阵在充能，像一头巨兽在肚子里喘气。
B区舱门打开时，一百五十个人己经列好队。有人换了新护甲，有人手里攥着刚充能的枪。没人说话，但眼神都盯着他。
林夜走到队伍前面，举起通讯器。
“刚才那段求救信号，你们都听到了。」他说，「他们说海蓝星系要完了，让我们别管。但有个女人说，孩子还在地下，出不去。」
他顿了顿。
“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。但我知道，如果我们现在不走，六小时后，连假的都听不到了。」
“这一趟，不为任务，不为系统奖励。」他看着他们，「就为那三秒钟的音频。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？」
没人动。
“传送阵只能送一次。」他说，「这一去，不赢，就别回来。」
他转身，第一个走进传送舱。
舱门关上前，他最后看了眼方舟主控台的方向。
后颈的烙印还在烫，像在提醒他，时间不多了。
传送阵的光开始聚集，从地面一路爬上来，缠住脚踝，顺着腿往上爬。
林夜抬起手，按在胸口。
那里贴着一张从残骸里扒出来的星图，边缘己经烧焦，但坐标还看得清。
他没告诉任何人，这张图，和预知画面里的星图，对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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