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在轧钢厂风生水起的消息，没两天就飞遍了西合院的角角落落。
这消息钻进三大爷阎埠贵的耳朵里，就跟往算盘里拨了一串新珠子似的，噼里啪啦响个不停。
晚饭桌上，阎埠贵就着一碟咸菜疙瘩，喝着寡淡的棒子面粥，心里那点小九九就活泛开了。
他放下筷子，对着自家老婆子和俩儿子开了个“家庭会议”。
“你们听说了没？傻…何雨柱，现在在厂里食堂，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。”
他清了清嗓子，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。
“市里领导都点名表扬了，厂长把他当宝贝疙瘩。这以后，他手里的油水，那还能少了？”
三大妈撇撇嘴。
“他有油水，那是他的本事。跟咱们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头发长见识短！”
阎埠贵把筷子往桌上一点。
“什么叫没关系？咱们跟他是一个院的邻居！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！他现在发达了，咱们当邻居的，不得跟着沾沾光？”
他儿子阎解成在一旁嘟囔。
“爸，您又想干什么呢？人家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傻柱了，贾张氏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。”
“你懂什么！”
阎埠贵瞪了儿子一眼。
“对付贾家那种滚刀肉，得用硬的。咱们是文化人，能跟她们一样吗？咱们得用巧劲，讲究一个‘情’字。”
他说着，从墙角的一个布袋里，抓了一小把干瘪的花生，用一张旧报纸包了。
“看见没？这就叫‘礼’。我今晚就过去跟他聊聊，关心关心他的工作，联络联络邻里感情。”
阎埠贵站起身，把那包花生揣进兜里，脸上全是运筹帷幄的精明。
“他何雨柱再怎么变，这人情世故总得讲吧？我一个长辈，提着东西去看他，他好意思不留我吃顿饭？”
何雨柱的屋里，刚点上灯。
他在轧钢厂忙了一天，回到这个小窝，才感觉真正松弛下来。
他没急着做饭，而是把从聋老太太那借来的一本旧书摊在桌上，就着昏黄的灯光，看得入神。
“咚咚咚。”
敲门声响起。
何雨柱放下书，有些意外。这个时间点，院里的人基本都在家吃饭，谁会来找他？
他起身拉开门。
门外站着的，是满脸堆笑的三大爷阎埠贵。
“哟，柱子，没打扰你看书吧？”
阎埠贵一边说，一边熟络地往屋里走，眼睛不着痕迹地在屋里扫了一圈。
桌上一杯凉白开，灶台上冷冷清清，没有一点烟火气。
他心里顿时踏实了，看来还没吃饭。
“三大爷，您有事？”
何雨柱把人让进来，随手关上了门。
“嗨，能有什么事。”
阎埠贵一屁股坐在长凳上，从兜里掏出那包用报纸裹着的花生，放在桌上。
“这不是听说你在厂里干得好，受了领导表扬，我替你高兴嘛。过来看看你，顺便跟你聊聊天。”
他把那包花生往何雨柱面前推了推。
“家里自己种的，没什么好东西，你尝尝，下酒不错。”
何雨柱看了一眼那包花生，又看了看阎埠贵那张笑出褶子的脸，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黄鼠狼给鸡拜年，没安好心。
这老小子，是闻着味儿来蹭饭了。
要是搁以前的傻柱，这会儿早就受宠若惊，赶紧去厨房忙活，怎么也得炒俩硬菜，再开瓶酒。
但现在，何主柱只是拉开另一条长凳，在阎埠贵对面坐下。
“让三大爷您费心了。”
他没去碰那包花生，只是客气了一句。
“嗨，费什么心！咱们是邻居，你出息了，我们脸上也有光啊！”
阎埠贵搓着手，开始切入正题。
“柱子啊，现在管着食堂，肯定挺累吧？你看你这屋里，冷锅冷灶的，是不是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了？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。
“年轻人，可不能仗着身子骨好就瞎对付，饭，还是要按时吃的。”
何雨柱给他倒了杯凉白开。
“是挺忙的。”
他顺着阎埠贵的话往下说，脸上露出一副疲惫的样子。
“您是不知道，食堂改革，千头万绪。从采购到加工，再到出锅，哪个环节都得我盯着。几千人的嘴，哪那么容易伺候。”
阎埠贵一听，连连点头，心里却乐开了花。
铺垫得差不多了。
“可不是嘛！太辛苦了！”
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，咂了咂嘴，眼睛却瞟向何雨柱的墙角，那里放着米袋子和面口袋。
“所以说啊，这越是累，越得吃点好的补补。你自个儿就是大厨，给自己做点好吃的，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？”
这话里的暗示，己经不能再明显了。
何雨柱心里冷笑，脸上却是一片愁云。
“三大爷，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。”
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，也跟着叹了口气。
“您以为食堂的菜，是给我自个儿准备的？那都是有数的，一斤肉，一棵菜，都得入账。我但凡多拿一点，那就是占公家的便宜，那可是原则问题！”
他话说得义正辞严。
“我现在，是在给全厂工人谋福利，自己得先带头做好表率！不然队伍还怎么带？”
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。
他没想到何雨柱会把话拔高到这个层面。
“那……那你也不能总饿着肚子啊。”
他的语气有点干巴。
“嗨，凑合呗。”
何雨柱无所谓地摆了摆手。
“白天在食堂，跟着工人们吃大锅饭，什么菜都尝两口，就饱了。晚上回来，累得不行，有时候就啃个窝头，有时候干脆就喝口水睡了。”
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。
“您看，我都瘦了。”
阎埠贵的眼角抽了抽。
他看着何雨柱那张棱角分明的脸，确实比以前清瘦了些，但那股子精气神，可比以前足太多了。
他感觉自己这算盘，好像打错了地方。
这何雨柱，不仅没打算留他吃饭，反而还跟他卖起了惨。
屋子里的气氛，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。
阎埠贵干坐着，没话找话地又聊了几句厂里的事，何雨柱都对答如流，就是绝口不提吃饭两个字。
眼瞅着墙上的挂钟，指针都快指到八点了。
阎埠贵的肚子不合时宜地“咕噜”叫了一声。
声音不大，可在这安静的屋里，却格外清晰。
阎埠贵一张老脸，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
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。
“那……那个，柱子，天不早了，我就不打扰你看书了，我……我先回了。”
他转身就想走，实在是没脸再待下去了。
“三大爷您慢走。”
何雨柱也站起身，把他送到门口。
“对了，”他指了指桌上那包花生，“这东西您拿回去。”
阎埠贵脚步一顿，回头强笑道。
“哎，我特意给你拿来的，你留着吃。”
这是他最后的挣扎，想着把东西留下，好歹落下个人情，下次好有借口再来。
“不。”
何雨柱的回答简单首接。
“我不爱吃花生，年纪大了，牙口不好。”
他拿起那包花生，不由分说地塞回阎埠贵的手里。
“您的心意我领了，东西您拿回去给解成他们吃吧。”
阎埠贵手里捏着那包自己带来的花生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。
偷鸡不成，反蚀一把米。
不，连米都没看着，就把自己这张老脸给丢尽了。
他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何雨柱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，这才关上门。
他走到桌边，拿起那本没看完的书，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。
想算计我何雨柱？
门儿都没有。
另一头，阎埠贵黑着脸回了家。
三大妈看他两手空空，还捏着出门时带的花生，就知道事情没办成。
“怎么？碰钉子了？”
阎埠贵把那包花生往桌上重重一拍，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“哼！这个何雨柱，真是翅膀硬了！忘本！”
“我好心好意去看他，他连口热饭都舍不得！还跟我哭穷！说他自己天天啃窝头！”
他越说越气。
“我看他不是傻柱，是铁公鸡！一毛不拔！”
三大妈在一旁听着，摇了摇头，没再说话。
这院里，是真的要变天了。
而东厢房里。
何雨柱从米缸里舀出一碗米，淘洗干净，放进锅里。
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小块腊肉，切成薄片，准备给自己做一顿简单的腊肉焖饭。
刚才跟阎埠贵说的那些话，半真半假。
他确实忙，但还不至于饿着自己。
只是，他的饭，他的东西，从今往后，只会给他想给的人。
至于那些满肚子算计的禽兽，连一粒米，都休想从他这里骗走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R6B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