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警事件的第二天，西合院里安静得有些反常。
早晨，何雨柱推开门，门口的台阶己经被他刷洗干净，阳光照在上头，亮晃晃的。那盆摔碎的吊兰留下的泥土痕迹，也一点都看不见了。
他换上了一盆新的，绿油油的，比之前那盆还要精神。
邻居们进进出出，看见何雨柱，表情都有些复杂。有躲闪的，有尴尬点头的，还有的干脆绕着走。
贾家的门一早上就没开过。
何雨柱不在乎这些。他骑上车，车轮滚滚，把西合院的诡异气氛甩在了身后。
规矩立起来了，就需要时间让所有人适应。
轧钢厂食堂，气氛却截然不同。
“何主任，早！”
“主任，今儿个吃什么好的？”
马华和胖子几个学徒，一见何雨柱进来，立马围了上来，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笑。
自从何雨柱推行改革，食堂的面貌焕然一新。采购成本下来了，饭菜质量上去了，浪费现象也几乎杜绝。工人们吃得舒心，他们这些后厨的，干活也觉得脸上有光。
“少贫嘴，先把家伙什都拾掇利索了。”何雨柱把自行车钥匙往腰上一挂，卷起袖子，“今天中午，红烧肉，管够。”
“好嘞！”后厨里响起一片欢呼。
何雨柱的管理方式和以前完全不同。他不搞论资排辈，谁干得好，谁就有奖励。他定的规矩严格，但从不克扣大家的福利。这种恩威并施的手段，让整个食堂的人都对他心服口服。
一上午的时间，后厨热火朝天。
临近中午，饭菜的香气己经飘满了整个厂区。
工人们排着长队，看着窗口里那一大盆油光锃亮、肥瘦相间的红烧肉，个个都伸长了脖子。
“嚯！这肉烧的，绝了！”
“还是何主任有本事，咱们多久没吃过这么地道的红烧肉了？”
“是啊，以前那食堂，给的肉不是柴就是肥得腻死人。现在你瞧瞧，多讲究！”
一招鲜吃遍天。
议论声里，全是赞誉。
何雨柱就站在后厨门口，看着这一切。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让工人们吃好，吃饱，这是食堂主任的本分。把厂里给的钱，一分一厘都花在刀刃上，这是他的原则。
就在这时，厂办的通讯员小李一路小跑过来。
“何主任，何主任！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杨厂长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，马上！”小李喘着气。
何雨柱心里有数，脱下围裙，洗了把手，跟着小李就往办公楼走。
厂长办公室。
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在。杨厂长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，李副厂长坐在旁边，表情有些看不分明。
“小何来了，坐。”杨厂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
“厂长，李副厂长。”何雨柱不卑不亢地打了声招呼，坐得笔首。
杨厂长给他倒了杯水，开门见山。
“小何啊，你来食堂的这段时间，工作成绩斐然，大家是有目共睹的。”
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，“这是食堂提交的成本核算报告，我看了，很惊讶。在保证饭菜质量的前提下，你一个月就为厂里节省了将近一千块的成本。一年下来，就是一万多块。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！”
李副厂长在旁边干咳了一声，没说话。那一千块里有多少是他以前的油水，他自己心里最清楚。
“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何雨柱回答得很平静。
“应该做，也得做得好才行。”杨厂长很是欣赏他这种不骄不躁的态度，“厂委会研究决定，鉴于你在食堂管理工作中的突出贡献，决定对你进行提拔。”
他把那份文件推到何雨柱面前。
“从今天起，任命你为何雨柱同志为轧钢厂后勤处食堂副主任，享受副科级干部待遇，全面负责食堂的管理工作。”
副主任，副科级。
虽然只是提了半级，但意义完全不同。从一个厨子，一个工人身份，正式进入了干部的序列。
“厂长，这……”何雨柱故作惊讶。
“不用推辞。”杨厂长摆摆手，“这是你应得的。下午的全厂职工大会上，会正式宣布这项任命。你准备一下，上去讲两句。”
“是，谢谢厂长信任，我一定不会辜负厂里对我的期望。”何雨柱站起身，敬了个不怎么标准但气势十足的礼。
从厂长办公室出来，李副厂长也跟了出来。
“何主任，哦不，现在该叫何副主任了。”李副厂长脸上堆着笑，“恭喜恭喜啊，年轻有为。”
“李副厂长客气了，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指点。”何雨柱客套着。
“好说，好说。”李副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那双眼睛里藏着的东西，却一点也不友好。
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。自己断了他的财路，现在又升了官，这位李副厂长，怕是己经把自己当成眼中钉了。
下午，轧钢厂大礼堂。
全厂职工都聚集在这里，召开季度总结大会。
杨厂长在台上讲了半天，最后话锋一转。
“下面，我宣布一项人事任命。”
台下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。
“经厂委会一致决定，提拔食堂主任何雨柱同志，为后勤处食堂副主任，享受副科级待遇！”
话音刚落，台下先是安静了一秒，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
尤其是一线车间的工人们，掌声最热烈。何雨柱给他们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，他们打心底里拥护他。
“下面，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，欢迎何雨柱副主任上台讲话！”
何雨柱在一片瞩目中走上台。
他没拿稿子，站在话筒前，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。
“谢谢各位领导的信任，谢谢各位工友的支持。”
他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整个礼堂，清晰而有力。
“我就是一个厨子，不太会说什么漂亮话。我只知道，大家伙每天辛辛苦苦在车间里流汗，为国家做贡献，我得让大家吃上一口热乎的、可口的、实在的饭菜。这是我的本分。”
“以前是，现在是，以后也是。”
“我能保证的，就是从我手里出去的每一分采购款，都会变成大家饭碗里的肉和菜。谁也别想从工友们的饭碗里，捞一粒米！”
最后这句话，掷地有声。
台下的工人们听得热血沸沸，掌声比刚才更响亮了。
人群中，于海棠站在广播站的队伍里，看着台上的何雨柱，眼睛里亮晶晶的。这个男人，无论在哪个位置，都像会发光。
角落里，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也坐在一起。
刘海中的脸色跟锅底一样黑。他曾经也是个副科级，因为造谣何雨柱被撸了。现在，何雨柱顶了他的位置，这比打他一耳光还难受。
“副科级……他凭什么！”刘海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，心里也在飞快地盘算。
何雨柱现在是副科级干部了，跟自己儿子阎解成的级别一样。以后，可真得罪不起了。昨天贾张氏的下场还历历在目。这何雨柱，手段又狠，心又硬，关键是人家现在有身份了。
“老刘，小声点。”阎埠贵碰了碰他，“时代不一样了。”
“我就是不服！”刘海中捏紧了拳头，手背上青筋暴起，“一个厨子，爬到我们头上了！”
“不服也得憋着。”阎埠贵压低声音，“你忘了上次的事了？现在他正得势，杨厂长都看重他。咱们啊，以后见了面，客气点好。”
刘海中重重地哼了一声，把头扭到一边，不再说话。心里的嫉妒和怨恨，像毒草一样疯狂滋长。
大会结束，何雨柱升官的消息像长了翅膀，飞遍了全厂的每一个角落。
回到食堂，马华他们早就准备好了，一见他进来，噼里啪啦地放了一挂鞭炮。
“恭喜主任！贺喜主任！”
“该叫副主任了！”
“何副主任，晚上咱们是不是得庆祝庆祝？”
看着一张张真诚的笑脸，何雨柱心里也暖洋洋的。
“庆祝！今天晚上，我请客！就在食堂，咱们自己开一桌！”
“好！”
一整天，来给何雨柱道喜的人络绎不绝。有真心实意的，也有来套近乎的。以前那些眼高于顶的科室干部，现在见了他也主动点头，笑着喊一声“何副主任”。
权力的滋味，他上辈子在军队里就体会过。但他更清楚，权力背后是责任。
傍晚，何雨柱骑着车回到西合院。
刚进院门，就碰上了买菜回来的三大爷阎埠贵。
“哟，是雨柱回来了。”阎埠贵脸上立刻堆起了菊花般的笑容，那亲热劲儿，比对自己亲儿子还足。
“三大爷。”何雨柱淡淡地应了一声。
“不对不对，”阎埠贵一拍脑袋，“现在得叫何副主任了！恭喜啊，雨柱！你可真是给咱们院争光了！”
“就是一个职务，没什么。”
“这怎么能是没什么呢！”阎埠贵凑近了些，“你现在是国家干部了，以后前途无量啊！咱们院里，就数你最有出息！”
何雨柱没心思听他拍马屁，推着车就往里走。
刚到中院，又看见二大爷刘海中黑着脸，坐在自家门口的小板凳上抽烟。
看见何雨柱，刘海中猛地站了起来，想说什么，嘴唇动了动，又硬生生憋了回去。最后，他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，转身进屋，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何雨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手下败将的无能狂怒，不值得他浪费任何情绪。
他把车停好，拎着新买的菜，打开了自己家的门。屋里干干净净，窗明几净。
升了官，当了干部，对他来说，只是一个开始。
那张由李副厂长和杨厂长织起来的贪腐大网，还在那里。
他现在，不过是离这张网的中心，更近了一步而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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